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记了好多年
当时柳予安是怎么回答的，对了。
“鱼和熊掌，我要兼得。”
当时她还在打趣，什么是鱼，什么是熊掌。
那天的天气如何，三人穿的什么衣服，纷乱嘈杂的走廊上，柳予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何花记了好多年。
后来她才知道，当初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柳予安的真心。
可是真心也经不起岁月的雨打风吹，所以只能淹没在时间的横流中，一去不复返。
只留着曾经听过的人，在那里辗转，徘徊，最后黯然离去。
这件事情风风雨雨闹了几天，不见两个人有任何的处罚，他们说到底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后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何花也无心去追查当初这么无聊去举报的人。
直到订婚宴的时候，何花和主任重逢，主任还以为是柳予安，见到是张昭了以后，拍着他的胳膊开玩笑。
“怪不得你小子当时要跟我报告，原来是有了这样的心思。”
别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何何花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快速的扫了一眼张昭，忽然觉得他有一些陌生。
张昭瞬间明白主任意有所指，忐忑的看了何花一眼，何花面色如常，忙着跟朋友说话，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主任原本是当笑话讲，看到众人神色各异，暗道自己失言了，他的夫人接过话茬。
“中午太高兴，喝多了，净说些胡话。”
众人打着哈哈，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手机滴滴了两声，是月月的短信。
又是抱怨了一番相亲对象的话，何花有些疲劳，安慰的话不知道发些什么。
到底是好多年不见了，即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中间也有了隔阂。
哒哒的两声，有人在敲门，何花怕吵醒睡梦中的人，蹑手蹑脚的下床，披了一件外套，透过猫眼的位置，看到是柳予安。
她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开了门。
“总监好，这么晚了什么事吗？”
她只是把门开了一个缝，并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我刚刚发现合同有几个问题，要修改一下。”
柳予安看她披散着头发，整个人柔和了许多，单手按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裹紧外套的领子。
“您稍等，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何花点点头，说完就砰的一下把门关了，她记得这个江氏是她一手促成合作的，去年的合同是她代表公司签署的，今年询问是否有意续约，江总很爽快的答应了，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何花换了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拿着文件夹出了门，柳予安房间门留了一个缝，轻轻一推就开了。
柳予安还是刚刚那一身衣服，旁边的床上放着一套睡衣，显然是要去洗澡了。
何花视若无睹，坐在了柳予安的正对面，柳予安眉头轻蹙，没有说什么。
他指着合同的第二十页，有几个关于违约条款的内容，不够精确，还有合同双方的权益不够严谨。
何花低着头，顺着他指点的地方去观看，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果然是专业的工商管理硕士，她迅速拿出笔做好记录，准备一会儿重新更改好了，发给她过目。
“公事已经谈完了，现在来聊聊我们的私事。”
柳予安递过来一个新的文件夹，里面都是按照他的要求修改以后的方案，说明一切的事情他都做好了，这只是让她过来的一个理由。
何花突然想起在飞机上，她和小李一直都在睡觉，柳予安的电脑却是从一开始上飞机就开着的，就是为了现在。
“我想我和总监并没有任何私事可谈。”
何花想明白这一切，快速的起身，平静的看着柳予安，不带任何感情开口，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
“过去的事情我从不在意，我也不想打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何花身形一僵，有片刻的失神，顿住了，短短的一瞬间，戒指摩擦着手指的触感，让她神志清醒，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翻涌。
“我这个人从不吃回头草，我要结婚了。”
说完，何花拖着有些僵硬的身子走了出去。
柳予安只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眼底的万千情绪，只有那决绝离开的坚持。
何花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进了厕所，把花洒打开，源源不断的水流留下，何花伴随着水声，才敢把眼泪流下来。
从前日日盼着他回来，不求有结果，只要能再看他一眼就好了。
可当真看到的时候，她又奢求说一句话，吃一顿饭。
只是这样阴暗，只能藏在角落里的心思不该有。
人啊，总是越来越贪心。
她是张昭的未婚妻，无论当初是因为什么答应了这场婚姻，她不能够做对不起张昭，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人啊，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付出代价。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就好了。
至于在等什么，只有何花知道。
细碎的呜咽声传来，何花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身上湿哒哒，她捂住嘴，生怕一丝哭腔跑回来，让那唯一的一丝软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热水哗哗的留下，何花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那不是身体的凉，而是内心深处的寒气，让她整个人瑟瑟发抖。
哭的累了，哑了，何花情绪得到了释放，她开始拖脱着衣服，认真的洗澡了。
躺在床上的小李，翻了个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何花不等闹钟响起，她就醒了，在陌生的环境中，她总是这样，她洗漱完毕，一切准备妥当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罐蜂蜜，这是月月的亲戚养蜜蜂做的，说是纯正的土蜂蜜。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下肚，何花四肢百骸像是排毒一样，清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
原本还担心嗓子有些发炎，现在得到了极大地缓解。
何花走到另外一边，去喊还在熟睡中的小李。
小李比她小了几岁，在她眼里，就跟她的妹妹一样。
活泼可爱，单纯大方，这是何花曾经羡慕的样子。
小李在场上撒泼打鼓，耍赖缠着被子的样子，真是个孩子。
她也不是真的不懂事，笑闹了一阵就起来了。
来到餐厅的时候，柳予安坐在昨天的位置，今天的他换了一身西装，整个人神采奕奕，只是眼角那细微的疲惫，一扫而过，落在了何花的眼里。
吃完了早饭，柳予安迈着大长腿走在了前面，何花和小李跟在后面，小李用口型说，跟班，何花笑了笑，走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