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BJ见妻子
宋运辉是被路小拉一个电话薅到北京的。他本以为是部里又对东海三期有什么疑问，随行带了一大包技术资料，想了一路如何说服部里领导。到了化工司吓了路小拉一跳，“不知道的以为你宋厂长要在部里开设东海技术分部了呢。别紧张，部里对你加强码头深水港应用的提议很感兴趣。现在政策强调对外开放，部里觉得可以在对外出口这块再扩大规模。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具体方案和规划。”宋运辉这次是真没想到这样的意外之喜，还好自己已经对东海深水港做了详尽规划，不然真可能抓瞎。
部里技术会议开了快一天，结束了之后路小拉本想继续和宋运辉讨论一下，却觉得实在是饿得慌。路司长可是一个享受生活的人，不能委屈自己，随即说道：“累死了，饭都没得吃。怎么样，去我家坐坐随便吃两口？”宋运辉这才觉得饥肠辘辘，笑道：“怎么？路司长是要亲自下厨吗？”“轻易不外露的，”路小拉摊手，“我够义气吧？”两个人走出化工司的大楼，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卡其色长风衣的气质美女正向这边招手，不是妻子肖琳是谁。
“你怎么在这？你从美国回来了？”宋运辉吃了一惊。“吉恩要我陪同公司大boss来这边见 m中国相关部门的领导，今天结束得早，跟你打电话，结果东海那边说你来北京了。我就想来这碰碰运气，居然真的等到了。”路小拉从两人亲昵的举止中感觉到了什么，不禁干咳一声。“肖琳，这位是化工司的路司长，我的直属领导。”宋运辉介绍道，“路司，肖琳，洛达驻……”“肖代表，又见面了。”路小拉打断了宋运辉。“你们认识？”宋运辉愣住，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重伤住院的时候这两个人曾经在医院针锋相对过。
这人原来是宋运辉的顶头上司，那自己当初还得罪过他，肖琳无语。但看到之前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出来，估计这个人没有把这笔账记在宋运辉头上，肖琳微笑道，“原来是路司长，失敬失敬。”宋运辉觉得两个人对话怪怪的，正要开口询问，听到路小拉说道，“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差点忙忘了，要先回去处理一下。宋运辉，这顿饭记到东海三期的庆功宴上吧。”说完也不等宋运辉反应，转身回去了。宋运辉一头雾水，只好连忙说道：“路司慢走。”
“你还没吃饭吧？”宋运辉回过头，“傻瓜，万一要是我早走了呢，白等那么久。”“我直觉很准的！”肖琳笑着搂住宋运辉的腰，“这几个月在美国好想你。”“我也想你，”宋运辉低头抵着肖琳的额头，两个人之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过这是在化工部大门口，宋运辉克制住了自己拉着肖琳的手说：“走吧，去吃饭。今天开会开了快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去吃烤鸭吧！”肖琳兴奋，两个人手拉着手离开。
肖琳一行人住在北京饭店，于是饭后二人从王府井一路散步走过去。“对了，宋。”肖琳说道，“我原计划圣诞假期去东海陪你，但是外公目前在国内，我得带着他一起来东海……”“好啊，”宋运辉回到，“你确定好行程时间早点告诉我，我提前订好宾馆，你外公年纪大了，多陪陪他。但是我要先向你道歉，东海三期已经开工，部里又通过了深水港扩建计划，计划明年三月初就要投产的，所以，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一起了，我尽量抽空晚上过去。”“没关系，你去忙你的，”肖琳微笑，“我外公一般人应付不来，越对他毕恭毕敬他可能还捉弄你更厉害。”“如果你外公听到你这样说，肯定要哭了。”宋运辉笑道。
“那个，”肖琳停住脚步，扑进宋运辉怀里，“等元旦爸爸妈妈来上海，我准备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宋运辉没想到肖琳会这么说，一时愣住，“会不会太突然？你想好了？”“嗯，”肖琳肯定地点头，“我这几个月仔细想了想，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候的我。”宋运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犹如夜空里最璀璨的星星，他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肖琳起初有点震惊，恋爱这么久以来，宋运辉只是亲吻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kiss。但很快她的大脑里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宋运辉温热的气息迅速包围了她。宋运辉吻得很投入，似乎想要抢占对方最后一点点氧气空间，他感觉到肖琳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不由自主收紧，于是更进一步透过她微启的朱唇探索她的世界。二人吻了良久，直到觉得透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分开。
“Hi，Liang?”宋运辉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一句英文打断，循声望去，是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女。“Hi，肖。”，肖琳。显然认识她们，快乐地招手，“this's my boyfriend，Song. My collagues.”
