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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对牛弹琴
万一把她逼太紧了,她反抗了怎么办?
顾南城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太晚了,今天就不上去了。”
听了他这话,谭忆心还真是瞬间放松下来。
回到家,躺在床上,她昏昏沉沉地动一下都觉得累。将脸埋入被褥间,淡淡的茉莉花香瞬间涌入鼻息,令人心情宁静。
她翻个身舒服地叹口气,突然想起今天在电梯里那个“幻觉”,她不自觉伸手,摸着额头,又陷入自我怀疑中。
只是怎么她都想不通,顾南城是亲她了还是因为她曾经肖想顾南城,竟然真产生幻觉了。
头都快炸了,也没弄明白,反而脑子全被顾南城给占据了。她恼怒地敲着自己脑袋,索性也放弃不挣扎了,爬起来进卫生间洗漱。
周六她回了趟家,陪父母吃了顿饭在家睡了晚。周末又急匆匆地赶回来加班。
两天时间过得充实,以至于她礼拜一早晨看见单元门外的顾南城时,大脑一阵混乱,不知他为何在她家门口。
“啊,顾南城?你怎么在这儿?”
“接你。”顾南城笑着将手机放进口袋,伸手揉揉她头顶。其实原本没想伸手的,只是,她那惊讶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他一时没忍住。
而谭忆心似乎被他的话,跟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震惊地看着他,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顾南城打开副驾驶的门,扭头看她,她才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其实,你真不用接我。”
顾南城手扶着副驾驶车门,抬腕看了眼时间,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你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呀!”今天本身就起床晚了,刚才看见他一时忘记赶时间的事儿,再不麻利点,真就赶不上周一晨会了。
曾经跟顾南城在丽江也单独相处过,但那会儿毕竟在公共场合,周围人来人往。再说,她压根儿没想着两人以后还有再相见的可能。
当时相处,倒也算得上是坦荡自然。
但是,回到X市后,两人接二连三相遇。竟还莫名其妙地跟他们母子逛过街、一起吃过饭。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不说,现在竟要每天接送她。
光想着,她心底都隐隐觉得不安。现在她看见顾南城,会莫名地慌乱跟心虚。
有时候甚至都不敢看他眼睛,他看人的眼神专注、认真。被他这样看着,她会心跳过快,心律不齐。
车内空间狭小隐秘,这种环境令她紧张。谭忆心看着车外,心情异常复杂。
“顾南城,以后真不用专门来接我了,这样也怪麻烦你的。”真的是太麻烦他,而她自己也觉得不自在,还没有她坐地铁悠闲。
谭忆心说完,顾南城没什么反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眉眼平和地看着前方。
以为他没听见,谭忆心寻思着,要不要再说一遍时,顾南城却转头看她,用他一贯的专注,不紧不慢开口,“不麻烦。”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静默。
谭忆心不说话,是因为被他那一眼看地突然心跳加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努力找着拒绝的借口。
这俩母子都有一个能耐,就是你说你的,想听的我自然会听进去。不想听的,哪怕你在耳边不停唠叨,我依然可以坦然当做没听见。
这是一项本领,她脸皮太薄,完全做不到。
也因此,时常会被人拿捏地死死的。
而顾南城不说话,完全是因为他就是不想说,要让她自己觉得内疚,要让她不好意思、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红灯变绿,顾南城重新开车上路,又慢悠悠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听着顾南城说这三个字,谭忆心感觉胸口闷闷的,一股气息吐纳不畅,特别想朝着他吼上一句:可是我不愿意让你每天都接都送!
期间,谭忆心又尝试着开口,但顾南城却彻底将她的话忽略过,当做没听见,不哼不哈不说话。
谭忆心彻底无奈了,生气肯定是有,但难听的话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想,应该是潜意识里,她不想拒绝吧。其实,从她面对顾南城开始会心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恐怕是对他产生了好感,喜欢上他了。
她很纠结、也很焦虑,一边不想跟他有所牵扯,一边却又狠不下心彻底拒绝他。
她怕自己是因为庄言而喜欢上他,又怕因为他而忘记庄言。她觉得自己现在活得都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拖拖拉拉、不干不脆。
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这样不答应、也不拒绝的态度,像足了吊着他胃口的渣女。
现在她变成了自己曾经厌恶的样子。
公司大楼已在眼前,谭忆心无声地叹口气,算了吧。不想纠结也不想挣扎了,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若是人人都能把控住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那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那么多的虐恋悲情。
再者,人家要接送她上下班,怎么说受益者也是她啊。她若再不识相一遍一遍地拒绝,那也太不识抬举了。
哎,算了,就这样吧。不想再为难自己,也为难他了。
礼拜一又是忙碌的一天,下午她被派去跟甲方沟通项目的细节情况。
临下班她这边还没结束,估计又得加班了。
她趁着去卫生间的空隙给顾南城发了条信息:“我今天外出,不在公司。”
发完后又觉得干巴巴的两句话挺奇怪的,又加上了三个笑脸的表情。
她意思很明显,就是我不在公司,你今天就不用过来接我了。
结果等到她忙了一会儿,喝水的时候,发现他又回过来两个字:“地址。”
她看了下时间,是十五分钟前的事儿了。她磨磨蹭蹭地又发过去一段话,“那个,不用了,我现在还没结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呢。”
那边这次回复很快,又多加了两个字:“地址,定位。”
谭忆心无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挫败地发了个定位过去。一个字也不多说,加紧时间讨论,赶紧敲定剩下的几个细节方案。
等她忙完走出甲方公司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