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敌(二十)
看到与过世的老王爷十分相似的儿子,老福晋总算哭了起来,她做福晋多年未出嫁之前也是家里的娇客,让儿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老福晋不禁悲从中来。侧福晋一抬头看大公子恨不得动手的样子心中有几分害怕,但更多的是委屈,他刚才的那个样子像极了过世的老王爷,若是老王爷回魂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算计,会不会替他做主,想来不会。
一场闹剧因大公子的一声吼而终结,赶来的大少奶奶连忙安抚众人,就连侧福晋她都轻柔的安抚。大公子看她像极了母亲心中更加的烦躁,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助自己重振王府的夫人,而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庶母这是怎么了,弟弟在院子里面受苦,庶母反而跑到我母亲的院子里面来了,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庶母如此”。
大公子的质问让侧福晋无语,她着实让大公子刚才的样子吓着了,大公子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好像被吓着了,就让丫头扶她回自己的院子,今晚跟着一起来的丫头罚一年的银钱,没跟来的罚半年,跟着侧福晋来老福晋院子闹的丫头也被大公子的样子给吓着了,竟忘了求情。
老福晋被侧福晋这么一闹也睡不着觉了,大公子索性陪在母亲的房内替母亲开导,大公子是极其讨厌父亲的这位侧福晋,虽然也是满洲人但祖上却是汉人,妖媚惑宠仗着自己好看时常装病让父亲到他的院子里面去,生下弟弟之后更是无视王府的规矩嚣张跋扈,闹的不成样子。
父亲虽然没有做出宠妾灭妻的行径,大公子心中还是介意老王爷的这一点,有的时候也会埋怨起父亲给王府留下这么一个后患,一个嚣张跋扈不懂规矩的娘亲,和一个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儿子。他时常劝说母亲父亲已经过世,现在也是民国了不是大清朝皇帝都退位了,不用守着那些老规矩,父亲在临终时就留下了遗嘱,王府的家产要分弟弟一半,那就索性分家将家产折合成现银给他们母子两个,让他们两个搬出王府,他们母子两个过清静的日子,而老福晋不同意,老福晋时常劝说儿子始终都是一家人忍一忍就过去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大公子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二弟生了病他请了多少名医过来,都说病得古怪也查不出缘由,也去了西医所开的医院各项检查都做过了,也查不出缘由。二弟的母亲竟然将二弟的病怪罪到母亲的身上,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你庶母闹的的确是过分了些,但她也是担心你二弟的病,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换到我的身上我也会担心。你在外头多找几个要好的人,让他们打听看看有没有治怪病的医生。北平城的名医咱们都请过了,医院咱们也去看过了什么都查不出来,那就试试民间的偏方,兴许能治好你二弟的病。你在这个时候说出要分家的话让你的父亲如何能安心,你二弟再怎么混帐也是你父亲的亲儿子那也是你的弟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再说这样的话额娘第一个不同意”。
又是这样大公子都习以为常了,每次说到分家这件事情母亲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二弟现在生着病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分家,他对二弟的生母不满,可二弟这么多年来混账是混账了一些,对自己这个哥哥还是敬爱有加,在这个时候提出分家他于心不忍。他想的是等弟弟病好了在跟弟弟细细的商量分家的事情,想来弟弟也不会反对,他的生母这些年在王府闹出了多少事情,弟弟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羞愧。
老福晋听到大公子的话呆了好一会儿才对儿子说道,“等生儿的病好了,你跟生儿说莫要再想这样的糊涂心思,他自小就养在我的身边,虽说他的生母不是我,可我也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待的,哪有母亲在时儿子就搬出府去住的道理。他这些年虽混账了一些,可我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
老福晋见儿子还要在说分家的事情就连忙将儿子赶了出去,大公子见自己母亲的神色不对,怕母亲生气就连忙退了出去。
儿子这么多年一直想让侧福晋一家搬出去,老福晋知道儿子他是为了自己好,这么多年了儿子没少见自己因为侧福晋而受委屈,心中肯定是有怨气的。老王爷去的匆匆只给自己的长子定下了婚事,没来的及顾及庶子,她本来想给自己的庶子也定下一门好的亲事,却让生儿的生母捷足先登定下了她娘家的侄女。侧福晋无论怎样还是生儿的生母,这门婚事生儿也没有反对过,她索性就随了他们。
在未娶亲前生儿还不是这个样子,生儿以前虽闹腾却不是胡作非为的性子,为人虽霸道了一些可还是讲道理的了。被他媳妇闹腾的整日流连戏楼家也不回还在外面惹是生非,她想端着婆婆的架子训斥他媳妇儿几句,生儿的生母就赶紧过来替自己的侄女儿解围,每次闹得都像今晚这样最后她也不想讲下去了,索性就由着他们闹腾,只要别闹腾到她这个院子里面来,一切她都可以当作看不见。
种种积怨记在儿子的心里面他想要分家,她做母亲的也理解可她不想分也不能分,老王爷在临终的时候叫王府的一半家产分给儿生儿和他的生母,那是在赎他自己的罪,而这一切罪孽的源头却是来源于她和她的弟弟,若她当年早发现事情的源头并将它掐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生儿也不会在后来两年的日子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这是老天爷在罚她。
大公子提着一盏宫灯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自小就知道母亲是天底下最好脾气的女人,而且她还很仁慈,但在侧福晋的这件事情上母亲未免仁慈过了头,她哪里像是在仁慈而像是在赎罪一般默默地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