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诸神之战——荒神
啾！
二三式烧榴霰弹直扑目标。高空高速无人机转向效率极差，很难改变航向，即便看到带着火光的炮弹流星般飞来也无法做出任何规避动作。
11秒，二三式烧榴霰弹提前打开整流罩，三颗炮弹瞬间炸开，无数燃烧着的子弹头天女散花般铺满天空，撒出一朵壮丽的红色曼陀罗花。
“这里是阿尔法小队，我探测到敌机信号了！”
哦？
那就意味着击中了！
“母舰处于等离子体包裹，只能接收激光信号。报告你的证据。”
“我看到残骸了！图片传给你。”
两个黑点，带着火尾往下掉。也许只是被燃烧弹碰到了，也许是燃烧弹将外部蒙皮给点着了，那么高速度，空气就是一堵巨大无比的墙，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裂缝，整个飞行器都会被撞进去的气流撕成碎片。
孤云还没反应过来，18号又打了一炮。
十几秒后，一团巨大的火球和树叶般飘落的飞机。
现在，可以确认“近江”号看不见自己了。
“观察组报告，敌舰刚刚打出的火箭弹好像在调整轨道。”
“这不可能！”孤云脱口而出。
要知道，电子元件对加速度是很敏感的，一般的炮弹初速不过2.5倍音速，就是这样也足够摧毁芯片。进入电磁炮时代后，一些大型舰艇会装备20米级导轨，采用更均匀的加速策略，让弹丸尽量具备智能化。
即便如此，在一根7米长的炮管里发射出2.5倍音速的炮弹，与在一根20米长的炮管里发射13倍音速的炮弹，两者对元器件的要求没有本质不同。
帝国海军的电磁炮弹最多也就是能实现一些分离，旋转，释放子弹头之类的简单动作。加装制导系统，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难怪那根炮管长达30米，还需要火箭助推。”孤云喃喃自语。
因为他要加装制导头！需要尽可能平缓的加速度！
“这是惯性导航弹头，通过燃气舵调整。”18号顿了一下，“暂时只能看出这些。”
“保持向南！”
孤云看着仍旧浓烟滚滚的弹洞，眉目间“川”字愈颦。
“三脚猫，你还有多久才能把洞堵上？”
“温度太高鸟！兄弟们进不去！”
“收到！航向正南方不变，行进中修理。”
“哔！倒计时还有30秒！要落弹了。”
浓烟滚滚，这应该是“近江”号的最后时刻。
“梼杌”号的炮线就像一条逐渐收拢的绞索，一套接一套的将“近江”围在中间。紧接着，最猛烈的炮火落下，几发穿甲弹几乎同时命中，“近江”如同一枚狂风暴雨中的树叶，被弹雨疯狂撕扯着。
爆炸冲击波撕开侧板，机库里的碎片和人体一起被炸出舱外，犹如一张蓝色画布添上一笔猩红色的流水。
接着，更大的爆炸掀开侧舷，海水从大窟窿里灌进去，燃油塑料木屑，一切可以漂浮的东西都散落出来。
靠动能存储能量的飞轮电容现在成了一颗颗沉寂的穿甲弹，当爆炸波及电容室，这项转子飞镖一样横扫底层，无论钢铁血肉，一路砸成烂泥。
左舷只用了几分钟，进水就让船体倾斜。
如果破烂的左舷船体进水过多，将会招致整体侧翻的恶果。看着逐渐翘起的右舷，“近江”号果然打开了通海阀。
海水汹涌而入，来不及撤退的水兵成了洪水中的废弃物，绝望的在封闭的舱室里被淹死。
即便这样，左舷的火灾也在更多穿甲弹的推波助澜下变得不可收拾。
短短十几分钟，他已经像一块暗红的木炭，高温下舰载机油料会变得极不稳定。
18号隐隐感觉，好像……
轰！
左舷船体与主船体连接处突然炸开，“近江”就像一块被掰断的饼干，左舷船体摇摇晃晃，徐徐下沉。主船体突然失去了一侧重量，右舷从半空中坠下，几万吨的船体就这样被重力加速到几十公里每小时，重重拍到海面上。
