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侍从他觉得他不懂
祁年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而在她们交谈的时候，底下表演台的人也在准备了。
两个小侍从抬了一架古琴上来，等两个小侍从把古琴摆放好后，揽月公子才施施然的坐到古琴前面。
“铮”的一声。
祁年被这一声琴声拉回了思绪，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看这位揽月公子就会不自觉的失神。
下方的表演很快开始了，祁年虽然不懂琴，但看台下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位确实弹得不错。
不过，想着自己刚刚那怪异的感觉，祁年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原身认识这位揽月公子？
可一个是战败俘虏被圈禁的城主，一位是清风楼的头牌，两人之间能有什么交集呢？
祁年低头沉思着，却没发现，台下已经表演完的揽月公子，正抬眸静静的望着她。
一曲表演完毕，台上的揽月公子就离开了，丝毫不顾下面撕心裂肺喊着让他留下再表演一曲的女人们。
青楼也逛了，表演也看了，祁年给那两位弹琵琶的少年留下些赏钱就离开了。
而在祁年离开之后，清风楼后院里的某座阁楼上。
“公子，那人走了。”清秀的侍从推开房门，对着房间里正坐在梳妆台前的人说道。
“嗯。”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就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是那冬日里寒冰融化滴落下来的感觉。
“公子，您对她那么好，她却这样对您，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清风楼，竟然不找您，倒是找了两个连琵琶都没摸过几次的新人。”侍从的声音慢慢由低变高，听起来似乎有些愤愤然。
“小栀，当真是我太惯着你了，如今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了。”
坐在梳妆台前的人慢慢转过身来，赫然就是刚刚从表演台上下来的揽月公子。
他就直直用那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侍从。
侍从被他那双眼睛看的直打了一个冷颤，意识到自己可能触了眼前人的逆鳞了，连忙跪下认错：“公子，奴错了！奴再也不敢了！”
揽月公子没有马上叫侍从起来，而是等了好一会儿，等跪在地上的侍从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的时候，揽月公子才淡淡的开口：“起来吧，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在我这儿待了。”
侍从连声应是，却是再也不敢开口提那人。
不过打心眼里还是为自家公子抱不平。
清风楼里的规矩向来都是刚进来的人得先做杂活，然后再安排在前辈身边伺候学习，他能分到公子身边，有多少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好多人都在他面前说，虽然揽月公子脾气不好，但他的琴艺确是一绝，更别说他还认识那许多的达官富贵了，只要他手指缝稍微露一点，就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小栀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楼里的哥哥跟自己说这话时的表情。
刚开始得知自己被分到揽月公子身边的时候，小栀确实有些惴惴不安。
楼里的人都说公子脾气不好，生性暴虐。
还有人说经常看到揽月公子虐杀小动物，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小栀听到这些，把自己吓得够呛。
以至于第一天来公子身边伺候的时候，他全身都在发抖。
那时候，公子还说要是他不愿意来他身边，他也不强求，自会跟鸨爹去说。
小栀连忙摇头，能来公子身边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他怎会不愿，他只是有点害怕。
后来在公子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他才知道楼里那些人都是因为嫉妒公子才说的那些诋毁公子的话。
公子虽然性子清冷不爱说话，但却从来不乱发脾气，更别说什么生性暴虐，虐杀小动物之类的，这些话纯粹就是诋毁。
就是因为公子对他太好了，所以他刚刚才没忍住替公子感到不值。
他是十二岁那年被分到公子身边的，那会儿公子的名气还没这么大，但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公子那张脸从小就好看的不像话了。
而他至今为止已经在公子身边待了三年了。
所以公子和那人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
公子是自小就被卖进这清风楼的。
不过公子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让鸨爹把他当做摇钱树，轻易不让他陪客。
公子自己也知道鸨爹一直不让他接客并不是因为疼惜他，只是想等他名气更大，到时候卖的价钱才能更高。
果然就在去年年底评选大赛的时候，公子凭借着自己不凡的相貌，超尘的气质和高超的琴艺一举夺冠。
那晚，鸨爹当场就要拍卖公子的初夜，小栀还记得自己当初还悄悄问了公子他怕不怕。
公子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比往常要苍白。
小栀突然有些心疼自家公子。
不过幸好，到最后买到公子初夜的是那人，虽然小栀不喜欢那人，但挡不住自家公子对那人一见钟情。
才初相识没多久，公子就直接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赎身银子都给了那人。
小栀在一旁看得心抽疼，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那人不要是个没良心的。
可这世间往往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人竟真是个负心女。
拿到了公子的银子之后，来清风楼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竟是直接好几个月都不出现。
小栀心里对那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在自家公子面前提起，生怕自家公子因为那人黯然神伤，独自落泪。
可奇怪的是，公子好像没有一点感觉，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期待过一样，又好像是自始至终都能猜到结局。
刚开始，小栀以为是自家公子把所有心事都埋藏在了心底，后来，他以为是自家公子放下了，到最后他恍惚明白，自家公子这是从始至终都没把那人放在心上啊。
因为不心悦，所以无所谓。
可是小栀不懂，既然自家公子不喜欢那人，为何还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给她。
难道公子不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银钱这一类东西比命还重要吗？
在清风楼这个地方，她们见过了太多的誓言，见过了太多的一时“真心”。
所以他们明白，到最后能不离不弃的，能让他们过得潇洒些的，就只有自己手中的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