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5章 剿匪
雄鸡啼晓,赵四起床之时,院子里就只剩下柱子一人。
这会儿,柱子正搔着脑袋,东张西望的在找其他人,见到赵四,他连忙跑了过来,问道:
“四哥,人呢,顺子特么跑哪儿去了?”
赵四只随口说了一句:
“进山去了。”
柱子一听就急了,瞪起一双大眼珠子,骂顺子不够朋友;
“妈了个巴子,知道俺睡觉死,也不叫老子一声,等我见到顺子那王八蛋,好好跟丫打一架。”
赵四对这个柱子,也是倍感无奈,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道:
“别特么胡咧咧,是我让顺子把你留下的。”
看到柱子摸着脑袋,不置可否的样子,赵四接着说道:
“柱子你听好,等会儿跟我一起上山,找机会把老七抢出来,这回咱是要动真格的,你小子别坏了老子的大事……”
赵四这般嘱咐了一句,丢下露出兴奋之色的柱子,走去堂屋寻赵大郎去了。
片刻之后,两人走出堂屋,赵大郎在院子里,准备了一箩筐草药。
而赵四则叫上柱子,进屋换了身衣服,俩人装扮成店伙计的模样。
这会儿,赵大郎已是将草药装满箩筐,赵四拿起一根扁担,示意柱子,两人来抬这个箩筐。
柱子斜眼瞅了瞅那筐草药,伸手就提了起来,咧嘴憨笑着,道:
“四哥你歇着,这点玩意儿,俺自己个儿就成,不用你抬。”
赵大郎见了,摇头苦笑,率先走出院子。
赵四瞪了柱子一眼,让他把刀藏在草药筐里,然后把扁担的一头递给他,两人抬起草药筐,跟在赵大郎的身后,走出院子往山里行去。
进山的路径蜿蜒曲折,周围多是茂密的林木。
一行三人翻过两道山梁,穿过几个山坳,脚下山径变得若隐若现,不时有齐腰深的苇草,遮挡住路径。
若不是有赵大郎引路,赵四等人即便进得山来,想要找到土匪巢穴,怕是也要颇费一番周折。
三人沿着山径前行,赵四忽然发现旁边的树上,有用刀砍过的白色痕迹,知道是精明的顺子,留下的引路标记。
穿过一片树林之后,路旁的标记更加明显。
见此情形,赵四意识到,顺子盯紧了先前的那个花舌子,这会儿,估计已经摸到土匪们的老巢。
即便是不用大哥引路,他也能依照顺子留下的标记,找到土匪老巢所在的位置,于是,就劝着赵大郎回去;
“大哥在山里做生意,最好别和这伙土匪照面,有顺子留下的这些标记,轻易便可找到土匪藏身之地。”
赵大郎却不肯离开,随口怼了赵四一句;
“老七也是俺亲外甥,以为就你疼他!”
赵四顿时哑口无言,知道大哥不会离开,便没再言语。
三人继续前行,翻过一道山梁之后,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传出声响,伴有孩子的一声惊呼。
赵四等人听到动静,立刻止步,仔细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柱子早已按耐不住,伸手抽出藏着的钢刀,猫腰摸进了树林。
赵四不放心柱子,与赵大郎一起,紧随其后,进了树林。
悄然摸至近前,发现树林里是顺子,他领着两个人,尾随那个下山送信的土匪,来到这片树林,制服结巴救下了吴经民。
顺子身旁站着的吴经民,见到赵四,已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哽咽着道:
“舅老爷……”
赵四经常去贵和堂,自事认识和七女从小玩到大的吴经民,连忙上前,止住他的哭声,低声问七女现在怎么样了?
吴经民哽哽咽咽着,说了个大概情况。
赵四知道老七还活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送信的那个结巴,已是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求饶,‘好汉饶命’几个字,憋得他脸红脖子粗。
顺子在结巴的身上,搜出十块银洋,一封信,还有七女的半截手指头。
赵四见了,恨得是咬牙切齿,脖子上的几道青筋爆起,忽然抬起一脚,踢得结巴倒仰出去。
柱子早已按耐不住,趋步上前,一刀结果了结巴的性命,嘴里骂骂咧咧着,在结巴的衣服上,擦抹着刀上的血迹。
吴经民吓得又是一声惊呼,赵四拉着他来到赵大郎近前,道:
“大哥,你带着经民先下山,有他跟着,行事不便。”
赵大郎看了眼,吓得脸色苍白的吴经民,知道孩子小没经历过事,带他上山的确不行,只好答应下来。
临走,嘱咐着赵四小心,这才背起吴经民,转身下山而去。
赵大郎背着吴经民去得远了,赵四才如释重负,暗自松了口气,转身问顺子;
“这里距离土匪老巢,还有多远,摸清那边怎么个情况了没?”
