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蛾妖（四）

白晶晶被吓得夸张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活像是大白天看到了鬼一样，史如肩上扛着一个男人随手往地上一放，与康如海说了几句又进了大宅子，康如海眼睛瞪的像铜铃重新思考起人生来。

康如海是有名的大导演住得比白晶晶要高档，一排排的独立小别墅，家家户户门前都放了一辆小汽车，整齐干净的街道上有花有树单调的让人只想到钱的好。

他给白晶晶和史如各倒了一杯他珍藏的酒，史如坐在沙发上粗粗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家，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墙上挂着的油画都是真品，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东西。康如海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从国外订回来的，你看上什么告诉我，我送给你”。

白晶晶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好像这些东西她买不起似的，干嘛要他送。史如拿起手中的杯子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流动挺好看的，用鼻子嗅了一下尝了一口外国也有好酒，跟着白晶晶见识到了不少新鲜的东西，跟康如海一比大巫见小巫不值一提，这大概就是有钱和没有钱最本质上的区别。

“不了”，史如摇了下头，“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你让我喝米酒我还能接受，这些洋人的酒我就不喝了，我看康先生你这屋子都是真品，万一被我弄坏了岂不可惜”。

白晶晶扑哧一声笑了，她和史如相遇在两年前，两年前她正当红脾气也比这个时候大，家里面的佣人被她炒了一个又一个，史如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领着成了她的贴身佣人。起先她对史如的印象只是一般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干炼，做事一个人抵得过两个人，后来她被一群小流氓纠缠，史如将她从那些小流氓手中救出来的，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保姆竟然还是个练家子。见康如海吃瘪白晶别提多高兴了，她看不惯康如海这样的人，油头粉面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和富裕的家庭乱占女孩子的便宜。

康如海出生富家，父母在上海有好几家工厂，早年间不顾父母的反对跑到国外追求自己的艺术梦，回到上海在朋友的公司当起了导演，干得是有声有色。他做人十分的有一套在社会上吃得很开，上海是个很开放的城市，年轻漂亮的姑娘们爱追求自己的时髦，不像老一辈的人为人比较传统，康如海有才华又有钱追求他的姑娘们不在少数，花边新闻也是数不胜数，但这里面孰真孰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喝完酒三个人言归正传，拍电影出了人命不管如何总要给死去的人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康如海说破了嘴皮子史如都没有答应，电影是他要拍的地方也是他选的，该做的警告她已经做过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承担，捉妖是她的职责，至于善后的工作，该由谁来负责就由谁负责好了。

康如海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很客气的送她们俩个人回家，一路上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死了两个人电影是拍不成了，死者的家属该怎么宽慰才是重中之重。康如海透过前头的镜子偷偷的打量坐在后头的史如了，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就像一块黑宝石一样，泛着让他遍体生凉的光，他着实有些佩服白晶晶的勇气，刚才的那一眼让他想起了小说中写的职业杀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平常是怎么相处的，康如海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怪石林立，悬崖陡峭的千丈高山，树木茂密遍地荆棘。黑漆漆同样怪事林立的山洞内，蓝小玉扑在蓝小凤的怀里痛哭，连带着将今日遇到史如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姐姐。蛾妖蓝小玉的姐姐蓝小凤二十八九岁的模样，也是一名蛾妖模样却没有妹妹出彩，看着跟个普通的妇人也没什么区别，若是她将头发盘起，就是上海郊外每天都会蹲在河边洗衣服的普通妇人。

她心疼地抚摸着蓝小玉受伤的翅膀咬牙切齿的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捉妖师敢伤我的小玉，这些年上海也没有听说出过厉害的法师，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一定要去会一会”。

拍不成电影的康如海忙着安慰死者家属，白晶晶则是待业在家，出事的宅子史如查了好几遍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什么妖找上门来，但是出于捉妖师的经验史如猜过不了多久她与那只蛾妖定会碰面，她伤了她的翅膀这个仇她不会不报。

清晨出门挎着篮子史如照例去买菜，身后一个妇人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后面，故意多转了几条街她还是跟在自己的后面，史如将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开口问道，“你跟了我几条街究竟有何贵平”。

妇人再普通不过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你就是小玉口中的捉妖师”。小玉史如的脑中灵光一闪，“就是那只蛾妖，小玉名字倒是挺好听，行事未免太过于毒辣，吸人的血将人作成蛹，她小小年纪何来如此毒辣的心思”。

妇人轻轻一笑，“人和妖本来就是天敌，妖杀人就如同你们人吃鱼肉猪肉一样，你们人可以吃这些动物的肉，凭什么我们这些妖不可以”，蓝小凤说的有几分道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康如海那样幸运。

史如点头，“你主动找上门来，肯定不是来和我说这些的，说吧怎么打”。

“人类的捉妖师和我们妖不同是心怀天下苍生的人，这里这么多人一旦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杀了你胜之不武，不如去郊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们一决生死如何”。

这回轮到史如不屑了，她们会有这么好的心，不过人家姐姐找上门了躲是躲不掉的。既然她将她约到郊外那么就到郊外去好了，她倒是想看看这只蛾妖到底想干什么。

蓝小玉蓝小凤是一对蛾妖姐妹，蓝小凤比蓝小玉大两百岁，不同于蓝小玉的任性，蓝小凤才是真正狠辣的那一个。蓝小凤将史如引到了自己的地盘，史如这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引到这儿来，躲过了一个机关一头老鹰从天而降，锋利的爪子可以将花岗石弄碎，史如心中盘算了一下这头老鹰大概已经有了一些智慧，顺利躲过他的一爪身后挨了蓝小凤的一击，果然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