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符坚用人有建树

苻坚（公元338年—公元385年），字永固，又名永玉，略阳临渭（今甘肃秦安东南）人，氐族。十九岁登基成为前秦王朝的皇帝。他在王猛等人的辅佐下，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个方面实行了许多开明的政策和措施，发展了前秦的社会经济和封建文化，增强了国力，一度统一了北方地区，为民族融合、历史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晚年由于急于“混六合以一家”，轻率起兵攻晋，导致淝水惨败，身死国亡，演出了一幕历史悲剧。尽管如此，苻坚仍将以“遵明王之德教，阐先圣之儒风，抚育黎元，忧勤庶政”；“隽贤效足，杞梓呈才，文武兼施，德刑具举”的功绩而永垂史册。

作为历史上有作为的一代雄主，苻坚在治军上也颇有建树，其中突出的表现之一，是他能够以诚信无猜的态度对待归附的敌方将领，使之为己所用。

苻坚一生武功盛大，曾“平燕定蜀，擒代吞凉，跨三分之二，居九州之七”。在这个版图辽阔的军事帝国中民族成份十分复杂，正确处理好民族关系就成为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苻坚是一位有长远眼光的政治家、军事家，因此他坚持实行“和戎”政策，以缓解民族矛盾。他认为“黎元应抚，夷狄应和”。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符坚在处理降将问题上，始终采取推诚感化的措施。敌方的将领只要投顺前秦，就“持之以和，待之以仁义”，封官加爵，让其继续领兵。他对待前燕大将慕容垂的态度，集中展现了他这方面的风范懿德。

慕客垂是前燕政权中的重要人物，他武艺超群、谋略出众，曾在与后赵、东晋军队的作战中多次立功，享有很高的声誉。他的战功及随之而来的威名，引起了前燕王朝太傅慕容评等人的忌恨，于是遭到种种排挤和陷害，甚至几遭杀身之祸。慕容垂父子在这种情况下，不得已而投奔前秦苻坚，寻求庇护。

对慕容垂的才能苻坚素有所知，他当初之所以不敢轻易对前燕国用兵，在很大程度上乃是出于对慕容垂的忌惮。现在苻坚听说慕客垂穷蹩来奔，不禁十分喜悦。于是他就立即整装出城到郊外迎接。见面后，苻坚执着慕容垂的手亲切交谈，态度非常诚恳，表示要与他一起共定天下，同享富贵。苻坚也很赏识慕容垂之子慕容令等人的才能，“厚礼之，赏赐钜万，每进见，属目观之”。

前秦重臣王猛对主公苻坚厚待慕容垂的做法却不以为然，他从国家安危的考虑出发，反对重用慕容垂父子。他向苻坚进言说：慕容垂是前燕国的贵戚大臣，“世雄东夏”，为人“宽仁惠下，恩结士庶”，在燕赵一带具有很大的号召力。仔细观察该人的才略，实乃“权智无方”胜于常人，他的几个儿子也非寻常人物，“明毅有干艺，人之杰也”。据此，王猛得出的结论是，慕容垂系“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因而竭力劝说苻坚乘机“除之”。

苻坚平时对王猛的意见近乎言听计从，可是这一次却断然加以拒绝了。他告诉王猛：我如今正凭藉信义招致天下英豪，以期“建不世之功”，怎能加害于他们？况且在他们刚来时，我也推诚相待，答应同他们共图大事，今天如果将他们诛杀除去，那天下人将会怎么看待我的背信弃义之举。断断使不得！于是，苻坚就任命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宾徒侯。

王猛在苻坚那里碰了钉子后，依旧不死心，曾几次设计陷害慕容垂父子，迫使其子慕客令复投前燕，至于慕容垂本人也曾一度出逃。然而苻坚得知这一情况后，依旧以诚相待，排解慕容垂内心的忧惧。在苻坚对慕容垂“恩待如初”的立场面前，王猛再有本领也无从施展了。在苻坚淝水败绩之前，慕客垂始终受到敬重和信任。慕客垂的归附，实际上为前秦统一北方扫除了一个重要障碍，同时，他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所在征伐，皆有大功。”对此，《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曾赞叹说：“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赞扬了苻坚推诚用降将的做法。

当然，苻坚推诚用降将的举动也有不足之处，这就是恩渥有加而戒备不足。所以当事情发生变化，自己处境转为恶劣之时，一些降将就乘机背叛他，给他以致命的打击。慕客垂在淝水之战后的表现正是如此。这是深刻的历史教训，它告诉后人，对降将即要以诚相待，又不能放松必要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