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搏命而已
“配合友军，火力压制兽群，令其集结，加大火箭炮杀伤效果。”
李衍看着上级所给出的命令，不由摇了摇头。
这命令和他所预料的差不多。
像他们这样很重要的阵地，在前线士兵扛不住的时候，使用远程火力进行支援太正常了。
导弹那种精细的玩意用来对付成批的兽群浪费不起，全世界的产量加在一起也对付不了几只，过去两年早就将库存的导弹打了出去。
现在只能用火箭炮清场。
但火箭炮的精度在对付怪兽这种速度快的敌人，委实不够看。
“不够，这样的一个计划远远不够！”
李衍望着那群阵形非常松散的兽群。
火箭炮清场需要火力饱和打击，需要覆盖这一大片的区域，只有这样做才能对这群兽群造成足够大的打击，令剩下的兽群不敢继续进攻铁路线防线。
但是，这并不现实，人类早已经拿不出那么多的火力。
兽群的指挥者兽将级怪兽为了防止那种情形的出现，这数万头怪兽站的距离比较远。
“附近几个营联手的确可以令怪兽群的密度稍微变大一点，但这远远不够！这个计划根本无法打败怪兽群。”
想到这，李衍对上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计划。
“李衍同志，你所顾虑的事情我们指挥部也曾讨论过。”李衍的耳机之中传来一个声音，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告诉他这声音属于军区的某位参谋。
“理论上这么多的火力足以对怪兽群造成威慑，我们只需要将阵线维持到大撤退结束就可以，并非一定要打败那群怪兽。”
“做不到的！”李衍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也只是在赌吧！
“你们在赌火箭炮的覆盖攻击能够伤到那只指挥怪兽群的兽将级怪兽，你们在赌那只怪兽在受伤之后能够理智的退走，或者说我们能够杀死受伤之后的怪兽，我们能够控制的变量不多，能够得到的信息也不多，这场赌博能够胜利的概率根本算不出来，但我个人觉得，恐怕不到一半！”
“很遗憾，这个世界上没有必胜的计划，这是最优的方案。”
面对怪兽，人类很难做出什么有效的策略。
人类能够对怪兽造成杀伤的人和武器太少，怪兽太多，人类本身需要保护的弱者也太多。
几十亿人，面对数量十倍百倍的怪兽，看似数量差距不大，但后者却是全民皆兵，最弱的怪兽也能够无视普通人在不使用反器材武器的绝大多数攻击。
双方的总战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
握着这么差的牌，就算技术再高也很难打好。
“这不是最优的方案。”
李衍淡淡说道，眼中闪烁着疯狂，“兽群的统帅恐惧着人类，它过往的记忆还在影响着它，它对人类的认识还在影响着它！”
“你的意思是？”
李衍大声说道：“让我带人冲击兽群的中央，冲击怪兽的核心，为了保护自己，那家伙的恐惧会让它忘记人类的优势到底是什么！然后让自己的手下聚集在自己周围给自己挡火力。
“到时候，只需要将火力往兽群最密集的地方打就可以了。”
“当然，那家伙也很有可能跑路，若是这种情况那就更好了，我们只需要重复这一个操作，拖延时间就行了。”
指挥部稍微混乱了一会，随即那位参谋的声音再次在李衍的耳中响起：
“李衍同志，你应该清楚，穿插突击最起码需要你们能够冲破对方最基础的防线，没有强大武者的带领，你们根本就突入不进去。最关键的是，对方是兽将级怪兽，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武者，给它带来足够大的威胁，你所设想的计划便无法成功。”
参谋团队之中不是每人提出过这样的设想。
在这样一个时代，牺牲少数人来完成某项作战要求，已经非常的常见。
这个时代也不缺乏愿意牺牲的人。
与怪兽相比，人类所强大的不仅仅是科技武器，还有那舍生取义的大勇大爱，怪兽永远只是怪兽，他们只是按照基因之中的本能行事。
李衍的请求会令其本人走上绝境，那只兽将级怪兽会不会在火箭炮之中化为灰烬还不知道，若他真的执行这项计划，他本人就算没有在充分的路上被怪兽杀死，也绝对会被火箭炮所杀死。
如李衍这般的人，如李衍提出的这种计划，指挥部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大涅槃。
这对于人类这个群体来说就是一场涅槃，若无人牺牲燃起火焰，人类这一种族便无法继续延续。
若是这项计划真的可行，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这项计划。
可惜，在参谋部眼中，可行性并不高。
