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和尚
“他法力如何？”
“小人不知，近几年，前司主身体偶有抱恙时，大师都从旁协助。”
看来，太婆婆对这和尚很是信任。她皱皱眉，从节音话中听到些不同寻常之处。
“你是说，这几年太婆婆只是偶有抱恙？”那怎么会突然病重无一丝征兆？
她的脸色有些凝重，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来。
“属下也曾怀疑过前司主的病来得蹊跷，不过她说即是天命，遵了便是。”节音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她太婆婆年纪不大，这才一百二十岁，突然之间就病重，不怪人多想。
“我不在京城的这几年，太阴司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节音想了想，“回主人，一切如常。”
这就更奇怪了。柳北心里疑窦丛生，又毫无头绪。
她往椅背上靠了靠，疲惫地揉了揉眼眶，“你以后不要叫主人，也不要自称小人，听着别扭。”
节音默了默，“是，小姐。”
这不还是把自己放在奴仆的位置上？这回柳北是真的无奈了，靠在后座一路睡回了家。
中午十二点，柳北起了床，在楼上楼下走来走去就是觉得不对劲，等喝了瓶酸奶才终于发现家里哪里不对了。
她向来不喜人多，所以这边没有佣人，回来这一个月，卫生什么的有家里的阿姨过来定期打扫，吃饭有时回家有时自己做些简单的，能下得去口就成。可从前天晚上开始，她就没见过她家那胖煤球了。
碳碳是她一年前在国外捡的，当时它瘦瘦小小脏兮兮的窝在草丛里，她惊奇于这地方还有中华田园黑猫，日行一善地把它带回了家。她回国，自然就带了回来。自动猫粮机碳碳会用，她平时并不操心，它三不五时跑出去玩儿她也会给它留个窗，玩够了也知道回家，可这都快两天了，还是没见着。
柳北看了看盘里剩的猫粮，已经有些干，味道也不浓，很不新鲜，这说明，碳碳至少两天没回家了。她试探性地喊了几声，平时百米冲刺飞奔而来的大黑球应也不应。
“妈，你把碳碳带回家了吗？”唯一拥有她家密码的就是她母上大人了。
“碳碳？没有啊，它不见了？”
“没事，可能跑哪儿去玩了吧，它很调皮也很聪明，知道回家的。”
“晚上回家吃饭啊！”
“不了，今天有事儿。”
她确实有事儿，昨晚半道儿的插曲还没完，要去做笔录。
下午三点，节音接了柳北去锦山区警局。
大厅里人来人往，接待他们的是个五十多的老警察，他把行车记录仪细细看了一遍拷下来，又把事发路段的监控比对了下，才开始问他们经过。关于目击证人这部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不过例行公事走个流程而已。
快要结束时，走进来个胖胖的妇人，后面跟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她一进门就大吵大闹，声音尖利道：“他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领遗体，都说了是不小心坠亡，你们警察还没调查清楚吗？办事效率这么低？别忘了是我们这些人纳税养你们的！”一时间吵吵嚷嚷，好不粗鲁。
大厅人多，影响太坏，几个警察把他们请进了房间详谈，房门关上，柳北听着几位警察安抚着那位妇人，但并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是不小心坠亡吗警官？”她眨了眨眼，歪着头看着那警察，好奇得很。
那警察见这姑娘好奇的模样，顿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压低声儿道：“这男孩儿才十二岁，小学都没毕
业呢，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大晚上的从家窗户落下来，到底是不小心还是自杀谋杀现在没有定论，不过那时就这男孩儿和他弟弟在家。”
弟弟？柳北皱眉。
“弟弟？他父母那么大晚上没在家？”
“双胞胎，他父亲前几年病死的。”那警察轻声道。
“哦，原来这样，那可能是不小心吧？这母亲够惨的，你们多包容包容，我昨晚见着那惨状，吓得晚上都没睡好。”她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道。
那警察可能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一个劲儿点头，可不是嘛！太惨了！这好好的小娃娃，大晚上的爬窗户干什么？
说着说着，那中年妇人一把拉开门，说话的警察赶紧住了嘴。
“我把话撂在这儿，你们警察办案，我也不想干涉，只是我那可怜的儿子，必定是要入土为安的，限你们两天之内把尸体还给我。”
入土为安？柳北挑了眉，难道不应该先査出真相吗？
这位妈妈，好生奇怪。
走出警局，坐回车里，柳北朝节音伸了伸手。
“小姐？”她有点没懂。
“太阴策。”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一直带在身边，就盼着哪天她要用。
节音取了太阴策给她，还是觉得她这举动不寻常。
她边翻边对节音道：“昨晚我没见到那孩子的魂魄，今天这小男孩儿一进门，我察觉他身上有不属于活人的气息。”虽然很微弱。
她觉得蹊跷，便装作好奇的样子打听了下。
“双胞胎弟弟？”
“嗯。如果是不小心坠亡，人在极度恐惧中落下，会本能摆动身体，绝不会如昨天看到那样直挺挺规矩地躺在那儿。”
她怀疑，在他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而翻看太阴策后，又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没见到魂魄了。如果是这样，凶手又是谁？
她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她只是对那男孩儿身上的气息太敏感太讨厌，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昨晚她急着去小楼，一门心思赶时间，故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在太阴司日久，柳北只稍稍提醒两句就让她想通关节，如果是恶灵作祟，那他们太阴司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的嘴角微微抿了抿，照主人主动过问这态度，这是不是说明对继任一事态度有所变化？
柳北眼角余光瞟到节音的小动作，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道：“我只是不想再有人遇害，你们赶紧调查吧。”
节音抿起的嘴角慢慢放下，开始专心开车。
有一件事，她也不知该不该汇报，她怕说给柳北听了后，对这个‘职业’更加排斥。
昨晚她写了封公函招了无常带去冥界，说他们少司主有事与冥界商议，请派代表接洽，哪知不过一个小时竟被原样退回，她不知何故，又再写，又再被退，如此几个回合，饶是她也耐心告罄，停笔暴走了。
他们太阴司与冥界偶有摩擦是正常的，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一贯在外交上也保持克制不想落下话柄，像这种不接公函还原样退回几次的事，据她了解，一次也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