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雨夜截杀
雨越来越大，空气中出了泥土额味道，便夹杂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悲伤的气息。
只听上官清暮说道：“我好不容易从一个老爷那里乞求来了一个馒头，可我的同伴见到了丝毫不顾我已病的精神恍惚的身子，要抢走我的馒头，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活下去。突然生出的力气让我捡了一块石头，愤然砸向了他，就这样，他死了，我活着。也因为这样，我遇到了元盛，他收养了我，供我读书习武，送我离开了北岛去追求更高的事业。”
“所以，你回到鸿息北岛，是来报仇的，为元盛报仇？还是为义婳楼报仇？”
上官清暮“呵呵”的笑着。“我为什么要为他报仇，我回来只是为了拯救整个北岛，我希望再也没有像我这样无依无靠的人了。你以为元盛为什么收养我，他不过是觉得我是个可塑之才，想用我的手让义婳楼长盛不衰。他比之徐晋，也好不到哪里去，真好，这两个人都死了……天机散，当真是好东西。”
林浅诧异，“徐晋的毒是你下的？”
“对，我提前一个月就上岛了，精心部署了这一大盘棋，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你。”顿了顿，上官清暮接着说道，“其实早在落日崖的时候我就应该除掉你以绝后患，因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来一定是我这盘棋中的变数，可是当昙花开放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波澜不惊的心，居然在那一刻有了不同寻常的跳动。林浅，你认为我错了，可我真的错了吗？如果不彻底涤清北岛的势力，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枉死，这是你想见到的场景吗？”
雨一直下着，似乎并没有减小的趋势。
林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寒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青阳君，你错了，也许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堪杀死如歌更是大错特错，我并不想同你争辩什么，孰是孰非自有律法审判，你跟我回天净司，等下一任司主到来，你便递上罪己书吧！”
上官清暮眸光闪烁着忧伤，雨水从眼睑处滑落，林浅似乎看到有泪水混合进去。
“林浅，你知道罪己书递上去之后我的下场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文丰陛下默许的，但若我写下罪己书，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一定会将我推出去，到时候身败名裂，身首异处。……林浅，你能不能心疼一下我……”上官清暮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轻到林浅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幻听。
直到上官清暮走近她，试图用双手去抚摸林浅的脸颊……
林浅，你能不能心疼一下我……
听了这么多，林浅又怎么不心疼眼前这个看起来遗世独立的男人，可那沾满着鲜血的双手她始终无法握住。
林浅往后退了半步，沉默了良久，“……对不起……”
上官清暮颓败的放下双手，垂在了身侧，神色凄凉，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递到林浅面前，“那你不若在这里杀了我为如歌报仇，罪己书我不会写，也不会以罪人之姿跟你回天净司。”
林浅接过匕首，道：“所以，你到现在也不认为自己有错，是吗？”
林浅轻声质问，上官清暮恍惚了片刻，“我大概错了吧，可事已至此，我并不后悔。只是可能看不到胜利的曙光了。”
说罢，上官清暮闭上了眼睛，仰头迎接着雨水的冲刷。
等了良久，“叮”的一声，是物体掉落的声音。
上官清暮微微睁眼，便见着林浅丢掉了匕首，“你……”
林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没有办法替如歌报仇了，青阳君，你走吧！尽快离开鸿息北岛，否则难保我不会去揭发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林浅……”上官清暮道：“谢谢你的理解……”
“我并非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我只不过是在还你的恩情罢了。举报徐晋之事是你做的吧，为了将我救出兰若门，迫不得已提前了你的计划，才有了潇湘苑刺杀徐晋一事，不然依着你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布局这么仓促，让潇湘苑成了漏网之鱼，也成了能够威胁天净司，威胁你的力量。如果我没猜错，这也是你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北岛重新恢复秩序便想着离开的原因吧！因为一旦潇湘苑休养生息调整状态之后，便会着手调查刺杀徐晋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让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到时候又怎么会放过背后为他们出谋划策之人，若是再与兰若门一合计，你插翅难逃……”
上官清暮轻轻的笑着，“林浅真是聪明，将什么都看得透彻，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只希望我们各自都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样子活着。”
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面具，上官清暮手一扬，便将它抛弃在了大雨之中。“林浅，回去吧！”
空旷的山谷蓄满了悲伤，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话别，便听到一声狷狂，“回去，她今天哪也别想去。”
糟糕……
林浅暗叹，这是云峰的声音。
梅谦并没有拖住云峰他们。
那么，梅谦呢……
一行数十人直接横挡在林浅跟上官清暮面前。
云峰的身边还站着芳华，此时的芳华褪去了之前伪装的温柔，眸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戾气。
林浅道：“芳华，果然是你在背后谋划着一切……”
“是又如何，义婳楼败落，若我不多为自己和吱吱打算，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林浅，要不是看在当初你救过吱吱的份上，我早就想杀了你拿到钥匙了。我用怀柔政策对你，没想到你却半分不上钩，没办法，今天，我只能做一回忘恩负义之人了。”芳华说道。
林浅又道：“你跟云峰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不怪你们狼狈为奸了。只是你说的什么钥匙，我并不清楚，听说是一只步摇，这东西我早就交给青阳君了，你们可以问他要。”
死队友不死贫道。
更何况，上官清暮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上官清暮听林浅将自己卖了，并没有不开心，反而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云峰呵斥道：“林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前没对你用强，是不想曝露身份，如今，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也没有那么多束缚，识相的赶紧交出钥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对了，你也别指望谁来救你，能救你的人此刻正焦头烂额的对付那么门阀势力中的魑魅魍魉呢！”
林浅摊摊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钥匙，你们只能问青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