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面谈
田老的书房古香古色。
书房很大，两侧摆着两排顶到天花板的木质书架，胡桃木色，摆满了各类书籍。
最里面是一张巨大的木桌，还放着笔墨纸砚。
往外一点，是一套梨花木茶艺桌椅，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紫砂壶和小茶杯。
田老示意周天燃落坐，自己坐在里手，将茶泡上。
田老不说话，周天燃便保持着沉默，也不打量四周，只看着田老泡茶。
“尝尝，老茶饼普洱。”田老给周天燃斟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顿时茶香四溢。
周天燃接过。
确实不错。
田老喝茶很慢，很是品味。
“我老了，想当年，年轻时候我……”
田老没说今天的事情，反倒回忆起过往。
那是一个穷书生抱得富家美人归的故事。
“我讲这个故事，不是告诉你希望和奋斗，而且想告诉你，哪怕当时我的出身和社会环境，我也是持续了苦头才娶到屏屏的奶奶的。年轻人，你能吃苦吗？等到你发现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会后悔吗？”
田老当年参加抗倭战争才十六岁，立国后不仅有了功勋，还积极参加学习读了大学，再加上贫农出身，才娶了个富家宦官小姐。
周天燃很想说，自己可不是穷小子。
多了两个厂子，周天燃的资产已经朝着千亿大关去了。
一千个小目标！
周天燃恭声道。
“黄河有改道，金石无转移。我和青屏是真心相爱的，请田老成全！”
田老用杯盖撇去杯中的茶叶，仔仔细细地盯着周天燃瞧了瞧，仿佛要看个透亮。
“难得，真难得。”
田老侧身将旁边书架上的文件袋取下。
文件袋牛皮纸包装，上面只有一个五角星，和右上角的“机密”两个字。
田老示意打开。
“本来屏屏告诉我，找了个做生意的学生男朋友，我还不信，学生娃能做几块钱的买卖？”
田老笑笑。
“没想到，你还给了我一个惊吓。”
周天燃打开文件袋，里面赫然是自己的档案。
上至父母籍贯学校，下至爱好、事业、男女关系，事无巨细，都介绍的明明白白。
田老见周天燃眉头皱起，笑道，“你别介意，我不查，下面有些人也会查出来送上来。”
周天燃点点头。
可以理解，大家族最怕的，不是对方的贫穷，而且对方没有合格的品德和潜力。
“青屏自小在关注中长大，既是所有人的焦点，也是所有人溺爱的对象。”
田老继续道。
“所以说，青屏的婚姻大事，是我们田家的大事。虽然由她做主，但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是要好好把把关的。”
周天燃点头表示认可。
“平心而论，你现在的成就，我看了着实有些惊讶。白手起家，横跨零售、酒店、餐饮等多个行业。如果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还以为你是哪家的手套人物呢。”
田老的目光平淡而锐利。
“但是，你的这些成就，在田家，或者说同等大小的家族看来，只是小孩子的玩闹。连今天来的那个方家小子也是。田家也涉猎电子制造业，但至今没有突破，他一个方家幼子，敢说什么未来成就？你的那些产业，太散太杂，再加上你还是学生，管理精力必定跟不上，拖累企业发展。”
“你聘任沈家丫头这步棋，走得很对。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你未来的愿景是哪样的。别最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周天燃听着田老的评价，沉默着听完。
田老的评论很中肯。
事实上，他早就感到了精力不足，尤其是成立SPARK项目以后，很难顾得上集团管理。
待到田老不再说话，开始品茶，周天燃才接过话题道。
“晚辈是这么想的。零售、餐饮等产业，为我提供了强大的现金流。未来什么发展最快呢？我认为，随着城镇化发展，房地产肯定要继续发展，尤其是一二线城市。但是，房地产回报周期长，需要的资源多，不适合我这种单打独斗之人。”
“而未来另一个高速发展的行业，必然是互联网。现在，我们华国的网民总数已经跃居全球第二，移动端网民人数还在不断增长。”
“互联网是一个创新驱动的产业，如果做到行业领先，甚至可以赢家通吃。同时，互联网并不需要房地产的那些资源。”
“所以我成立了一家互联网公司，通过集团输血度过前期，等到未来爆发，必定又是一个巨无霸公司。”
……
周天燃侃侃而谈。以他的经验，自然有不少新奇的观点，引得田老耐心聆听。
“这么说，你十分看好互联网的发展？等到技术成熟，还打算进军云计算、大数据等新互联网技术行业？”
“是的田老。晚辈有此打算，当然还要看SPARK的发展情况。”周天燃笑道。
田老点头道，“不错，你的规划很庞大、很令人憧憬。是我小看了你。原以为，你会抱着几个成熟企业过日子，没想到互联网才是你的发展方向。”
“不过，你眼中的房地产也好。互联网也好，都是高利润行业。你是怎么看其他产业的？毕竟，田家不算是商人家族，没这么重利，哪怕是老二万水，说一句红顶商人也不为过。”
“您说的很对，房地产和互联网，到了高速发展阶段，必然产生很大的泡沫，给国家经济埋下隐患。同时，互联网赢家通吃的特点，必然导致互联网企业挤占其他小企业的市场。”
“比如现在正在快速发展的阿巴阿巴公司，号称让生意无难事，但实际上挤占了很多线下实体的生存空间。”
“另一方面，国家的强大还是要靠实业的强大。华国之所以让丑国忌惮不已，正是华国拥有着全方面的制造业。”
“但是，华国某些实业起步太晚，技术上被西方国家卡脖子，这些企业很难生存。除非独立自主地发展独立的核心科技，否则未来一定会是国家的软肋。”
“我的集团虽然现在只涉及互联网和第三产业，但是，未来我们一定会进军第二产业甚至第一产业。”
“同时，我一定会努力发展核心技术，比如第二产业中，像半导体、芯片这种上游技术产品，第一产业中，农作物种子、畜牧业养殖技术等。都是我们大力发展的方向。”
田老听了，眼中似有亮光闪起。
“不错，不错，你说的是正理。尤其是必须掌握核心技术这个论断，就很有见地。”
“不过，你现在还小，集团也才成立。这种大风大浪，就让你二叔他们先扛着。”
看得出来，田老对周天燃很满意。
连“你二叔”这种称呼也随口说了出来。
“额，晚辈已经收购了两家电子厂，一家专门做芯片代工，一家做电子设备制造代工的，想先试试水，积累点经验。”
周天燃有点尴尬的道。
这两个厂子才刚刚被他收购，田老的线人估计没调查到。
他有点忐忑，生怕不小心给田老留下一个“好高骛远”的评价。
听到周天燃的话，田老真是有点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