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魂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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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坛子

这几次的事件都与香烛店的纸人有关,我脑筋再不好使,也知道该从香烛店查起来。

不过香烛店的老板娘身体很不好,我小时候就记得她整天病蔫蔫的,做不得任何重活。她女儿今年病逝,再加上房子被烧,双重打击下,她身体应该更差了。

所以我特意拎着一些保健品登门,但没想到老板娘的气色竟然很好,精气神非常足。

香烛店老板这时正在把一些家具搬到外面的空地上,我朝严桥递了一个眼色,然而这个平时非常聪明靠谱的一个人,这时候竟然不明白我的暗示。我的眼睛眨得快抽筋了,他才明白我的意思,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后,上前帮忙去了。

我看一眼被熏得漆黑的墙壁,问老板娘是否需要人帮着做些粉刷墙壁一类的活。

老板娘却说不打算重修房子了。

我看看四周:“不修的话,这样也没有办法能住吧。”

老板娘摆摆手:“我和你叔叔年纪都老了,农活和小生意也快干不动了,我俩打算搬到市里去养老。”

“那您跟叔叔搬到市里后要住到哪里?”

“我们已经在市里买好了房子。”

市里的房价很高,没想到开个香烛店竟然会这么赚钱。

老板咳嗽了两声,老板娘可能感觉到对我说这事不太合适,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后,说要给我倒饮料喝。

我捡起墙边的扫把帮忙扫地。

走到供桌旁,看到上面摆着一张很大的遗照。照片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对着镜头露出腼腆的微笑,这应该就是香烛店两口子的女儿了。

让我觉得吃惊的是,照片旁边居然放着一个黑色坛子。坛子外壁油光水亮,看起来用了许多年头,大约有半臂高,坛口被一层红布封着。

明明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我莫名觉得那坛子传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刺得我浑身不舒服。

老板娘端饮料过来,见我盯着那个黑坛子,连忙说:“家里太乱了,顺手就把咸菜坛子放在那里了。”

她放下饮料后就伸手去抱坛子:“我把它换个合适的地方。”

“阿姨,我来搬。”我连忙站起来,先她一步抱起坛子。

坛子外壁冰凉,它看起来不大,但是在抱起来的一瞬间,我就被它的重量震住了。小小的一个坛子竟然有几十斤重,不知里面塞了多少咸菜。

我抱着坛子跟着老板娘进了里屋。

里屋烧得没有外面那么严重。屋内有一张铺着粉色被褥的单人床,还有一张梳妆台,看样子应该是她家女儿的卧室。

老板娘让我把坛子放在梳妆台上,虽然我觉得这里依旧不是放咸菜坛子的合适位置,但还是照着她的意思办了。

放下坛子后,我立刻搓了搓被坛子冰得麻木的手臂,感觉那股奇怪的气息更浓厚了。

单人床上铺着几件衣服,老板娘看见后,立刻对我说:“小芙,你身材跟我家姑娘差不多,她有许多没穿过的新衣服。你如果不嫌弃,你挑几件看上眼的拿回家穿,免得浪费了。”

面对她真挚的目光,我一时找不出拒绝的借口。老板娘立刻打开衣柜,将里面的衣服抱出来。

“唉,我家丫头就喜欢买衣服,买了又不穿,好多拆都没拆过。”

老板娘不管我有没有听,自顾自地说着。

我看到坛子旁边随意堆放着许多东西,充电器,化妆品,还有几摞言情小说。我随手拿起一本小说,从里面掉出来一本粉色的小册子。

我以为是随书附赠的小玩意,捡起来打开后才发现是一本病历。

病历本的第一页上,填着的正是香烛店女儿的名字。

我的心猛的跳了几下,朝旁边的老板娘看了一眼,发现她还在认真的收拾衣服。

这样偷看别人的隐私不对,但是我隐约觉得可能会找到什么线索。

镇子上有几家大医院我都清楚,但病历上的这家医院我却没有听说过。我继续往下翻,打算看看她是因为什么病过世的。

我原本就有些心虚,这时忽然感觉脚腕一凉,是一个黏糊糊冰凉刺骨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脚腕!

我差点不能呼吸。脱口而出的惊叫卡在喉中,病历卡掉在桌子上。

“姐姐,你下来陪我。”

耳边响起阴恻恻的声音,我看了一眼老板娘,发现她还在背对着我叠衣服,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我不想吓到她,咬住嘴唇低头,一眼就看到黑漆漆的梳妆台下面伸出来一只小手,这手又小又瘦,手上的每一寸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子,以至于整只手看起来红通通的。

血手紧紧地攥着我的脚腕,这时它突然用力一拽,我整个人立刻不受控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梳妆台撞过去。

随着老板娘的一声惊呼,我的头撞在梳妆台的镜子上,立刻把镜片撞得稀碎。

老板娘扔开衣服跑过来,“你没事吧,都撞出血了。”

我此刻并不觉得疼,只是被撞的脑袋有点懵懵的。

严桥冲进来,见我这幅样子,立刻揽住我的肩膀,掌心用力按压在我的伤口处。

血顺着脸往下流,滴滴答答落在了破成好多片的镜子上面,而每一块镜子上,都映着我染血的脸。

我看了一眼梳妆台下方,没有任何异样。我苦笑:“脚滑了一下,我没事。”

夫妻俩要送我去医院,但是被我拒绝了,让严桥带我往附近的卫生所。

等到离香烛店远了一些,我立刻说道:“不去卫生所,去镇上的医院。”

严桥皱眉望着我。

我不等他发问,就拉起裤脚,脚腕上有个明显的粉色手印。我把发现的病例本,还有从梳妆台下伸出来的手告诉严桥。

同时我摸了摸额头,伤口已经没有出血了。

“走吧,我感觉伤得不严重,先去查这个事情!”我坚持道。

严桥扫了我额头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和严桥找到病历上的那间医院时,脸上的血已经干了。我的衣服,还有严桥的手沾了许多血迹,看起来非常的吓人。因此一路上不断有人投来惊异的目光。

但我和严桥都心中有事,无暇顾及这些,匆匆来到那家医院。

大多数医院的外观会给人一种专业肃穆的感觉,建筑多以蓝、白、浅灰几种颜色为主,然而眼前的这间医院,墙体却涂成粉色。

背后传来一阵低语,我似乎还听到了“不自爱”这几个字。我扭过头,看到两位拎着菜篮子的阿姨正对着我和严桥指指点点。

我们的目光对上后,她们居然毫不客气地冲我翻了一个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