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同

【原文】

喀尔喀有兽，似猴非猴，中国人呼为“人同”①，番人呼为噶里②。往往窥探穹庐③，乞人饮食，或乞取小刀烟具之属，被人呼喝，即弃而走。有某将军畜养之，唤使莝豆樵汲等事，颇能服役。居一年，将军任满归，人同立马前，泪下如雨，相从十余里，麾之不去④。将军曰：“汝之不能从我至中国，犹我之不能从汝居此土也。汝送我可止矣。”人同悲鸣而去，犹屡回头仰视云。

【注释】

①中国：中原。

②番人：当地的少数民族。

③穹庐（qióng lú）：古代游牧民族居住的毡帐。

④麾（huī）：挥手，此指示意离开。

【译文】

在内蒙古喀尔喀这个地方有种野兽，它像猴之也不是猴子，中原人把它叫做“人同”，当地人称它为“噶里”。这种野兽常常到帐篷里探看，向人讨东西吃，或者讨要小刀、烟具之类的东西，被人大喝一声，就会立马放下东西逃走。有个将军饲养了一头人同，使唤它做摘豆、坎柴、打水等事，它很能吃苦耐劳。一年后，将军任期已满，准备回老家，人同立在将军的马前，泪如雨下，跟着将军走了有十多里路，将军赶它回去都不肯。将军便对“人同”说：“你不能跟我到中原地方去，就好比我不能跟你久住在这个地方一样。你送我到这里可以了，回去吧。人同听后，悲啼而去，还不时转头，回望将军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