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妙的直觉
大鹅电视台《时代女友团》后台。
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女孩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轻声哽咽。
朦胧浅淡的灯光，撒在她娇小的身前。落下张牙舞爪的黑影。
对面的壁柜里，忽然也传出一阵呜咽声。
像似在和女孩一唱一和。
一边在强制压抑着悲伤，一边在肆无忌惮地发泄。
悲泣声很快充满了这块狭小的角落。
忽然下一刻，壁柜里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张小霏！原来你躲在这里。”一个神色焦急的中年女人从拐角处冲过来喊道。
肥胖的身躯一步三晃，停在女孩的面前大口喘气。
“龙编导？”女孩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特别是额头上还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斜斜地拉到了眉角。
将女孩原本完美的容颜破坏得面目全非。看上去着实让人心疼。
“张小霏，跟我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何况李彩旗、郭晓婷她们已经……”
龙编导拉住女孩的手臂，试图将她拽起来。
“她们本就该死！”张小霏忽然甩开女人的手低吼道。就像一只在弓腰发怒的小母猫。
“张小霏，别意气用事。你已得到了C位。现在正是关键的宣传期。头上的伤先回去贴几张创可贴，戴顶帽子遮住。等下还有警察要来询问，之后我们还得召开记者会……这额头上的伤，我认识一家私下关系很好的整形医院……”中年女人细心地安慰道。
“就这么算了？她们两个二三名嫉妒我，故意将我从舞台上撞下来，毁了我美丽的容貌。现场那么多粉丝都看见了！那两个人渣死不足惜！”
“我的前途已经完了！就算整回来，粉丝们也会认为我不干净了！……”张小霏发疯似的挥舞着手臂叫嚷道。
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在额头上那条狰狞的伤口衬托下，宛如复仇的女鬼一般。
此时的龙编导完全被吓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原本乖巧可爱的张小霏，竟然在摔伤后性情大变！就跟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甚至张小霏在低吼的时候，嗓音都粗得跟男人一样。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中年女人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媒体人，很快就将波动的情绪调整过来。
再次拽住张小霏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劝道：“先跟龙姨离开这里，好吗。这里很不安全！刚刚郑佳佳就被人发现，死在了离这儿不远的楼梯口。凶手肯定还在附近游荡。我们赶紧回舞台上去，那里人多更安全。”
本来还在发泄谩骂的张小霏，忽然安静了下来。
中年女人以为女孩终于感到害怕，听进去自己话了。
却见张小霏眼神幽幽地瞥向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郑佳佳也是我杀的。谁让她在我摔倒后嘲笑我。”
中年女人浑身一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随即她脸上浮现异常惊恐的神色。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变得僵硬，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从女人身后的壁柜里钻出来。
拉长了细细的爪子，沿着女人粗壮的小腿攀上她的肩膀。
当那片诡异的黑色，彻底笼罩住龙编导肥胖的脸部时。
只见张小霏厌恶地挥了挥手。
龙编导的嘴巴上面被无声地撕裂开来。
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在黑影离开后，无力地栽倒在地上。
“呸！叫你聒噪。”张小霏吐了一口唾沫在女人掉落的半张脸上，转身向后台的另一侧走去。
那里是电阀总开光的位置。舞台上的灯光太耀眼，不适合她的影子暗中猎杀。
只要将总开光关掉的话，整座电视台都将变为她张小霏一个人的舞台。
张小霏心里很清楚，这次《时代少女团》的总决赛是提前一天的录播。
当然电视台对外宣布的是现场直播。
现在大鹅电视台里死了人。警察应该已经赶到了，封锁住了电视塔外面。
整个电视台里的选手、评委、主持人、粉丝、工作人员等等，应该暂时都无法离开。
她只要杀光了今天在场的所有人。
就永远没人会知道，她张小霏摔倒毁容这件事。
张小霏想到这里，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
她身后细长的影子里，似乎也发出了咯咯的欢笑声。
……
嗞。
一辆黑色的DBX急停在大鹅电视台外面。
前方不仅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还有警察拉起的警戒线。
车子根本开不进电视台的停车场。陈魁只好和王治一起先下车。
还好这里离电视台大门就五十米，不算远。
“现在怎么进去？”陈魁回头询问后面的王治。
“直接进。”王治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平静地说道。
甚至还补了一句：“其实刚才陈队长你车都不用停。不过现在人有点多，低调点也好。”
陈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王治。
我就静静看你如何继续装B。
王治见陈魁没有动，便自己走在了前面。
不出所料。一位负责维护秩序的警察迎面走过来，在警戒线前就伸手拦住了王治。
王治便掏出他的证件（身份卡）给对方看。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对方摇了摇头后，并没有放行。
“叫你们队长来！”王治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不甘地吼道。
结果这一吼，立即好几个警察一起围上来。
看着王治夹在警察的包围中，脸红脖子粗的跟人争论。陈魁只觉得好笑。
还好，过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个负责警戒现场的队长。
先是从头到脚地把王治打量了两遍。
再翻来覆去地将王治的那张身份卡看了半天。
看得王治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才颇不情愿地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对两人放行了。
虽然能进去了。
王治的脸色依旧还是跟猪肝一样。觉得自己在陈魁面前丢脸丢大了。
“我们就这么不受官方待见吗？”陈魁一边和他往里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王治叹了口气，解释道：“怎么跟你说呢。要看具体情况的。只是今天比较倒霉。恰好遇到了一位和江总不太对付的头头，亲自来负责这件事。其实我们来之前，上面已经通过气了。我猜那些人是得到了上面的授意，故意来刁难我们的。”
“请把们字和猜字去掉。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陈魁补刀道。
我今天才刚入职。人家多半不认识我，但对你肯定是认识的。不然人家只把你围着干嘛。
“我盲猜一下，和江总不对付的大人物不少吧？”陈魁眨了眨眼道。
“咦。你怎么知道？”王治满脸惊讶地问道。
“一种无法形容的直觉。”陈魁淡然地解释道。
难道我会直接告诉你：我觉得我们头头是个老阴比。所以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吗。
万一你之后出卖我，我岂不是要被那个老阴比惦记上。
王治无语地盯了陈魁一眼，呸道：“我信你才有鬼。”
“确实有鬼啊。我们现在就要进去抓鬼来着。怕不怕啊？王治童鞋。”陈魁笑着调侃道。
只是他的眼底隐藏着一丝看不见的忧虑。
陈魁微微抬起头，看向外面灯火辉煌的电视塔。
在知道表弟张小霏可能在里面，而且台里已死了好几个人后。
他并没有想要立刻冲进电视台，赶快找到张小霏的冲动。
反而有些希望他们兄弟间的相见，不要那么快的到来。
若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答案是，来自心里一种非常不妙的直觉。
从靠近这座电视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