“不，有可能的，如果有突进计划，我们不需要用火力打击让怪兽集合，那只猪自己就会召集它的手下，这么多的部队，为我们进行掩护，这足以开辟出一条道路！
“参与突袭的人乘坐越野车，车辆上全部携带炸药，不……炸药似乎不够，我们可以虚虚实实，在十二辆越野车上布置炸药，这样我们的移动速度不会比怪兽差多少，而且，只需要自爆一辆，就足以令那家伙产生威胁感。”
“这……”
指挥部的参谋犹豫了起来。
这计划与他们原本的计划相差不大，只要突击小队能够完成任务，取得的战果比他们之前那个计划要多不少，守住铁路线的可能也大很多。
最终，指挥部还是肯定了这个计划。
“李衍同志，祝你马到功成。”
李衍微微抬起头，轻笑一声：“嗯，祝我马到功成。”
他很清楚，若执行这个计划，自己活下来的可能不高，就算自己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可以穿梭世界，到时候面对危机关头可以跑到别的时空强化一波。
但回到这个世界还要面临那种危机。
若不能走狗屎运在异世界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该死还是要死。
但李衍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决定有些愚蠢，他的理智告诉他，拥有金手指的他，若这次能够活下来，在未来或许能够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做更多的贡献。
但他不想退缩。
“总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总是一点危险都不想冒，这样毫无追求的人生，真的有意义吗？就算现在活下来，未来为了获得机缘，为了变强，也会遇到各种险境，而且是比现如今危险十倍百倍的险境，为了今日的冒险，难道不比为了那些东西的冒险更有价值？”
李衍这一刻无比坚定。
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没过多久，李衍的搭档也就是他们这个营的教导员已经将愿意参加突击队的人统计了出来。
全营上下，无一人退缩。
那些前来支援的人，也有不少人报名，即便他们都知道，一旦进入突击队便半只脚进入阎王殿。
启程之前，李衍想说些壮壮士气的话，但沉默了一会，他却是没能说出口。
他只是一个卑鄙的开挂者，他还有一线生机，像他这样有着金手指的人，说不定死掉还能重生……但面前这群人，这群因为他的计划就要赴死的人，却是必死无疑！
他没脸在这群人大放厥词。
汽车启动之后，指挥部突然又来了命令！
“一切计划终止！”
还是那名参谋，他的声音有些雀跃。
“在前线重伤的贾谊战神正乘坐列车回归后方，还有十分钟便会经过你们阵地，他在知道兽群会影响交通线后，决定出手！
“沿线部队全力配合贾谊战神行动！”
“贾谊战神？”
李衍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没错，是他老人家，半日前他被海域之中的怪兽所伤，正准备会后方养伤。”
“对付这些怪兽不会影响他的伤势吗？”李衍又问道。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东方传来。
“哈哈哈，可不要小瞧一个战神啊！”
李衍只是刚刚看到一道身影，只一秒不到，那人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
只见来者四十多岁的样子，他半边身子缠着绷带，面上缺了几分血色，但依旧站的笔直，稳重如山。
他轻轻拍了拍李衍的肩膀，道：“小同志，不要动不动就用拼命的手段啊，你们才是未来啊。”
不等李衍说话，他便大喝一声，“帮我干掉那群小猪崽子，大的那只交给我。”
“今晚正好吃猪肉！”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冲进去。
大涅槃之后，脑海之中有吞噬星空完整剧情的李衍知道战神很强，但因为那所谓‘战神’在宇宙之中的地位，他内心深处总有些不以为然。
但今日，他真的明白，为什么战神在地球上会被称为战神。
太强了。
反器材步枪打不动怪兽头颅，贾谊只是一指头便戳死。
两三吨的怪兽，被他当成兵器疯狂砸向怪兽的同类。
明明身受重伤，面对上万只怪兽，却也有一种你们这群怪兽被我一个人包围的气势。
直到战斗结束，李衍沉迷在那行云流水一般的战斗之中。
“这真的是……”
“太令人向往了！”
成为武者，成为战神，在未来的宇宙之中成为行星级、恒星级……乃至至高的存在。
直到可以穿越时空的那一刻，李衍的心情依旧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