“Nice to meet you.”宋运辉微笑着向二人打招呼。
“Your boyfriend is handsome.”两个人跟肖琳起哄。
待二人走后，宋运辉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呢。我明早就回东海了。”“好，那就圣诞节见～”肖琳踮起脚飞速亲了宋运辉一下。“元旦告诉你爸妈的时候提前通知我，我们一起面对。”宋运辉回给肖琳一个晚安吻。“好～”肖琳蹦跳着跑回宾馆。
宋运辉微笑地看着肖琳的身影进入宾馆大楼，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深秋的北京，晚风很凉，宋运辉却觉得全身温暖如春。
肖琳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想好如何跟父母开口，父母倒是先知道这个消息了。肖母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看到妈妈这个样子，肖琳原先准备的话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囡囡我们先谈谈，好吗？”肖父率先开了口。“好的，请爸爸妈妈去我的房间稍等一下。”
待父母上楼，肖琳对外公怒目而视。“看我干什么？”外公瞥了一肖琳一眼，“可不是我说的。我就说你们纸里包不住火吧？今***过来就先问我她的囡囡是不是谈恋爱了，那我的女儿开口问我了，我总不能骗她。”
“您少来，”肖琳没好气儿，“您要真想不说，妈妈才不会知道呢。”“知道又怎么样呢，”外公促狭地笑着，“你和小辉不是挺好的吗？”“你东海就见了几面已经小辉小辉叫上了，”肖琳无语，她不禁后悔假期带外公去东海，宋运辉陪外公聊了几次天后这老头子就盯上她的Mr. Song了。“你还不快上去灭火？”外公有意逗肖琳，“冲我当什么小老虎？”肖琳气结，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摊上这样一个活宝外公。
“本来是想元旦告诉爸爸妈妈的，没想到你们提前知道了。”肖琳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对父母说道。“本来妈妈只是听说你谈了朋友，结果问了外公才知道是小宋。囡囡，这是真的吗？”
“嗯，是的，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肖琳说道，“当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宋的感情之后，我就约他去西湖，费尽心思终于把他藏得很好的感情给逼出来了，于是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肖父肖母愣住，他们本来觉得肯定是宋运辉费尽心机骗到了他们单纯的女儿，结果没想到女儿连珠炮式的讲述中，竟然是女儿主动的。
“不会你小时候你们就已经……”梁父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那没有，”肖琳道，“怎么会？我没那么早熟，宋也不是变态。我们曾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但没有得到结果，反正就是最近两年里，我们发现自己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可是囡囡……”肖。，母话还没说完，肖琳又继续说道，“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在介意什么，可我不介意。这段感情宋自己有太多的顾虑，包括他有过婚史、有一个女儿、比我大十岁。这些顾虑让他隐藏了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我耍小聪明逼他露出马脚，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表白。”肖父肖母被女儿语气的坚定和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清醒所震惊。他们很了解自己的女儿，这意味着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爸爸妈妈，”肖琳抱着自己的母亲，“你们和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谁都不想失去，我需要你们的支持。”“囡囡啊，婚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肖母继续劝道。“我知道，”肖琳继续说，“一直没有跟你们说也是因为考虑到这方面。但最近我想通了，我喜欢和宋在一起的感觉，我也足够清醒理智，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现在需要这份感情。”
“你们不知道，这些宋都考虑过了，他甚至跟我说过，如果这段感情给了我太大压力的话，他会果断离开我，不再出现。”肖琳道，“他爱得很辛苦也很认真，我就觉得他的生命里除了工作、家人，就只有我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肖母已经无话可说，可又舍不得，一直拉着女儿的手。
沉默许久的肖父准备抛出杀手锏，她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了她对宋运辉的维护和依赖，如果一定要让女儿动摇，可能只有这个方法了。
“囡囡，爸爸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了，”。
肖父没有回应妻子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但是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小宋现在的位子，很多人眼红，他虽然能力强，但资历浅，人脉少。我听说他之前就因为举报信被下放过，他上一段婚姻也因为这事破裂。”
“那是有人污蔑他。”肖琳急忙争辩。
“我知道小宋是清白的，不然上头不会重新任用他。但是爸爸了解过，那封举报信其实污蔑的是他和你对吗？”
“我们那时候什么都没有，”肖琳大声道，“爸爸你要怀疑我们吗？”
“爸爸没有怀疑你。”肖父心想，抓到七寸了，继续说道，“但是外人到底怎么看待你们你想过吗？就算你说你清者自清不在乎别人目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小宋会面临什么吗？你们在一起，他就是百口莫辩。”
“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肖琳愣住。她真的怎么也没想到爸爸提出来的问题会这么犀利，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本着身为父亲负责的态度我找人打听了，查清楚的是不存在举报信所诬告的出卖国家利益，”肖父明显看到了女儿眼神里的惊慌，“至于男女关系问题，本来就没法查证。而且因为他妻子提出了离婚，这件事就会成为小宋的道德污点。当然离婚后再娶再嫁都正常，但如果这个对象是原来传闻中的那个人呢？你不能用你在美国的生活环境来代入中国，中国的官场，只要你还在这里面，作风问题就很重要。”
“所以，就因为人言可畏和嚼舌根的人的成见，就可以断送一个优秀领导者的前途吗？”肖琳不解。
“小宋已经被下放过一回了，他靠着技术和能力重新爬上来，但不代表下次他会这么好运。”肖父的声音异常冷静，“囡囡，再好好想想，爸爸也是不想你受伤害。”
尽管肖琳觉得荒谬无法苟同，但她不得不承认，在中国的环境里，爸爸是对的。但是宋运辉是什么样的人呢？自己的爸爸能想到，宋运辉想不到吗？所以他之前一直说尊重她的想法，其实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些风险，所以在犹豫纠结？
不，宋运辉不是这样的人。肖琳很快否决了自己刚冒出的念头，可她又想到，宋运辉对自己事业的热爱，想起他看着东海厂时眼睛里的光，她不忍心让他和他的事业冒这么大的风险。
肖父向肖母使眼色，肖母随即安抚肖琳道：“囡囡，陷入爱情就是会很冲动，但妈妈觉得你和小宋，你们各方面还是有很多问题，你再好好想想？”
“我会再和宋谈谈这件事，”肖琳从慌乱中回过神，“但是爸爸妈妈，如果我们最后还是决定在一起，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肖母又红了眼眶，和肖父对视好久，终究不敢直接回绝女儿，他们太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了。“好吧，爸爸妈妈会尊重你最后的觉得。”肖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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