第37章 夜战

“开枪了！”

突如其来的枪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们从藏身处一跃而起，朝着毫无防备的叛军火炮阵地冲去。

这道枪声同时也惊醒了路口内的许多叛军，那些昏昏欲睡的哨兵猛地惊醒过来，慌乱地向四处张望，想要找到枪声的来源，他们很快惊愕的发现，一群穿着平民服饰的人正在拿着武器朝自己冲来！

他们虽然脑子还不清楚，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其中一人刚想扯起嗓子向周围的人预警，迎面冲来的武装市民抬手就将刺刀捅入他的腹部，又狠狠拔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更多人越过倒下的哨兵，朝看守炮兵阵地的叛军士兵杀去！

“敌袭——”

凄厉的尖叫声再次划破寂静的夜空，眼见大量武装士兵朝自己冲来，被惊醒的守卫连忙高声示警，他的示警让更多人从睡梦中惊醒，又好似落入油锅中的清水一般，让整个路口沸腾起来！

示警过后，守卫们连忙拿起武器准备反抗，不过他们手中的步枪并没有装填过，所以只能反握枪身，朝敌人挥出枪托。一个守卫抡起枪托将朝自己冲来的敌人砸翻在地，随后矮身躲过另一个人刺来的刺刀，捡起敌人落下的带刺刀步枪，将被他打倒的敌人刺死。

“守住火炮！他们的目标是抢夺火炮！”

守卫朝着其他战友提醒道，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那些武装市民居然朝他们举起枪，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刺眼火花在他眼前绽开，紧接着，守卫就感觉胸前猛地一震，剧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身体也好似被重拳击中一般朝后方倒了下去。

“肃清所有敌人，向敌军街垒展开炮击！”

穿着平民服饰的连长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命令道，士兵们很快将驻扎在炮兵阵地内的敌人消灭干净，紧接着，在学院内学习炮兵专业的士兵快步跑到火炮旁，合力将炮口移向街垒的位置，而后利用阵地内的火药和炮弹进行装填。

而在同时，他们惊喜地发现那几袋装得鼓鼓囊囊的袋子里装满了金属质地的小圆球，其中一人喊道：“我们找到了葡萄弹！这可是个好东西！”

一听到他们找到了葡萄弹，那名连长面露喜色，他快步走到炮兵身旁，吩咐道：“装填葡萄弹，朝敌人聚集的地方射击！”

炮兵们依言行事，在他们装填火炮的时候，被预警惊醒的叛军士兵纷纷拿着武器冲上街口，投入战斗岗位，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敌人的方向，只能凭借火炮阵地传出的枪声来推断出敌人正在进攻那里。

一行人于是拿着火把朝火炮阵地快步赶去，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手中的火把反而成了给敌人提供炮击目标的提示——很快，他们就听见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以及火炮阵地绽开的耀眼火光，在火光闪过数秒，密密麻麻的葡萄弹宛如一张大网呼啸着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在内，这群毫无防备的叛军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稻谷一般成片倒下！

一炮就将敌人的支援瓦解，炮兵们随即将炮口移向街垒，使用实心弹将街垒摧毁。

除了火炮阵地外，叛军指挥所也变成了战场，活捉了桑迪和几个党员的劳伦斯没有撤离，而是将这里变成防御阵地，抵抗着闻讯而来的叛军的进攻，不过可以看出叛军们的攻击畏首畏尾，颇有些投鼠忌器的意思。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指挥官被活捉的情况下，叛军几乎可以说是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窘境中，他们只能依靠那些从老兵油子升上来的军官的指挥来进攻混入路口的敌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伙敌人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对方都是穿着平民服饰。

在交战过后，他们很快想起了白天加入的那伙武装市民，并确定了那伙武装市民的嫌疑最大，他们白天刚加入晚上路口就被敌人袭击，这种巧合怎么说也不可能存在。

可他们虽然确定了敌人的身份，在如此混乱和昏暗的环境下还是很难分辨出敌我之间的身份，再加上劳伦斯安排的后手从中作乱，故意挑拨闻讯赶来支援的武装市民和叛军的矛盾，双方很快就相互进行火并，整个十字路口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在这个时候，主干道上的查理所部也出现在了街垒外，他们在激昂的进攻号角声中通过火炮打出的街垒缺口攻入路口，向后面陷入混乱的叛军发起进攻，那些叛军眼见大量敌人从正面攻来，又因为昏暗的环境看不出敌人的数量，顿时战意全无，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十字路口的激战持续了整个后半夜，住在附近街区里的市民们心惊胆战地听着那连片的枪声和时不时响起的炮声，没人敢合眼睡下，在市中心英雄广场上的桑托斯也担忧的派人前往城北查看情况，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派出去的人才带着噩耗回来。

一夜之间，十字路口上空飘扬的旗帜就被换成了鲁蒙王国的国旗，驻扎在那里的一千多人死的死逃的逃，或是成为国王军的阶下之囚，连他们运去准备支援桑迪的火炮也成为敌人的助力。

听到这个噩耗，桑托斯一开始是不信的，以为被他派去的人谎报军情，可等他再派人去查看，得到了更多细节以后，他才不得不错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同时，他也在感慨这支敌军指挥官的狡诈，他想起自己当初对这支部队的评价，看来自己的评价再次成真了，这支敌人果然带给他们很大的麻烦。

相较于十字路口的沦陷和交代进去一千多名战士，他更担心成为俘虏的桑迪，桑迪身为桑托斯党的核心成员，知道党内的很多秘密，如果他扛不住敌人的严刑拷打，将所有秘密全部说了出去，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他虽然相信桑迪的为人和坚定的意志，可他更相信敌人的凶残和酷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