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福包说我是扫把星2
苏长河知道村长的意思,大夫早就说小玺活不长,莲儿又因为生她伤了身子,以后养老只能指望大女儿回回,照理说他们不应该和回回闹得太僵。
可小玺再不受人待见也是他女儿,回回一次次害她住院,他怎么能视而不见?
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回回错了,为啥她还不知悔改地闹着离开二房?
身心俱疲地摆摆手,苏长河垂下头,“三叔,您也别劝了,就按照回回说的办,把她过继给三房吧。”
目的达到,苏星回心中一喜,面上却可怜兮兮地说:“爹,娘,回回知道是女儿不孝,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说清楚……”
还没等她说完,灵玺顿时受不住似的腿一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二姐,你要过继给三房?”
那不堪一击的脆弱神态,那摇摇欲坠的眼泪,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更何况她刚因为苏星回的原因进了医院,差点连命都没了,在没发生今天的事之前,不少人说过苏家二丫心狠,此刻就都想起来了。
这正是灵玺想要的,她出现在这就是为了提醒那些看热闹的人,原主如今这副模样都是拜苏星回所赐。
不就是演戏,想当年她化身玉石首饰时,跟过的梨园戏子明星偶像多如云烟,这还能难倒她不成?
看着苏灵玺那可怜柔弱的模样,苏星回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每次都是这样!可恶的白莲花!
你以为这样就能博到同情了?做梦!
她强压下眼中的怨恨和狰狞,看似温柔地轻抚灵玺的头发,实则故意露出被于莲打红的胳膊,“小玺,就当是姐对不住你,我就算去了三房也还是你的姐姐!”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知道姐脑子笨,照顾不好你,经常惹爹娘生气……”说着,苏星回又欲盖弥彰地遮了遮胳膊上的红痕。
看着她白生生的胳膊被打得通红,不少人都觉得于莲下手也太狠了,把孩子打成这样。
灵玺乌溜溜的眼中露出困惑,“可要不是二姐害我进了医院,爹娘也不会生气呀?上回分猪肉,爹娘和小玺都不舍得吃,全给二姐了呢!”
这话一出,原本同情苏星回的人顿时变了眼神。
村里每年分几次猪肉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为了更有力气赚工分,哪家不是大人吃得多小孩吃得少?
肉都给她吃,这是虐待?分明宠得很!
苏星回被她怼得脸色铁青,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看着眼神迷茫的苏灵玺,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这小贱人是故意的。
可想法出现的瞬间就被她否定,苏灵玺那脑子比傻子也好不到哪去,怎么可能有这智商!
好在她上辈子作为职业水军,控制舆论对她来说驾轻就熟,解决这点小意外于她并没有任何难度。
只见她眼神闪躲,吞吞吐吐道:“小玺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不是……”
“二姐,你真的要去三房吗?”灵玺定定地看着她。
再次被打断,苏星回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可对上灵玺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时,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但她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是苏长河和于莲!
重重点头,苏星回委屈道:“小玺,我在二房待不下去。”
“那好吧。”灵玺垂下眼睑,鸦黑的睫毛将情绪掩去,没人看到她脸上的难过正一点点淡去,唇角缓缓勾起,“如你所愿。”
低着头退到于莲身后,旁人只以为她是被苏星回伤透了心,却不知道她只是单纯地想看戏而已。
“舞台中央”的苏星回作出遗世独立的模样,眼圈通红地开口:“其实我……我并不是苏家二房的女儿……”
所有人大惊,苏善仁更是一巴掌拍向桌子,“二丫,你说什么胡话!”
苏长河面上闪过一丝错愕,而后是了然和无奈。
唯有灵玺淡定依旧,仔细看眼中甚至还带着笑意。
只见苏星回扑通一声跪到苏善仁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没有胡说!这是我亲耳听到的,爹说我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我亲爹为救他死了,他才收养的我!”
全村哗然,见她言之凿凿的样子,大家下意识就信了,对苏家二房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二丫他亲爹救了苏长河的命,他就这么对人家孩子?又是打又是骂的?”
—“三丫是他亲生的,肯定更心疼三丫啊!”
—“怎么说也养了十二三年呢,没饿着没冻着的,长河也挺仁义了……”
—“放屁!二丫亲爹命都没了,养十几年咋了?要是我,我都得把二丫当祖宗供起来!”
—“就是!要是二丫亲爹在的话,指不定要怎么疼她呢,长河这事做的不地道!”
听到这些窃窃的议论,苏星回心中暗爽,连演戏都更来劲了。
她脊背挺得松柏一样直,大义凛然地说:“各位叔叔婶婶伯伯伯娘,当初我亲爹救人是自愿的,爹娘愿意收养我已经足够我感激一辈子,往后我不能在爹娘跟前尽孝,就舔着脸拿这救命之恩抵消您们的养育之恩了!”
说罢,她转身给二房夫妇磕了三个响头,声音之大,灵玺都替她觉得疼。
王桂秋平日最会投机取巧,见状跑出来一把抱住她,“哎呦我可怜的回回啊!你咋就这么善良?以往你过的什么日子三婶都看在眼里,以后咱有三房护着谁都不能欺负你!”
苏老太太本就偏向三房,看她这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抹黑二房。
这番互动加深了村里人对苏星回的怜悯和赞赏,对苏家二房的感官也就更差了。
连一向看好苏长河的苏善仁心中都有些动摇,难道长河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从前的重情重义只是装给他看的?
灵玺看似却懦地躲在于莲身后,实际上却暗中留意着所有人的表情变化,自然没错过苏星回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得意。
她眉梢轻挑,现在高兴,未免还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