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魂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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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保证

严桥似乎在看我家的方向,但他始终没说话,用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肩膀,带着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这番举动太突然了,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做事向来可靠又稳当,我便信任且沉默地跟着他走。

我转头朝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夜色中,好像有个立得笔直的人影站在我家门口。

黑暗中看不清男女年龄,但他的姿势却显得非常的怪异。

严桥的手微微用力,将我的头掰向正前方,不再看向那个树干似得人影。

直到严桥把我带到二婶家之后,我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在我家门口的人是谁。

“我刚才面对那个小鬼的时候有些太勉强了,修为灵力耗损地有些严重,这个时候让我再对上冥界的人——”

不等严桥解释完,我已经不在乎杵在我家门口的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了,连忙问他:“严重吗,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帮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二婶和孟萍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有一间放杂物的房间没有烧坏,勉强能住人。我摸黑把灯打开后,被站在身边的严桥吓了一跳,我不好意思看向他,连忙从杂物翻出二叔的旧衣服,让他赶紧穿上。

他把二叔的老头衫套在身上的时候,我忍不住瞄了一眼他的肌肉微微隆起的手臂,然后就是手臂下方的腹肌——我还没有看清楚,腹肌已经被衣服遮住了。

我立刻抬头盯着布满蜘蛛网的房梁:“二婶一定有很长时间没有收拾这间屋子了。”

严桥的脸色果然与平时不一样,表情也很凝重。损耗修为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而这又全是因为我。

我把抱了一路的包裹藏在旧柜橱中,然后从里面翻出有些破损的竹席铺在地上,拉着严桥躺下。

严桥表情怪异地看着我,但并没有制止我,而是老实地躺下。我盘腿坐在竹席边缘,背靠着橱柜,离严桥稍微有点距离。

“你好好休息,恢复你的灵力,我会守着你的。”

严桥看了我一眼,慢慢地闭上眼睛。

我两手支着下巴盯着严桥,他穿着皱巴巴的老头衫,躺在破破烂烂的竹席上,但是不见一点狼狈。

我心里想着为什么会有这么英俊又可靠的人,同时感谢大伯父,幸亏他收徒弟的眼光好,不然我根本遇不到严桥。

闭目休息的严桥微微蹙眉,我连忙探头凑过去。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严桥眼睛没有睁开,问:“你难道要这样盯着我一整夜?”

我有点不好意,“我只找到一张席子,正屋又被烧得差不多了,而且我发现自己现在很少会觉得困或者饿了。”

严桥睁开眼睛看看我,随后又闭上了。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席子。我身子一歪,直接躺下了。

我们两个人像时针和分针,脑袋挨在一起,身体却离的很远。

“那是因为尸女的血统随着你的成年觉醒了,你以后会慢慢习惯身体上的改变。”

“为什么会存在尸女?我听你说这么多,她们有一个好听点的称呼,被人叫做是圣女,但实际上却要做的看门人的工作,最可怕的是,她们没有任何自由,被家族安排生下继承人。尸女的身份和能力到底为她们自己做了什么。”

我盯着头顶发出黄色亮光的灯泡,几只小飞虫围着它不断地打转,反复扑向光滑的玻璃。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爹跟我妈是自由恋爱吗,我妈是不是被她的家里人带走了,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她有没有想过我爹和我?她现在知不知道我爹死了?他们会在冥界里再相见吗?”

我满脑子都是问题,严桥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我,我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的浅浅呼吸声。

我扭头,看见严桥脸上的神情已经放松下来。我重新躺回去,也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灯泡还在亮着,吸引了更多的飞虫,但是严桥并不在我身边。

我连忙坐起来,大约等了几分钟后,我跑到院子中,堂屋的大门被烧光了,在月光下,像长着一张大嘴的巨兽。

我小声地唤严桥的名字,随后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始终没有人回应我。

我只好又缩回杂物间,盘腿坐在竹席上,不时听到飞虫扑打在灯泡上的声音。

过了许久,直到我面前的灯光突然暗了一大半时,我才意识到严桥回来了。

但全程我都聚精会神地注意着门外,根本没听到有脚步声进来。

我抬头看着他,他好像仅仅出去几分钟而已,但我知道,他至少离开了一个小时。

“你去了哪里?”

严桥注视着我,仿佛准备在评估过我的表情后,再给出一个答案。

“我至少等你一个小时了。”

听到我这样说,严桥的脸上反而露出轻松的神情。他踢掉鞋子,坐在我身边。

“我去解决那个守在你家门口的人了。”

“可是你说你灵力被损耗,担心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才躲在二婶家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担心你出事,担心你突然走掉。”

严桥听到我这样说,用一种不解地眼神看着我。

我猛然住嘴,意识到对严桥说这种话过于亲密了。我用力眨眨眼睛,故作轻松地问:“那你解决掉那人了吗,他是什么来历,你有没有受伤?”

严桥点点头,但他依然盯着我。我为了避开他的目光,直接背对着他。

我听到严桥重新躺下,片刻之后,我听到他说:“我不会再离开你擅自行动了。”

我听了这话不仅不开心,反而莫名失落,因此没有开口回应严桥。

严桥说已经解决了那个人,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回家了。

我把爹和二叔的心脏一左一右地放在爹的身边,我想对爹说几句话,却说不出口。我最想知道的是,爹留给我的第三句遗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爹,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并认为我会因此生气。

我想跟爹上柱香,香炉中却有一把已经烧到底部的线香,不知是谁点的。

爹的头七已过,然而大伯父还没有回来。

我和大伯并不熟悉,肯定不如严桥作为徒弟了解他。我直接问严桥,应不应该给大伯打一个电话,询问他具体的归期。

严桥说:“他如果有其他安排,一通电话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继续等。”

我刚想反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