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靠索道上天入地
捕获的野物够吃两个月时他们就住了手,马的食料也准备充足了,他们要打道回府了。
在回去之前他们把所有的陷阱都填平,避免兽物掉了进去,又收走了捕捉野物的所有工具。
他们当这山中野物为家养的,虽然不能提供保护却不想它们受到来自人为的伤害。
当他们把工具装进框里准备放下去时树根说:“把弓、夹子及一部分锄头、砍刀放在木房子里,以后经常要用到这些工具。这么多东西拉上来放下去人受累绳子也受损。人的力气耗尽了可蓄回来,绳子损厉害了就废了。”
“嗯,东西自然是越用越旧的,用一次受损一次。”刘明事应了一句。
“还有更厉害的一方面就是绳子受潮发腐,长久在露天里日晒雨淋铁打的都不经朽。”江经牛说。
“那没有办法,总不能做件皮衣给它穿上?”树根笑着说。
“哪天这根绳子断了我们就成了井底之蛙。”树皮说。
“做一世井里的蛤蟆太可怕了,我就不下去了,就在上面保管好这根绳子,要用的时候放下去,不用的时候收进来。”
“你一天到晚把它抱怀里也不能保证它千年古迹万年牢,这绳子还是隔一段时间换新的。”刘明事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解仲玉听了孩子们的对话心中一惊,幸好今年干秋雨水少,绳子没怎么受潮。接下来半年的雪期绳子会烂成豆腐渣的。
他连忙叫停,说暂不急着下去,还得把这上下交通枢纽的养护工作做好,保证交通枢纽在接下来的雨雪天里完好无损。
他们先搭一个大棚给放绳子的滚轮遮风挡雨,滚轮也是木作的经不起雨水长年累月侵袭。
接着他们又割了棕衣和龙须草来,用棕衣包住绳子,将龙须草搓成小绳子紧缠在外面,这样既能防水又加固了绳子。
他们能做的只能这样了。
在他们下到坑底时大雪如期而至,天上存放了一个秋天的雨水,这会儿憋不住了赶着放下来,鹅毛大雪来得急来得猛。
“扑簌簌”的声音从半夜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这是一首美妙的催眠曲。太阳躲在雨雪后,光线穿透风雪来到锅底变得异常灰暗。
鸟儿卷缩在窝里屏息敛声,没有鸟儿叫起床,锅底人都睡过了头。
所谓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大人还是先醒来,打开门灰蒙蒙一片,晨昏不分,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女人们起来后到厨房生火做饭,男人们起来后铲屋顶上的积雪。
农家的事想做就做不完,懒得做就没事。不过锅底下没有懒人也不养懒人,就算这样的雪天里大家吃过了饭后去寻事做,没有人坐在火边烤火咵天。
江经牛爱好木工,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练练手。他带几个进木工棚,小伙子们把双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接着猛力搓了几下,拿起斧子。刨子,锤子干开了。
外面大雪纷飞,他们干得热火朝天,棉袄脱了,皮夹子也脱了。
树蔸带几个进锯棚,锯板子可是出劲的功夫,他们一上场就脱了棉袄,接着脱了兽皮背心,后来干脆打着赤膊。
解仲玉想做的是打一根更坚固的绳索在雪开了后换掉崖上的那根,一定要保障这条上天入地的索道永久性通畅。
没有这根索道崖上那些珍馐美味那些名贵药材那些奇花异草那些秀木美景只能出现在梦中。
更重要的是人口不断地增长而锅底下资源有限,要生存繁衍下去必须利用上面的丰富的资源。
他决定用棕丝做绳子,这个时候龙须草都干枯了,蓬松压不铁实,而且耐磨性和柔韧性没有棕丝强。
棕丝是锅底人不可多得的生产生活用料,棕丝不光打绳子还可当布用,用棕片做成雨衣,用棕片蒙在竹片骨架上做成斗笠,用棕片做各种垫子等等。
棕丝制品随处可见,可谓把棕丝的用途发挥到了极致。
锅底人对棕丝的需求量大,棕丝对锅底人的重要性不亚于食物。因而他们见了棕树就刨开周边的土从根须处开剥,剥得棕树体无完肤。
他们还带了两大捆棕丝翻山越岭到坑下,这两捆棕丝打一根长索足足有余。农家男女都会这活,一般是女人负责纺线男人负责放索,就是把线合成索。
制作绳索的工具简单,耙子、绞子和拧绳车,那些工具都是用竹木做成的。
制作工序有四个,先把棕衣卷成捆用棒槌捶打,把蒙住棕衣的那层皮屑捣碎,抖落皮屑后就是网状的棕丝。
用耙子抽丝,再把那一团团乱丝卷成捆码一堆。
接着用绞子纺线,纺线是一种技术活,右手转动绞子,左手捻丝头,把线抽到一定长度后缠在绞子上,不断地绕直到绕成一个大陀螺。
最后把陀螺上的线上到打绳车上,男人摇着打绳车把三股线合一股线,又三股合一根。
这种的绳子非常坚固,能承受上千斤力,当年解仲玉就是用的这种绳索将上千斤的棺材和八大金刚拉上了山梁。
这里还没有搭建专门打绳子的工棚,也没有很大的房子容纳女人们一起干活,王大毛带着几个姑娘把棕衣搬到厨房抽好丝后送到先生房里。
先生房里相较宽大又有地暖,几个妇女就在这里纺线。
只要雪一停,男人们就把打绳车抬到场地上放绳。
棕绳怕受潮,尤其是放在露天里半年就会朽掉,为了防潮他们熬一桶松油,将绳索放进去上一层油脂。
因为蒙了松油的索很滑,攀爬难度增大,于是上部的索每隔三尺打一个结增加支力点。
一根绳子十二丈长,估计得好几十根连起来才能完成这条索道。
锅底男儿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爬绳子,解仲玉说了爬不了绳子就没有上崖的资格。
后来爬绳子成了锅底男人一项竞技,也就是从这时起凡出生男孩刚能坐稳就学爬绳,还没学会走路爬起绳来像只老鼠,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