一瞬间，钢制结构就像纸片，随意的向上折起。
接着，又在浮力的作用下突然向下翻折。正反折腾，右舷舰体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扭力，当初断成两片独立的部分，电缆与线圈好像藕断丝连的小小丝线，象征性的连接着两片船体。
很快，这点链接也不存在了。
“近江”号向左翻折，所有炮塔都不由自主的转向左舷，大炮在重力作用下垂向水面。大海波涛，重重拍打。
水兵雨点般落入蓝水。
血海腥风，鲨鱼游弋。
如一滴血墨，缓缓而散。
巨大舰影黑塔般扫过血海，在人海中开出一条血路。面对挣扎的友军，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而是径直向南。
其凶残气势，孤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离子盾覆盖了没有？”
“等离子层已经覆盖全舰，平衡中。只是对反应堆功率消耗很大，短时间内我们无法充电。”
孤云灌下一口茶，石青色将官服已经全部湿透，身体因为急性缺盐而眩晕，军医不得不为她紧急补充维生素。
“那些火箭弹怎么样了？”
“预计120秒后落地，沙飞在监视中。离子盾张开后弹头不再调整航向。”
“收到！前进四。务必拖到晚上。”孤云红唇苍白，说出这句话已经有些无力。
等等！
18号心里咯噔一下，你还想反杀是吧？
等离子护盾虽然能够隔绝一切无线电波，同时也遮断了自己的雷达。自从隐形技术大行其道，海军普遍装备了高精度光电设备。等离子体盾就像极光，在晚上会明显辐射出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简直就是一座灯塔。
“三脚猫，你那边怎么样？”
“不好！还在抢修。”
三脚猫情绪有些失控，这么一发穿甲弹下来，直接洞穿船体，身边肉眼可见都是钢铁融化的痕迹。
这口深井底下就是污浊发黑沸腾的海水，现在想堵住船壳外板是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一层一层的把甲板补起来。
三脚猫面对烧得红彤彤的钢板，只能不停的加水降温。
机库那边情况更糟，虽然防火帘已经落下，可分隔区间内仍旧有大量可燃物，随时有可能发生二次爆炸。
如果是“刑天”号，他倒是非常熟悉，这艘“梼杌”是新船，很多结构三脚猫就没见过。只能按照经验疏散可燃物，降温，建立隔离区。
出于经验，三脚猫事先将飞行甲板下方临时储藏的航空煤油抽走，又朝危险区域喷了一大圈的消防泡沫。
虽然很多区域依旧无法使用，但至少火情不会继续扩大了。
“报告舰长，咱是损管队，控制住了，你别再挨炮弹就行啦。”
咚！
三脚猫腾空而起，一屁股贴到烧红的舱壁上。
“哇！”
“哇哇喔喔。”
三脚猫撅起屁股，连滚带爬，消防头盔里现实一条红线，这一次没有插到底，而是在核反应炉上方的内部电磁装甲处爆炸。“梼杌”号多层穹装甲发挥了作用，利用了超高速炮弹重量较轻，装药量少的特点，至少避免了反应炉停车。
“咱的娘唉！就差一点！”
“石磨灭火剂！抢救反应炉！”
“舰长！听得到吗？”三脚猫大喊。
“你说。”
“把聚变反应炉功率调低！咱要上啦。”
调低？
孤云犯愁了，现在如果调低，会影响航速和火炮充能。
“你要多久？”
“半个钟头！快点，不然咱变烧猪咯。”
“收到。”孤云思考几秒，将核反应炉功率调低，同时又将飞轮电容的电力补充到轮机部。战舰没有减速，依旧拖着一条长长的火尾，极速向南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