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畅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呆在厨房切菜的许丽听到这一段，连菜刀都停下来了，静静地听着客厅里两人的对话。
“福越虽然比不上江海这样的大都市，但是二线城市也有特殊美好，夜里吃过饭站在长江边上，你可以放空一切去享受那种空灵自然的美好，听着江水缓缓的流动声，你会发现新世界…….那里没有喧嚣杂乱，整个城市都静默在黎明破晓前…….”秦观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回想起记忆中的家乡，上大学之前他总喜欢一个人呆在小区后面的江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无聊、浪费时间…….
其实这段话不见得完全是说给颜黎姿听的，同样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实在太久没见过爸妈，没听过江水呼啸了，近乡情怯从未如此刻强烈。
颜黎姿听完没有第一时间表态是去是留，她从小到大只待过两个城市，一个是江海一个就是首都，像她这样标准的城市孩子自然没法切身体会秦观口中的那种特殊情愫，对于福越的一切，她只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在不远处的前方招手…….
“嗯～我和你一起去，长这么大我还没真正旅游过呢！”片刻后，颜黎姿回过神用纸巾擦擦眉间的汗水，去了洗手间。
许丽这时也走出厨房，笑着问秦观：“你这也算是大学毕业了，既然选择留在江海深造，那老颜肯定是你的导师。你和栗子放心去玩，回来晚一些也没关系…….”
秦观摇摇头：“许姨，我不一定会继续读研了…….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读研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反倒会浪费很多时间。”
“什么？你…….你不打算深造了？秦观，不是许姨说你啊！你虽然很有天赋，但是也不能狂妄自大噢，现在有很多年轻人就是急着毕业工作，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本事，就算在哪都是块金子，可实际上他们步入社会之后才悔不及当初…….你学的是生物专业就应该继续深造下去，要不然以后连就业都困难，咱们国家目前的形势你也看见了，本科毕业你连一家合适的企业都找不到。听姨的话，跟着老颜继续读！噢！”
一听秦观说不打算读研，许丽简直急坏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训诫着秦观，其实站在她的角度上看，这番话一点错没有，当前形势就是这样，特别针对于秦观所学的生物专业，本科毕业进不了研究所，而关于此专业的民营公司也几乎屈指可数，就算招人也不会收一个本科生！
可秦观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四学生，毫不夸张地说，目前整个国家在生物方面，没人可以当他老师，所以也就没有深造的必要，他犹豫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是和老颜的情谊；其二是失去了优秀人才的资源。
倘若自主创业和继续深造两者之间有第三条路可走，两者便利之处都取得，那他一定不会犹豫。
为了不让许丽过分担忧，秦观只好委婉着说：“许姨，您别担心。我说的不打算读研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具体还得过两个月再定下来，如果没有更好的路走，我肯定还会跟着老颜做项目的。”
“害！看来我真的老了，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叹口气，许丽又进了厨房。
这下她内心认定秦观这个女婿的想法发生动摇了，因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学历学识，选择自主创业这条路，那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一帆风顺，做生意的盈亏谁说得定呢？她不想让女儿栗子去过那种风雨飘摇的日子，稳定安逸还是她这个中产阶级妇女认定的模式。
半小时后，老颜钓鱼回来，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秦观笑笑说道：“你小子现在可是发达了，二十万！啧啧啧！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秦观摆摆手十分低调：“在您面前不值一提…….”
“对了。其实我还真挺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实现把产量一次性提高到每罐近万毫克的水平呢？要是这件事没发生之前，我也只敢在理论上试想一番，实际生产完全没有那个能力…….”
“你的理论是正确的。最大的问题是设备上的难题，当前整套发酵体系远远不足以支撑理论去实践，我找人改造了抽滤系统的零部件，将原材料利用率提高到最大化。这才是实现增产的关键…….举个例子。一个人想在五个小时之内从江海抵达首都，那他靠步行，靠骑自行车能完成吗？绝对不行！但是他坐飞机就可以实现。这就是提升设备的关键性！”
稍作停留，秦观接着说道：“而且这套抽滤设备还可以继续精进，理论上来看，最大产率可以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也就是三万毫克每罐的产量。当然，目前肯定不行！国内高精度加工行业还达不到那种要求…….”
秦观说完，老颜反倒是一副极度迷茫的表情，他愣了很久才恍惚地说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生产的限制条件是设备问题的呢？要知道江海大学这套系统可是去年才升级的，几乎达到了全国最高水平，有人质疑操作水平、有人质疑原材料，但就是不会有人去想设备…….”
秦观点了支烟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参考国外的生产能力，发现问题也很简单，这是我们的不足，同时利用得当也能成为我们国家的发展优势…….”
“噢～你今天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吃过饭，今天天气正好，秦观和颜黎姿外出散步。
留在家的两个中年人却产生了争议。
“老颜！你知道秦观刚刚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不打算继续读研了。而且…….而且他还花好几千块买酒，他还没工作挣钱啊！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不懂得持家了？这以后要是自主创业失败，咱们栗子是不是也得跟着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