顺子抬手指向一道山梁,道:
“翻过这道梁,前面最高的那座山,就是他们的老巢,共有二十几个人,手里带着家伙儿的,也有十一二个……”
“咱的人已藏在附近,只等四哥你过来,便宜行事。”
“给兄弟们交代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伤着老七。”
“已经交代过了,四哥,还有个事儿。”
顺子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开了口,接着说道:
“俺远远的看着,他们说的那个当家大哥,好像是余勇。”
赵四皱着眉头问道:
“你说的这个余勇,可是县城里的那个混混?”
“我看着,应该就是他。”
侧旁的柱子听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狗日的,今儿个非劈了他不可。”
赵四也是恨得牙痒痒,让顺子前面带路,一行人潜进山去。
山顶一块较平坦的空地上,杂乱无章的搭建着数间木屋,一座较大的木屋周围,三两个汉子,懒散地在屋外吸着旱烟。
顺子躲在远处的丛林之中,指着那间宽大的木屋,悄声对赵四说道:
“多数土匪都在那间大屋子里,看样子,昨晚上喝的不少。”
赵四看了眼那间大木屋,便移开视线,打量起周围的地形,很快便有所发现。
随即与顺子悄悄退到远处,找到等在后面的柱子,遥指一间门口站着守卫的小木屋,对他说道:
“柱子,那间应该就是秧子房,你从后面绕过去,干掉守卫,进去护住老七,寸步不许离开他,有近身者就宰了他。”
柱子探身看着那间木屋,悄声回了句;
“四哥放心,有俺在,没人伤得老七半根毫毛。”
赵四嗯了一声,转而问着顺子;
“咱的人你是怎么安排的,藏身在哪里?”
“那间大屋后面已经安排了人手,咱这边动手,他那里就放火烧房,秧子房附近有两个人,可协助柱子行事,二狗子三人藏在大屋对面……”
顺子指指点点着,给赵四讲了人手的安排。
赵四指向,余勇所在的那间大木屋,大多数土匪都在那里,便将其作为主要打击目标。
随后吩咐着顺子,道:
“就这二十几个小杂碎,还不难对付,顺子你去通知其他人,柱子那边一动手,所有人冲过去,这次决不能放过余勇。”
顺子答应一声,悄无声息地钻进丛林,安排人手去了。
赵四让柱子去秧子房后面,至少要等一袋烟功夫,待到顺子将人手安排停当了,再找机会动手。
柱子答应一声,猫着腰,绕道摸去那间秧子房。
顺子通知了所有人之后,示意不远处的柱子,可以动手了。
柱子提刀靠近守卫,在那个守卫扭头之间,手起刀落,瞬间结果他的性命,返身打开小木屋的房门,便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董七女。
柱子没有过去叫醒他,朝着赵四的方向,伸出大拇指,随后便如门神一般,横刀守在了门前。
赵四看到柱子的手势,知道七女无恙,顿时放下心来。
柱子那面动手的同时,顺子已领人从藏身之地,迅速冲了出来。
几人手里的大刀,见人就砍,下手毫不留情。
赵四则直奔那间大屋而去,遇到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一脚踹趴在地。
木屋之内,还有些头昏脑涨的余勇,听到外面的动静。
他慌忙从宽大的椅子里,跳起身来,透过敞开着的房门,远远的见赵四奔这边而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来不及思考,本能地返身窜向后窗,飞身跃了出去,落地后顺势一滚,瞥见窗下有人正在点火烧屋,火苗已经窜了起来。
这会儿的余勇,哪里还顾得那么许多,手脚并用着,已是猫腰钻入树丛,没命地向深山老林里逃窜。
赵四冲进大木屋之时,余勇已飞身跃出窗外,他只看到余勇的人影一闪,钻进茂密丛林,紧接着窗外的火势,迅速燃烧起来。
这时候再追下去,怕是已来不及了,气得他抬脚踢碎一张桌子。
屋里醉酒的几个土匪,东倒西歪散落四周,有的抱着酒坛子,含糊不清的说着胡话,完全没有意识到,已是大祸临头。
赵四扫视周围,懒得理会这些小喽啰,惦记着七女的安危,转身走出木屋。
有个慌不择路的土匪,从外面逃窜进大木屋来躲避,被赵四反手一拳,那人便哼也不哼,瘫软在地。
此时,外面空场上的土匪,已被顺子等人制服,或是被打趴在地上,少数几个在叩头求饶。
赵四担心七女的安危,快步走出大木屋,便直奔秧子房。
柱子依然横刀站在秧子房门前,身前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首。
木屋之内,惊恐万分的董七女,睁着恐惧的双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到七女安然无恙,赵四这才放下心来,抬手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没有说话。
柱子嘿嘿地笑了。
董七女看到赵四走进屋来,起身扑进他的怀里,手臂紧搂着他的脖子,带着哭腔说道:
“老舅,他们剁了我的手指头。”
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老七别怕,小舅带你回家。”
赵四柔声安慰着外甥董七女,抱着他走出了秧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