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1月22日星期一

今天下班他开车来了，轻车熟路的，到了短信我说，时间长他就停车去咖啡店等，不长就在车上等。我说，马上。出门前我往走廊那头看了一下，看见林老板望了我一眼，转身进办公室了，好像有什么秘密怕我看见。下了楼就坐进他的车，我扑上抱他，他说，别再在这儿，走远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特别多，一下找不到地方停车，也没亲热成。他说，想吃啥？不能总去金鼎轩酒楼吧。我说，你去哪里都行。我给他讲了上海的烤麸好吃。他说，我知道哪里也有，你敢吃河豚不？我说，这有什么不敢的！知道河豚有毒但很鲜美，只是没吃过。他说，那咱们去？我说，别去了，太贵。他说，想吃就不贵。这个地方有点远，在城西远大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我一看餐厅叫“江南赋”装修的很豪华，有服务员负责泊车，感觉车还没停稳门就被拉开了。餐厅没有散座，全是包房，我俩被延进了一个小包房。我趁服务员不在说，就想和你一起呆会儿，这地方太豪华不适合谈恋爱。他看着我笑，我看他上下打量着我，好像第一次，他还往我大衣下面看我的腿，我脱了大衣问他，想摸不？他说，别乱说，我先点菜。我就挑逗他。认识这么久了，他到底咋想的还不知道，好几天没见面了，他不想我么？我走到他跟前，用丝袜紧裹的腿蹭他，他脸红了，站起来抱着我的双肩，像推送一台机器似的把我送回座位上，说，乖乖的坐好。我觉着他很可爱，看着他笑了。吃饭的时候，我想起了林老板说他老婆不能生，他还依然爱她不离婚，我想知道刘建平的老婆。我就问，嫂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像被谁打了一下，正在夹菜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收回筷子看着我，脸色铁青，眼神也是狠狠地，这是我没见过的。他盯我看了足有十秒没说话，我吓住了，说，就是问问嘛！他说，我不会离婚的。

吃了宁波味的览菜和河豚，我觉着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菜。河豚味道好，但颜色灰灰的，不是我像想象的那样。他结帐时我扒着他的手看了一眼，花了七百多元，我有点心疼。他说，招待费可以报销的。外面刮着北风，地面卷起一层沙土，他伸手把我的头护住，像是怕天上掉东西，我心里热乎乎的，顺手搂住他的腰。回到车上，他说，天也越来越冷了，去哪里？我说，这真不是一个恋爱的季节，也没法扎马路。他说，燕城和南方不一样。我给他讲我们江西，给他讲我家以前是湖北的，后来划给了江西，九江下面的一个县，自然环境特别好，茶叶特别有名。他说，九江的庐山最美，但没去过。我说，以后有机会我陪你。

来到住的楼下，我说，你上楼到我那儿坐一会儿吧。他犹豫了一下说，不去了。没等他说完我抱住了他，他一下就激动了，用力的亲我。抱了好一阵，他松了松手说，你知道吗？我特别怕你提结婚的事，怕你和她比。我说，我不会我不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温柔吗？别问了行吗！他打断我的话说，她就是孩子他妈，就是一起过日子，你是公主，公主！我觉着我脖子上粘乎乎的，我想他是掉泪了，我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哄一个趴在自己怀里睡觉的小宝宝。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我想他把我装在心里了，不愿意亮出来。

上了楼来，我站在窗前，看见车缓缓地开走，最初能看见车大灯的两个光柱，后来两个红色尾灯也看不见了，我拉上窗帘。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长工，多好的名字，可惜正在给别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