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问（下）
这个想法，倒是让王小雨有些意外，她再次瞪大了眼珠儿，等待着李欢迎的下文。
“其实，你刚开始提到受害者被割皮的时候，我就联想到了这一点。其实，在许多影视作品中，都有类似的情节。比如，呃......算了，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一些什么非法组织的邪恶仪式。”
王小雨点点头，“没错，这个出发点倒是很新奇。”
“怎么样，有点启发了吧？”
“那你考虑好签协议了没？”
王小雨的做法自然是没错的，李欢迎却还是不怎么想掺和进来，“唉呀，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束缚，而且受害人的皮肤都被割去了，我也看不见纹身的图案，实在爱莫能助。”
“谁告诉你，没有图案的？”王小雨神秘的一笑，接着掏出了手机，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如果你同意签协议的话，我就给你看所有的资料，包括纹身图案哦！”
她的样子并不像在虚张声势，而李欢迎最近也纠结着纹身，与神秘学的死循环中无法自拔，想来想去，学校也快放暑假了，不如给自己找点儿事干，赚点外快也是极好的。
他假装在考虑着，等到对方表现出不耐烦的表情后，轻声问道：
“那，做顾问，都有什么津贴吗？”
王小雨思考了一下，犹豫地说道：“好像是有每天一两百补助吧。”
“这活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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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李欢迎还以为明天才会成为一名民间神探，可他万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同意，王小雨后脚就拉着他打了辆车直奔经侦队。
先是去了随她的办公室签了保密协议，接着抱着一摞资料扔给了李欢迎，然后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停尸房里。
李欢迎一只手拎着刚买的酸辣粉，另一只手抱着王小雨给他的资料，听着肚子里的抗议声儿，满脸苦笑等待王小雨和法医将尸体从冰柜中拉出来。
“嗯？你不觉得恶心嘛？”王小雨见李欢迎十分淡定的模样，表现的有些吃惊。
恶心？我就算恶心也得有东西吐才行啊！
李欢迎苦笑一声，把资料摊在了桌子上，“活人我都不怕，会害怕死人？”
“嗯，确实”，王小雨摇摇头，继续道：“第一位受害人名叫里昂，男，二十岁，外国语学院国际贸易与经济系学生，来这儿已经有近三年了。他的死因是......”
说着，她信步走到了资料前翻阅起来。
“脑溢血？”李欢迎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疑惑地问：“他不是死于割皮的嘛？”
“割块皮，哪儿置人于死地啊！”看王小雨说话时的表情，似乎有点后悔。
李欢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把目光对准了没有血色的尸体。法医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那副眼镜上翻着青光，站定之后，抬手扳起死者的肩膀指着下面说：“死者肩胛骨处的皮肤丢失，通过检测发现，血液中含有重金属元素。”
瞧着那深红色的肉，李欢迎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实际上他也被自己的淡定吓了一跳，想到之前做穿孔的经历，心里好受了一些。
确定了自己并不是什么潜在的变态，他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王小雨一把掐住他的手腕，扯过一只手套递了过去。
“嗯，差点儿忘了”，戴上手套之后，李欢迎轻轻地摸了摸那块暴露在空气中的红肉，因为冷藏的原因，触感就跟摸没了皮的冻柿子似的，略有一丝滑腻感。
近距离观察一番后，有点不解地说：“如果这里原来有纹身的话，多少都会有刺深的地方，但用肉眼看，却一点色料都瞧不出来。”
“对，我们也是在第二次尸检后才知道这个位置可能是处纹身的，队长说，可能是凶手故意割的深了些。”
李欢迎摇头道：“不对，这里应该只割去了生发层，纹身色料的渗透性极强，不管如何都会有少量的色料渗到真皮层。除非这个纹身师的技艺非常高超，不过据我所知能毫无瑕疵做活的，基本没有。”
法医听到他的话，抬手扶了下眼镜，笑着对王小雨扬起了脖子，“小雨，哪儿请来的高手啊？”
“他是纹身师，了解这些知识是应该的。”
李欢迎赶紧接话道：“那可不一定，有挺多纹身师不知道这些的。”
“行了行了别显摆了，看一下另外的尸体吧。”
第二位受害人叫麦克，43岁，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外教，已经在津北市生活了近十年。从他的资料里家庭成员一栏中，李欢迎看到这个老外已经娶了一位津北的女人为妻，二人年纪相仿。
死亡原因：心脏骤停。
“脑溢血，心脏骤停......”，李欢迎也没心情去看尸体了，急忙翻找着第三位受害人的资料。死者名叫阿普，滇南人，民族学院学生，死亡原因一栏里赫然写着：体内重要器官迅速衰竭。
“这......死因也太诡异了吧。”
王小雨紧皱眉头，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没错，他们的死因，都可以称得上是自然身亡的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这样的呢？”
这时候，停尸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沧桑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服用毒品的可能性很大。”
李欢迎寻声看去，果然是卢队长。
“小雨，他怎么在这儿？”看清了李欢迎的面孔之后，卢队长直接瞪大了眼睛。
王小雨的表现也十分尴尬，她示意李欢迎留在原地，接着拉着卢队长出了门。
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再次见到卢队长的时候，也没有再计较李欢迎是否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家伙，怎么老是不待见我？
“跟队长说的一样，他们很可能在死前摄入了大剂量的毒品，才会导致他们身体出现这种症状。但是，在血检报告和毛发检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诡异。
李欢迎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词，因为最近的遭遇，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山羊头”的纹身。
会不会，二者之间也有什么联系呢？
“死者死因离奇，皮肤被剥去，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因为案发现场都是学生公寓，人员流动量比较大，DNA比对结果也没有可疑之处。监控设备在案发前被人损坏......”
听到卢队长的叙述，李欢迎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自杀。结案报告用不着我写了吧？”
王小雨被他的话气的直跺脚，“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严肃点儿？我只是个纹身师，不是大侦探，而且你说过有纹身图案的，到现在也没拿出来给我看，让我怎么严肃的起来？除非是......还有受害者活着？”
见面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李欢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王警官憋笑的表情看着卢队长，好像在说“这回看你怎么说”，过了几秒，卢队长叹气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来找你的情况吧？”
“嗯。”李欢迎抠着桌角，等待对方继续往下说。
卢队长压低了声音说：“其实，那晚并没有人遇害，而是一位民族学院的学生，被人下药了，陷入了深度昏迷中。而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过了数秒后，只听他“嗯”了一声，便对王小雨和李欢迎说：“那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