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祭祖
一曲“喔呜喔-----”公鸡打鸣大合唱如波涛汹涌在洞中翻滚回旋，至少有上百个喉咙才能推出如此浩大的声浪。
其实洞底下并没有上百只公鸡，只是一个叫声有两三个回声。
震耳欲聋的公鸡打鸣声将睡梦的锅底人叫醒，是锅底人起床的号令。
昨晚商量好了今天要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杀鹿、猪、鸡，做糕点饭食祭拜先人。
姚关强要不是报名参与一早进林子捉鹿莫说鸡打鸣就算天打雷也别想他起床。
这是一个消除疲劳、养精蓄锐的养身被窝，底下垫了三床崭新的厚棉絮，盖的是柔软宽大的兔毛毯子，枕的是灌满决明子的枕头。
躺在这样的床上享受清晨时光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姚关强跟着表叔江世聪和老弟刘盘林几个挑着箩筐、兜带及一整套的屠宰工具进了林子。
锅底人与锅底鹿向来可以进行一些沟通，江世聪嘬起嘴巴“啊啊，哄哄，嘻嘻----”起来，很快一头公鹿“呦呦、呦呦”叫着拢来了。
这条鹿少说有三百斤。
只见江世聪抛出一根带套子的绳子，套子准确地挂在公鹿的犄角上。
鹿子一蹦跶圈套缩成一个结，公鹿有些猛力，玩起鹿角来像玩龙灯，人近不了身。
江世聪将绳子的这头穿过一棵从底部分开杉树叉里，鹿角给卡住了鹿的力度减小好多。
这时四人拿着钩子勾住鹿的前后腿，鹿完全被控制了，又两人上前，一人翻转鹿头将木棍卡在鹿的嘴里，一人往鹿嘴里灌高粱酒。
一葫芦酒灌下去鹿就瘫痪了，大家连忙解下鹿角上的绳子套住鹿脖子，将鹿吊在树上。
折腾了这么一阵子大家坐下来歇个小伙，江世聪掏出烟筒“吧啦”起来。
一袋烟工夫鹿就没了动静，大家赶紧放下鹿迅速放血，趁热剥下鹿皮，然后进行解体。
家里的五位随也从没有把自己当客人，帮王达模去猪圈里捉猪杀。
这里的猪是家野结合，它们的祖先是跑山猪，被圈养起来不过五六十年，每年不断有跑山猪崽掺和进来，血管里流的冷血，骨子里保存着野性。
一个栏里上十头猪，面对这种猛兽猛士人也不敢近身捉拿，江世聪从柱子上取下一个长把操网，对着猪群挖下去，这是猪群炸开了，向四壁撞去，有两头猪越过栏框飞了出来。
不过这一网下去没落空，网到了一头两百来斤的猪，猪在网里头拼命挣扎也是徒劳。其他人用带钩的长杆勾住操网的口子连网带猪拖了出来。
不远处有个宰杀棚，不一会一条梗猪进去四分五裂出来。
姚顾生和解招喜也放下老爷太太到身段在厨房里打下手。
当太阳跃上崖顶时祭祖活动开始。
前面六人抬着三副担架，上面放着盛有鹿头、猪头和整鸡的条盘。
接着十二个提着装有糕点、果品的提盒。
再就是锣鼓队，鞭炮队。鞭炮炸不响，是棍棒敲打竹筒发出的响声。
后面老老少少跟着。
大家穿过林子来到崖下，姚顾生等人仰面看见那一排排棺木震撼不已，无法想象先人躺在几百斤的棺材里如何坐地飞上万丈峭壁间。
那悬崖栈道让他们震惊，这石壁悬棺使他们震撼，两项成果简直是人间奇迹。
姚顾生无比敬佩地看着身边的这群硬汉，想象他们是三头六臂背上长着翅膀的超人，是充满超凡智慧具有超自然力的天人。
崖下有一张用石板、条石搭起的石桌，这是放祭品用的。
石桌前铺了六床嗮垫，男左女右，按辈分前后跪在嗮垫上，长一辈跪不下去了，就跪在儿子、媳妇的背上。
这时刘明事老人喊：“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全场听从口令虔诚磕头。
接着锣鼓鞭炮响起大家按长幼顺序上前上香、奠酒。
解招喜奠过酒望着崖上的祖辈不禁悲从心来于是失声痛哭：“我的祖父祖母啊！你们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不孝孙女回来了，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你们喊不应你们了。我好想你们啊！”
旁边的弟媳王再真说：“大姐，他们也是想煞你了，见不到你的人见了你的衣物都要哭一场，祖母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带回了你的画像，他们想你就看你的像。”
这些话牵出了解招喜心酸往事，她哭道：“祖母啊，想起十岁那年我右脚背上生疔疮，痛得我坐立不安。祖父背我在身上，祖母双手托着我的脚跟在身边，不时弯腰含着疔疮处吸几口。呜------。”解招喜泣不成声。
王再真见大姐哭得这么伤心劝慰道：“这里缺医少药，生疮长毒都是用口吸，把毒吸出来就好了。”
“有一次她用力大了些，我就一脚把她踹倒了，祖母倒地的样子让我暂时失痛，不禁笑了出来。祖父急忙一手托着我一手扶起祖母，啊-----。”解招喜又哭得转不过起气来。
接着又哭：“祖父责备：‘你还笑，祖母替你吸毒还遭你打，不知好歹！’我说：‘本来就痛，她还让我痛上加痛。’祖父说：‘你的毒中深了，不用力吸不出来，到时毒气奔心会害命的。’祖母说；‘不要说她了，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踢我一百下都乐意。啊-----。”解招喜越哭越伤心。
她这一领哭婆婆妈妈哭了起来。她们哭了爹娘哭公婆，念念有词述说着老辈受的苦楚、遭的磨难，缅怀老辈给予后辈们山高海深的恩情。
姑娘嫂子见了也情不自禁跟着伴哭了起来，她们生活在安定、丰衣足食时期，不知道过老一辈饱受的艰难苦情，因而只是一个劲地“嗯嗯”和着。
小孩子们见妈妈哭不知所措给吓得大哭起来。
这是一场二三十人加入的合哭，哭得天昏地暗。没有一个假哭的，个个泪流满面。
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刹住哭声，树蔸老人说：“差不多就行了，在先不敬父母，死后何必哭爷娘。子孙们当趁父母健在及时行孝，一旦父母离开了良心可安。”
刘明事老人宣布：“祭祀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