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是满级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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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错在何处(2)

烬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不信这世上有查不到的前世,一定是冥将级别不够才对。既然冥将拿着他的令信调取不到,只能是冥王才能知道的绝密了。

若是绝密,那柳北的前世身份必定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他要找梦境里那个人,现下只能从柳北处入手。

他把折子抱到案头,托着下巴唉声叹气一阵,只得认命地拿起折子批复。

这苦逼的活计,终究还是落到了他头上。

夜已深,两日已过,终于可以取出内丹了,弥尘掐着点儿进了芳华殿正厅,柳北见他闲庭信步般踱步至椅子坐好,仿佛一个驾轻就熟的看客般慢悠悠泡好了茶,终于没忍住:“你来干什么?”

弥尘吹了吹茶,偏过头不解道:“那涟安成恶灵日久,顽固不化,待大师我以佛法教化,不又是一桩功德?”

柳北:“……大师慈悲为怀。”我看你纯粹是闲得慌。

烬夷刚被一堆折子搅得脑壳疼,这会儿只想拿了内丹回自己窝里待着去,马上直奔主题,凑到柳北面前。

“你离这么近做什么?”柳北不适地退了两步。

“取内丹啊!”他眸中全是不解。

“不用。”她用食指推了推烬夷,催动神力,一股热意自丹田升起,一颗流光珠大小的红色珠子自她嘴里吐出。

烬夷默然,他是被嫌弃了?随即又自顾自地点点头,他肯定是被嫌弃了!

虽然有禁制,外面的人看不到这冲天而起的红光,但屋里全被这刺目的红光铺满,灼得节音蒙住了眼。烬夷把内丹收入体内,找了个位置调息去了。

柳北结印把涟安放了出来,他身上有她下的禁制,此时修为被制形同废灵。

他慢慢回复意识,环顾四周,晓得此时为俎上鱼肉,理了理染血的月白锦袍,负手昂首站立,世家公子与铁血将军的气质在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一室人就这么沉默着。

还是烬夷先沉不住气,他被这恶灵可坑惨了,看到他就在面前,也不调息了,手撑膝盖上阴阳怪气地道:“老熟人,好久不见啊!”

他当年追了他月余,好容易和十三合围,以为剿了他,以这功劳在焊无那儿换了几日清闲,还嘢瑟了好一阵儿。没想到竟连他也骗过了。

涟安斜了他一眼,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他冷哼一声:“我可不想见你,手下败将。”

烬夷牙齿咬得咯嘣响:“你说什么!”

那恶灵并不惧他,“说什么你听不见吗?”

“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魂飞魄散渣都不剰?”烬夷的手撑在椅子边,身体前倾,好像下一秒就要过去捏

碎他。

“请便。”涟安轻飘飘地甩他一句。

眼见烬夷这只暴怒的小狐狸被腹黑的大将军三言两语挑得要炸毛,柳北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好了,吵什么!”

思及此处是太阴司的地盘,烬夷给面子地住了嘴,只狠狠地盯住他不放。

涟安无所谓地挑眉,他的下场,不外乎就是魂飞魄散,他在世间游荡了一千两百年,看尽世间龌龊,没有来世,于他来讲,是恩賜。

柳北见他淡定如斯,知晓他心中想法,她看向他道:“涟安,你为何觉得自己没有错?”

“哼,你不是看过了吗?”

看来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丝毫悔意。

“你杀的那些人呢?他们的罪重得连来世都没有?”

“我从不杀无辜之人。”

“但他们罪不至死,更不应该你来审判。你把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生杀予夺,与你的父母和弟弟的作为又有什么区别?”

“那种人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世上!那种卑劣的灵魂不配轮回!你不觉得,我这是在做好事吗?你觉得我穷凶极恶,也不过让我魂飞魄散罢了!”没有了他们,世上就能少些悲剧。

“魂飞魄散?未免太便宜你。”

“你到底想怎样!魂飞魄散还不够?”

“当然不够。”她冲他摇了摇食指,桃花眼狡黯地一眨。

“落在你手里我认输,成王败寇,但我不觉得魂飞魄散都赎不了你所谓的罪。”

“是吗?那陈嫣呢?你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我也懒得跟你辩,可陈嫣若没遇见你,不管境遇如何,是欣然接受命运还是反抗,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欠她什么,可她遇见了你,导致她心不由己寻了短见。你敢说,你不欠?”她直往他心口上戳,字字珠玑。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不完美。你因为父母的偏爱憎恶否定,需知天下就是有偏心的父母,无关你的对错。”

“你如此聪慧,既然亲缘浅薄,本可在少年时潇洒坚定地抛弃亲缘,执笔挥毫,成为治世之才。可你偏偏太过在乎,听从父命从了军,怨恨越积越深,才造就了今天的你。”

“你若不是赫赫战功的大将军,若不是想得到亲情的国公府大公子,你与陈嫣,绝对是另一番结局。一切,在于你自己的选择。”

“现在,你还觉得,你没错?”她扬着下巴轻笑道。

涟安本就无血色的脸越加难看,紧握成拳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错了吧?错在没有选择想走的路,而去追求不可得的东西,最终变成执念,把执念当做借口,肆意为恶,害人害己。

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为何早没有人跟他说这番话?

柳北从另一处入手,他的醒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眼见着,郑涟安月白锦袍上刺眼的血迹消失,身上的黑气消散不见。

厅里余下三人在柳北这一通最强嘴炮的轰炸下连呼吸都轻了。

节音摸了摸狂跳的心脏,我的主人,气场简直无敌了。

弥尘津津有味地欣赏柳北单方面直击灵魂的攻击,不知不觉就把腿盘上了。

烬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回不了神,看着刚刚把他气得半死的涟安如今被噎得无法反驳简直想起身喝彩。同时思考一个问题,他梦中的人那么温柔,应该不可能和眼前这明显就不好惹的柳北有什么联系吧?

“说吧,你想怎样?”涟安的声音低了些,有气无力的。

柳北见他上道,敲了敲下巴道:“我太阴司做事一向不喜欢一刀切,”她说着,瞟了在神游的烬夷一眼,奈何烬夷没领会到她这饱含内涵的眼神。她慢条斯理地说:“你既已知错,我也不好不给你机会。”

“什么机会?”他已经不想挣扎了。

“你知道我探过你的意识,这一千多年里,你头几百年道行尚浅,不过一缕游魂,没能力做什么坏事,后几百年你时不时诱使和你境遇相似的人奋起反抗,不过要是对方无意斗争你也不太难为人,你更喜欢那些已经起了恶念的人,所以作风基本还有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