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宗教(插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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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了的人

佛教开始于一个人。在他的晚年,那时印度人热衷于他的教义,人们来到他跟前,问他是什么。

“你是神吗?”他们问。“不。”“天使?”“不。”“圣人?”“不。”“那到底是什么?”佛祖答曰:“我醒悟了”。他的回答成了他的标志,因为这就是佛的意思。梵文字根budh意思是醒着或者知道。当其他人还在做着我们现在所说的觉醒的梦时,人类当中的一个觉醒了。佛教开始于一个醒悟了的人。

他的一生充满了可爱的传说,但是基本的事实是简单易懂的。他在公元前563年左右出生于现在的尼泊尔。悉达多是他的名字,而乔达摩是他的姓。他的父亲统治着当时组成印度的很多小的王国中的一个,因此悉达多的成长环境是非常优越的。他似乎格外俊美,16岁的时候娶了一位邻国的公主耶输陀罗为妻,生有一子,取名罗睺罗。

总之,他看来似乎是拥有一切的人:社会地位、出众的外貌、财富、模范妻子、儿子,还有王位继承人的身份。然而,尽管他拥有这一切,在他20多岁的时候他感到不满足,导致他抛弃了他的幸运。

他的不满足的原因仅仅在于“四个路见的景象”。在悉达多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招来几位算命的人,想要看清楚他的未来。所有人都同意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孩子,但是他的生涯却遇到了一种模棱两可的情况。如果他继承他的父亲,他将统一印度成为世界上的征服者,但是如果他舍弃这个世界,他会成为世界的救赎者。他的父亲想要前一种的命运,因此他不遗余力地指引他的儿子朝这条道路上走。宫殿和舞女任由他处置,严令不允许有任何不合意的事情在他的宫廷生活中发生。当他离开宫殿的时候,骑士们为他清障开路,决不让他接触到年老、疾病和死亡。然而,有一天,这一命令被忽略了,悉达多看见了一位老者--面容憔悴,豁着牙,一面靠着拐杖,一面颤抖着。还有一天,他看到了病重的人躺在路边。还有第三次外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具死尸。在发现了年老、生病、死亡的情景之后,在第四次他看到了一个剃度的僧人,穿着棕色的僧袍,手里托着饭钵,并且他学到了放弃这个世界的道路。这个故事是一个传说,但是它包含了这个真理:人的肉体与疾病、衰老和死亡有着不可逃避的牵连,这使他失望地发现在身体层面找到满足的实现是无望的。

中国绘画《出游四门》,内容是佛陀开始踏上精神性的途径并寻求证悟。

一旦他看到病痛和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肉体的欢愉就失去了迷人之处,他决定跟随真理的呼唤。在29岁的一天夜里,他实现了他的“大跃进”。他悄悄告别了熟睡的妻儿,骑上白马,向森林驰骋而去。在到达森林边上的时候,他褪去了皇袍,进行了剃度,进入森林去寻求证悟去了。

就这样过了六年,这六年期间,他集中全部精力在这个目标上。这一寻求是艰难的,经过了三个阶段。他一开始寻找印度教最主要的两位大师,尽可能地向他们学习传统中的智慧。

他的下一步是加入一群苦行者,尝试他们的方法。他的身体是否会令他踌躇不前呢?他要粉碎它的干扰。在每一次斋戒期间,他都会胜过他的同伴,最终非常衰弱,以至于要是没有他同伴喂他的一点湿热的米粥,他很可能已经死去。这一经验让乔达摩认识到苦行主义的无效性,并且成为他方案的第一条建设性的纲领:在极端苦行主义和纵情放任之间的中道原则。

在放弃了禁欲之后,乔达摩投身到他寻求的最后一个阶段,努力按照印度教“修的瑜伽”方向,把严格的思考和神秘的专注结合起来。最后,意识到突破即将来临,一天晚上,他坐在一棵被称为宝树的菩提树下,立誓不得证悟不起身。

那一晚记录的第一件事就是令人想起耶稣在荒原上被引诱的景象。魔罗首先派出三个妖艳的女人,当她们的目的没有达到时,就化身为滚烫的岩浆攻击未来的佛陀。但是这些在进入他专注领域的时候却转化为花瓣。在最后的绝望中,魔罗质问乔达摩有什么权力那样做,乔达摩用右手指触碰地面,地面做出回应:“我做你的见证。”魔罗落荒而逃,欢喜从天降临,包围了胜利者。

14世纪日本卷轴画,内容是佛陀圆寂并进入涅槃境界。

紧接着,当宝树在五月的满月之夜不断降下红色花瓣的时候,乔达摩的冥想不断加深,直到东方星辰在透明的天空闪亮,他的心灵穿透了宇宙的泡沫,把它化为乌有;奇妙中的奇妙,这时却发现它神奇地复原为充满光辉的真实存在。伟大的觉醒到来了,乔达摩的存在转变了,他转变成为佛。

魔罗最后一次诱惑在等待着他。他问佛陀怎能够期待人们理解他所掌握的那么深奥的真理呢?为什么不干脆丢下这整个烫手的世界,了却肉身,立刻进入涅槃之境呢?这个论点几乎无懈可击,但是最后佛陀答道,“总有一些人是会了解的”,魔罗从此永远消失了。

中国画,描写的是佛陀在动身寻求证悟的时候,向他的马和马夫道别。

接下来的几乎半个世纪,佛陀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创立了一个僧侣教团,挑战婆罗门社会的死气沉沉,同时也承受着他的立场所带来的怨恨、疑问和迷惑。他的日课是令人震惊的。在训练僧侣以及处理教团事务之外,他还坚持不间断地进行公开讲法和个别咨询的工作。使他在这些压力下不至累垮的是他的“退出和复返”模式。佛陀退隐了6年,回到世上45年。但是每一年都有所划分,9个月在世上说教,雨季来临的3个月与和尚们一起退隐。他每日的周期也遵循这个模式,每天要从繁杂的责任中退隐三次进行冥想。

经过45年艰苦的传教之后,大约公元前483年他80岁的时候,在偶然一次吃了带有毒蘑菇的菜后,佛陀死去了。他的告别词在历史中回响:“一切的东西都会变老,勤劳地实践你的救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