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海经》积累丰富药物
春秋战国时期,从文献记载看虽未有药物专书问世,但已出现了非医药专书却论述着丰富药物产地、效能、作用的书籍,它反映了人们对药物知识水平的提高和深入,这就是《山海经》。
《山海经》是一部地理著作,共18篇,据研究,其中14篇成书于战国时期,但保存了不少远古关于山川、物产、药物、祭礼、巫医等的神话传说故事,是我们研究春秋战国乃至更早的医、药、卫生状况的一部重要著作。
《山海经》究竟记述了多少药物,尚无统一的数字,一般而论,有动物药67种,植物药52种,矿物药3种,水类1种,另有3种暂不能分其属性,共计126种。根据研究的,按药物之功用约可分为九类:
第一类为补益类,即服用能使人身体强壮、多力、增强记忆、延年益寿不老,甚至还有美人色之作用等,这类药物有欀、枥木、狌狌等。
第二类为种子药,服这类药可以多生子女,这类药物有鴢鴢、鹿蜀等。
第三类为不孕药类,强调服之使人不能生育,这类药物有黄棘、蓇蓉等。
第四类为防疫病药类,认为青耕、三足黾、珠别鱼等,人食之可以已御疫,薰草佩之可以治麻风病,也就是有预防传染病流行的作用。
第五类为有毒药物类,强调这类药物人食之可以杀人,又可用以毒鼠,例如礜石、无条皆能毒鼠,师鱼等食之杀人,莽草、芒草等可以毒鱼。
第六类为解毒药类,前叙述了毒药类,这里又叙述解毒药类,由此可以说明当时人们的药物知识已十分丰富,解毒药有焉酸、耳鼠等,前者记有可以治毒,后者记有可御百毒。
第七类为兴奋药类,例如,所记载的,强调食之使人不卧,而对鱼,强调食之使人不能入睡等。
第八类是杀虫药类,记有肥遗,可以杀虫,黄雚沐浴可以已疥疮等。
第九类是兽药类,虽是兽医内容,但在远古时期,人医、兽医是不分的。记载兽药有杜衡、芑、流赭等可涂牛马无病,增强马力,治牛、马病等。由此给我们许多启发:其一,春秋战国时期或已有兽医作为一个职业独立出现;其二,春秋战国时期或更早,牛、马在人们的生活中已占有重要地位,不如此不会有治牛、马病的药物。
《山海经》所述126种药物,经考证尚可知其是后世之何种药名,在药效方面也还能找到其发展的轨迹。因此,可以说明后世本草专著的出现,与《诗经》、《山海经》之有关药物的记述是息息相关的,也可以这么认为,没有《诗经》、《山海经》保存下来,恐怕很难有《神农本草经》的编撰,即使有《神农本草经》一类书籍出现,也很难有那么丰富的内容。
《山海经》中还记载了包括内科、外科、五官科及预防医学的50余种疾病的症状,有的被后世中医典籍所采纳。如疠、痈、疸、瘕、痔、癣、痿、蛊、疟、瘿等,已成为中医学的专用术语,这些都反映了传统文化与中医的渊源关系。
巫是上古时期原始朴素的医疗活动,巫与医是集于一身的。《山海经·海内西经》记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丕凡、丕相……皆操不死之药而距之”。
可见,在医学科学不发达的古代,巫医以简单的医药学知识和治疗方法,杂以祈祷、禁咒祭祀等“祝由”之术,给原始朴素的医疗活动披上了神秘的外衣。
唐代诗人李贺《浩歌》中写道:“彭祖巫咸几回死”。巫咸指的是商朝名巫咸彭。《山海经·大荒西经》上说,咸彭往来灵山采百药,以祛疾疗灾。说明巫医混杂,正是早期医药启蒙阶段的多元的历史特点。
《黄帝内经》诞生,标志着巫医两者的解体,中医药学已具备了独立分科的必然。但后世随着认识的深化,人们对“祝由”有了新的见解,认为其中包含着心理的治疗,情志调摄和气功导引的科学成分。
针灸学是中华民族对世界医学独特的创造与贡献。针灸的起源很早,是从砭石疗法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山海经·东山经》记载:“高氏之山……其下多箴石”。所谓箴石,不仅是原始的外科医疗工具,也是我国针灸术的萌芽。从石砭、骨针、竹针到青铜及铁针,针灸工具的进化只是标志着生产力发展的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大荒北经》还记载了气功疗法。说:“继天民,任姓。无骨子,食气,鱼。”文中所说的食气,指的就是气功导引。与后世的“辟谷”当有渊源关系。
《山海经》中的关医药学的记载,晚于殷墟甲骨文,早于《黄帝内经》和《五十二病方》。在中医学的发展史上,《山海经》所载存的医药学信息,应该说有着特定的历史环节的传真和不可忽视的史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