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间奏（一）
解决掉“剪”的杀手后，两人将尸体搬到了门外的走廊里。据秋叶说，只要放在门外，清道夫也会过来清理。她解释说，清道夫只要进入建筑物内部，就不能主动攻击任何人。
所以，只要把尸体放在门外，清道夫就不会进门里来，然后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你的乐观真是让人佩服，”彭湃讽刺地说，一边捡起能量突击步枪，坐在沙发上开始检查枪，“你还睡得着？”
“人总要睡觉吧。”秋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后巷天天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死，那你是不是连饭都不吃了？”
“所以我才吃能量胶囊，简单，方便。”
“切，煞笔。”
秋叶擦了擦身上的血，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她拿出一块布，开始擦拭自己的打刀。彭湃走到门口，重新设置了一个简易陷阱。随后，他也在沙发上坐下。
“反正嘛，也轮到你守夜了。”秋叶头也不抬地说，“我等下去睡了。”
“也是。”彭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着又说，“他们说的指令，挺有意思的。”
“你说‘剪’吗？他们都这样的，神神叨叨的。”
“我好奇的是，这指令从哪里来的。”彭湃望着门口出神，“他们得到的指令也太过精确了，几乎就像是有情报源，但又像是那种...只能说一半的预知。说起来，我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有个维度的人改造了整颗行星。他们花了差不多几十年，将一个巨型的计算机嵌入了地幔里面。接着，又花了几十年功夫，把地壳覆盖上了一整层处理器。最后，这颗行星就变成了一个巨型的复合计算机，能够像预知一样推导未来发生的一切——当然除了维度军的出现。他们就用这颗行星级复合计算体来管理他们的维度，让计算体替他们做出每一个重大决策。最后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世界里每一个人都会接到特定的指令，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循着指令做事。”
“哦。所以呢？”
秋叶大点其头，反问道。但显然，她压根没听懂。
“没什么，我理解这个问题超出了你的脑容量。”彭湃怜悯地看着她说，“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左右手帮也有这种东西在，否则，这种弱智仗
“有可能，但管我屁事。”秋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躺下了。
“这倒也是。”
………
在“剪”袭击两人后，这个晚上并没有出现其他的敌人，也许是“左手”只派出这组杀手。夜里，彭湃在下半夜的时候听到了走廊上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随后出现了液体搅动似的声音。
他猜这是清道夫在“工作”，没想着出去看——他并不想知道清道夫到底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差不多十几分钟后，脚步声离开了。
之后，直到太阳升起，安全屋周围没出现更多的情况。彭湃踢醒了秋叶，两人稍作休整，继续上路了。电梯里，秋叶伸了个懒腰，仿佛刚睡醒的幼犬。彭湃活动了下肩膀，长时间的放哨让他觉得脖子有些僵硬。
“今天动作快点的话，是不是下午就能到家了？”秋叶抬头问道。
“是的，如果能动作快点的话。”
“安啦，我们如果连‘剪’都干掉了，肯定不会遇到别的问题了。”
秋叶拍着胸脯说，但彭湃总觉得她在扯淡，后巷的特点就是容易遇到问题——各种各样诡异的问题。
两人走出安全屋，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周围的建筑随着他们往回走，逐渐变得像是能住人的类型了。秋叶这次少见地说对了，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即使有零星的交火，也能轻松绕过去。这大概也是因为，他们正在慢慢远离“手掌战争”的中心。
秋叶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今天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回去要吃什么，内容从寿司到驴肉火烧，再到巨蚓肉饼，还夹杂了不少对门口小吃店的咒骂——那家店的土虾肉包子前几天刚涨价。
因为没遇上什么麻烦，所以彭湃心情不错，也就忍了身边少女长达几小时的废话。
这天下午，他们顺利地离开了这一片后巷区域。
“总算是回到文明社会了。”彭湃高兴地说，“走吧，我们去停车的地方，切那说他在那儿等我们。”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每次结束任务时，彭湃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正如他所说的，回到熟悉的，不需要高度警惕的地方，让他有种“回到文明社会”的感觉。
几分钟后，两人见到了彭湃的前上司兼现中间人，三千界切那。两人看到切那时，他正靠在一辆飞行车上，用终端和别人在发消息。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们到来，切那抬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哟彭湃，看起来还是一整块嘛，不错，不错。怎么说？客户要的东西呢？”
“这儿呢。”彭湃指了指背后，“小心点，这东西有恶魔的力量，会诱惑你。”
“我知道，”切那毫不在意地接过了枪，“以前外维度不遍地都是这种东西。嚯，这个还会说话的啊。”
接过枪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切那的眼神有些悲伤。
“那我先去把物件交给顾客，”切那自顾自地说着，拉开身后的车门，“晚上一起去吃顿饭，喝杯酒吧。”
“喝你X，真想把你X杀了，”彭湃听他这么说，暴躁地朝他竖起中指，“下次给点简单的任务，别整天塞给我高危的。还有，钱呢？钱呢？钱呢？”
“那你就是来咯？”切那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行，那我先走了。钱回头会转你的。”
“滚吧。”
切那把枪放在了副驾驶，自己坐进了车里，绝尘而去。而秋叶和彭湃则找到了他们来时开的飞行车，准备先回事务所。一上车，秋叶就把刀扔到了后座，然后脱了鞋，蜷缩在副驾驶上。
“困了，到了叫我。”
说完，她便闭上眼睛。彭湃发动了飞行车，设好了目的地，两人便回事务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