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下雪
一顿午饭吃完，已是三点多了。
顾方源没回去，被余芳留下来吃晚饭。
他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厨房内的江缘。
她正在洗碗，虽是一个背影，但也值得细细欣赏，嘴角荡漾着的笑意无比深陷。
他正看着投入，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与此同时，一阵意味不明的声音传入耳内：“顾方源，你最好是认真的。”
顾方源抬头看他，见江年的神色阴沉，带着好些阴霾，一股子狠劲，仿佛下一秒就要捶他一拳。
顾方源站起来，面对他，神色坚定真诚，不掺杂半点不真：“我发誓，我是认真的，如果我说一点假话，我出门就会被车撞。”
字字句句传入江年耳里，但江年对他的话不是那么相信，只是表情稍微松了些，脑海中不知在想什么，最后道出：“希望如此。”
话音落下，江年转身上楼，等顾方源再往厨房那儿看，就看见了江缘。
她的衣袖卷起，头发扎了个小马尾，两侧掉落些许发丝。
她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看他。
下一秒，衣袖不知为何垂下，才使她回过神，低头把袖子弄好，与此同时，厨房内的声音缓缓而来：“缘缘，你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去跟小顾说说话，也可以和他出门逛逛，加深下感情。”
正整理袖子的江缘手顿了下，眼皮微颤，持续了一两秒的样子又恢复了动作，低声应了句：“知道了。”
江缘抬起头，故意没看他，走到沙发边拿外套穿上：“走吧。”
顾方源以为她不会和他一起出去，可听到她这样说，脸上瞬间挂起笑容，屁颠颠地拿上外套与她一同出门。
—
过年的气息在大街上显露的淋漓尽致，街边摊位上的小玩意，套圈之类的游戏，还有一家家卖对联的摊位。
两人迈步走着，一时间一句话也没说，之间的气氛比这冬天还要冷。
“江缘，似乎下雪了。”顾方源突然的一句话令江缘抬头看向天空。
雪下得很小，不仔细根本不能发现。
江缘收回目光，直视着前面，应了声：“嗯，下雪了。”
她没有表情地吐露出几个字，却让身边的男人抿嘴微笑。
“你喜欢雪吗？”
江缘回应道：“喜欢。”
“那我们可以一起堆雪人吗？”他侧头问她，眼神中满是期待。
江缘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雪，随后说了句：“雪太小了。”
“雪总会变大的，就算今年下不成大雪，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呢！”顾方源说得着急，生怕江缘拒绝，“如果下大雪了，你会和我一起堆雪人吗？”
江缘神色顿了会儿，似是在思考：“下大了再说。”
顾方源不觉得这是拒绝的话，笑呵呵地蹦跶了下：“你默认了，就这么说定了。”
江缘的视线瞟到了他的动作，内心有点绷不住了。
这样的他莫名有些可爱。
果然人都是多变的，只是面对的人不同罢了。
江缘的嘴角扯了一丝笑，掀了一层涟漪，但只持续了几秒便悄然散去，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两人走的不快也不远，大概十几分钟就往回走了。
往回走的路上，两人没说多少话，要不是二人离得近，别人都会觉得他们是陌生人。
—
夜幕降临，街边更是被灯光烘托得格外耀眼，虽有风声，但过年的气息仍然浓厚。
房内。
沈栗和顾橙围坐在餐桌边吃饭，时而传来细微的咀嚼声，之间的氛围因昏黄的灯光显得唯美，像一副画。
沈栗为她夹菜，她先是一愣，随即道歉：“谢谢。”
沈栗知道她会这样说，心中仿佛有了层防御，在她说那句话之前，早已挡住，这样的话，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沈栗抬眼看她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而后故作吃饭的模样：“如果真要谢的话，也给我夹菜吧。”
顾橙内心一惊，说没有起伏是假的，她缓了一小会儿，装作无事的模样夹了一块肉，想要放他碗里，却被他的话止住：“你要是有诚意的话，直接放到我嘴里吧。”
这句话有些撩人，但从他口中道出，暧昧的气息瞬间全无。
顾橙的瞳孔一缩，夹菜的手松了，肉掉落在桌上，她的手悬空了几秒，意识到后又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
她的做法一气呵成，没有犹豫，倒让沈栗害羞了，但他还是张嘴吃下，低头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
这样的事情，两人学生时期也干过，而且不止一次，每次顾橙都会害羞，而沈栗却笑个不停，还调侃她脸红的跟猴屁股呢！
不过这次顾橙反击了。
顾橙在心里憋笑，一边吃饭一边道：“你脸红了。”
此话一出，沈栗懵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烫人，也不说话了，低着头缓解着脸红的尴尬。
顾橙看着他的模样，有点好笑。
一向幽默风趣的沈栗，竟然在她面前害羞了！
“快吃饭吧，别害羞了。”
不说还好，一说沈栗的脸颊蹭地一下染上一大片红晕，止都止不住，心跳的声音也格外清楚，敲击着他的心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当下，沈栗轻拍了几下脸颊，想要缓解，却被顾橙的一句话止住动作：“别拍了，一会儿更红了。”
“你不让我回去，就是看你脸红害羞的吗？”
中午吃饭之后，顾橙想要回去，却被沈栗拦住了，说晚上有礼物给她，所以她就没走。
“不是的。”沈栗顿了会儿，起身，“我去拿礼物给你。”
顾橙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他朝卧室走。
她留下来不是为礼物，给不给都无所谓，只是想和他待久一点。
时间慢慢流逝，沈栗从卧室出来，双手背在身后。
顾橙见他出来，下意识地站起来，看着他迈步朝她走来。
他脸上挂着笑，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柔和又明朗。
他站定她面前，轻着声音说：“准备好了吗？”
顾橙温柔一笑，心想这仪式感真要命！
“准备好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