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洗手间的尸山血海
等他看完几个住户的资料，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洗手间，准备洗把脸，然后出去吃顿饭。
拧开水龙头，用清水冲洗着他的脸。
被冰凉的水一激，他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洗手池上方是一面镜子。
他拿下毛巾，擦着打湿的脸。
突然，他的动作一停，眼角的余光在镜子里似乎扫到了一道黑影从他身后一闪而过。
他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等他再次看向镜子时，镜子里的他居然消失了。
不，说消失了并不准确。
应该说镜子里他的头变成了一只残缺的猫脸，脸上挂着人性化的诡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他”和他做同样的动作。
手指触碰到的不是熟悉的皮肤，而是黏糊糊的猫毛。
水龙头的水突然停了，一阵咕噜咕噜响之后，腥臭的血水混杂着黑色的东西喷涌而出。
洗手池的下水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血水积蓄在洗手池中，很快就要漫出来。
鼻子里铁锈的味道越来越重，中间还夹杂着生猪肉腐烂好几天的恶心味道。
血水渐渐地漫出洗手池，溅在他的身上。
他的衣服一下就被打湿了。
很快，血水像涨潮一样，很快就漫过了他的脚背，裤脚，不一会儿就爬上了他的小腿，继而是大腿，最后漫过了他的嘴巴，鼻子，还有头顶……
整个逼仄的洗手间仿佛是传说中的尸山血海，永无止境。
在他的周围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尸体，有被扯断了翅膀的飞鸟，还有肚子上破了个大洞的小猫，被扒了皮的狗……
“嘻嘻嘻……”
甚至还有一张张人脸带着诡异的笑容，顺着血水，就要往他脸上贴。
腥臭的血水下还有一双手拽住了他的右腿，想要把他一直往下拽。
如果换做一般人，这个时候恐怕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眼看着一张苍白的女人脸皮就要贴在他的脸上！
可是周延寿只是轻蔑一笑：“凭这种雕虫小技，就想唬住我？”
“天眼，开！”
一道佛光从他额头的眼睛中射出，明亮的像一轮太阳。
那女人的脸刚贴在他的脸上，额头中央就破开一个大洞，然后哭嚎着片片碎裂。
小太阳以他为圆心，瞬间散开。
尸体挣扎着，人脸哭嚎着，就连血海都像煮沸的水一样翻滚着气泡。
可是在这法力加持的天眼之下，无论是尸山，还是血海，都被佛光净化。
在完成华阳中学的任务，获得大黑天战神法相之后，现在的天眼通比起原来求来的低配丐版强上不少。
就连在血水中一直拽他腿的那个存在，在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也烟消云散。
这个便是天眼中的破妄之能。
在破除幻象之后，映入他眼帘的还是熟悉的洗手池和洗手间。
水龙头流出的也是清水，噼里啪啦地溅着水花。
随手一拧，自来水戛然而止。
他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丝毫不像是浸泡在血海之中。
镜中的身影还是他，而不是什么猫脸。
就在这时发现洗手池塞子那里多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他用手一抹，滑腻腻的，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不小心路过菜市场杀鸡时，用开水烫过之后，一把撸下的羽毛。
他眉头一皱，忍住不适，将那团黑色的东西捞了出来。
那是一团黑色的毛发，纠缠在一起。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头发。凑近之后才发现，它比头发要粗一些，也不像头发那么有韧性。
似乎像是——
某些动物的毛发。
他默念一声法诀，手上“唰”地一下冒出一道火舌，将那团毛发和他的手掌一同吞没。
毛发在光明焰中瞬间汽化，冒出一缕黑气。
而在黑气中，他听到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像是受到了无尽的折磨，叫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手掌一捏，火苗散落在空气当中。
“阿弥陀佛~”
再摊开手时，手掌空空如也。
果然，这间房子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其他住户是否也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
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外面已经全黑了。
他发现法力虽然好用，可是有个副作用，就是用过之后，很容易就会肚子饿。
摸着已经瘪了的肚子，他决定到外面买点东西吃。
他打开门，发现一个人正站在1102室门口。
那人身形瘦削，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最吸引他注意的是那人的一双手。
手指纤细白皙，骨节分明。
那是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稳定有力。
握着钥匙插入钥匙孔的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千万不能小看这一个动作。
一般人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因为手的不稳定，不可避免地都会在锁孔附近留下划痕。
很明显，这人就是被吊销了医师资格证的前外科医生——高宏斌。
高宏斌循声望来，猛地看见一张生面孔，古井无波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丝惊讶。
“您好，我是新搬来的周延寿，我住1106室。”
延寿主动地打起了招呼。
在他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高宏斌时，高宏斌也在打量着他。
一米七八的个头，比他要稍微矮一点。
体型看上去是匀称型的，看年纪也不是很大。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锃光瓦亮的光头。
高宏斌收起惊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高宏斌，1102室的。”
说完，他就开门走进了房间。
不过在他进房间前，余光还是扫了周延寿一眼，嘴角勾起，哼唱着欢快的小曲儿，似乎心情不错。
乘着电梯下来，他走出大楼。
恰好看到1105室的优优正一个人站在槐树底下。
“优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爸爸呢？”
优优好像突然被他吓了一跳，双手赶紧背在身后。
“没……没什么？”
周延寿走到她跟前，蹲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能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看吗？”
优优想了想，说道：“那你不能告诉我爸爸。”
他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得到他的保证之后，优优这才伸出双手。
掌心摊开，一只麻雀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她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