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鱼妖（一）

大上海舞厅的灯光照在舞池内所有男男女女的身上，迷离如波纹，那些男男女女成了水中的鱼在波纹里扭来扭去。

史如在白晶晶家里过得不错，白晶晶是个爱享受的人，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对她出手也大方，在她的手底下当差，史如两年的时间积攒了一笔价值可观的私房钱。

白晶晶和人跳完舞晃着手中的帕子来到史如面前，“亲爱的史小姐，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大上海舞厅是人间的极乐窝，我把你打扮得貌美如花，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说完示意史如往后面看，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二十来岁，穿了一身笔直的西装正盯着她们俩看，见史如回头调皮的笑了一下。

男人的相貌极佳，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浮在脸上，白晶晶连忙捂住心，“要死了要死了，太好看了”。

史如见过不少男人，也见过不少妖幻化成的男人，害得白晶晶心花怒放直喊要死了要死了的男人，相貌是他们中的翘楚，除了柳自白她就没见过比他还要漂亮的男人。史如缓缓的回头，大上海是个摩登城市，离开天津之后她四处捉妖，一是为民除害，二是想从那些妖的口中打听师姐的下落，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师姐丁宁已经和这些妖一样成了为祸人间的妖物，她不相信师姐已经死了，既成了妖想要寻找一个妖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妖窝里打听，她走了不少地方穿着各种颜色的连帽斗篷，上面绣着黑金交错色的蝙蝠，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她走得很匆忙也很慌乱，几年的时间无所获之后，她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走的太过于匆忙了些。

她的名头渐渐地响了起来，除了不少妖，妖界的妖但凡听到蝙蝠法师无不满脸惧色。多年无所获之后她买了一张到上海的火车票租了房子，走了这些年她想停一停，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休息归休息饭还是要吃的，她成了大明星白晶晶家的佣人攒了一些钱，前段时间还除了一个妖。

向她们示好的男人见到白晶晶的反应走了过来，邀请白晶晶跳舞。白晶晶携着美男的手去跳舞玩得尽兴，史如连拒了好几个男人，她自小舞刀弄棒除妖她在行，跳舞还是算了，一对陌生的男女手牵着手肩搭着肩去舞池里跳舞，她怕她爹会在睡梦中拿棍子抽死她。

上海城内的热闹繁华与城外无关，同样是上海城内与城外如同两个世界，城内是不夜城，而城外到了夜晚就该睡觉了。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一对凌晨来收鱼网的父子听到一丝响动奇怪地回头，只见湖面上慢慢地浮现一对如大海一样的眼睛，温柔的看向他们前方的女子。

史如很想下车，坐在前方的男女实在是太闹了，郎有情妾有意还要遮遮掩掩无趣得很。她将头扭到一边看向车外，有些搞不懂白晶晶是怎么想的，前几天不是还跟康如海郎情妾意来着，怎么现在跟这个男人打情骂俏。

车外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着各种颜色的光，上海的夜晚那才叫花花世界，霓虹灯将上海照的亮如白昼，白天的上海只是一座城到了晚上那才叫上海，什么样的人都有其热闹的程度堪比天津。

想到天津史如的眼神就淡了几分，柳自白就是死在天津的，他自爆妖丹给了史如一个逃生的机会，而自己却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树林里面。史如忘不了当时的情景，午夜梦回时还总是想起，她恨丁宁，丁宁杀了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三个人。

曲杰开着车与白晶晶打情骂俏，目光时不时瞄向史如，情场浪子片叶不沾身见女人见得多了，像白晶晶这样喜欢他相貌的女人多如牛毛，他自己知道长得好招女人喜欢便将这个优势发挥到极致，与他相好的那些女人们大多也是很识趣的。

曲杰仗着自己的优势在情场之上无往不利，还是第一次碰到对自己相貌不动心的女人，大上海舞厅是花花世界去那儿干什么大家心照不宣。曲杰是那儿的常客，向史如这样只看不跳舞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曲杰探究的目光并没有让史如有被冒犯或者是不舒服之感，她盯着外头的天空，夜晚的灯太亮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看不到了，至于那一闪而过的妖气被路灯遮掩住了。

李家父子凌晨收网溺死在水里，李家的天塌了下来，李母带着两个女儿哭得死去活来，邻居们纷纷劝慰心中痛心不已，这李家就是靠着李家父子打鱼，到城里去卖来过日子的，这李家父子一死就剩下三个女人，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警察局的人来了一遍，确认了一下死亡原因之后便走了，随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另一个村庄的老汉也死在了河里，老汉无儿无女年轻的时候手里有点钱，只因沾了喝酒这个爱好将手头上的钱全都花光了，钱没有了讨媳妇也就成了一个梦。老汉干脆破罐子破摔喝酒喝得更凶了，他爹妈溺爱儿子劝了几句见劝不住头发愁的快要白了，直到临死前都没有给儿子讨了媳妇。

爹妈没了又无儿无女，家里没有一个当家做主的女人，老汉喝酒喝得更凶了，从年轻的时候喝到老的时候，年轻的时候还好一些还知道喝完酒之后回家去睡，年纪大了之后干脆找个地方随便一躺。警察调查到老汉好几次喝醉了，一头栽进了河里都让人给捞了起来，来办案的警察一致认为老汉喝酒喝醉了，运气也用光了溺死在河里面。

真的有这么简单，上海警察总部的柯探长手握卷宗疑惑不己，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这几起溺水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醉酒的老汉说得通毕竟年纪放在那个地方，喝的晕晕乎乎一头栽进河里面，大晚上的又没人看见溺死很正常。可李家的父子他们都是熟知水性，在河里面讨饭吃的人，父子两个一起死在河里面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柯探长又另外拿起一起命案的卷宗，是个大学生大半夜的跑到河边做什么，那个点了大家都已经睡了，他一个大学生跑到河边去做什么，又没有女生在那等着他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