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攀枝错节：残忍的真相

“怎么回事？”莫正枫喘着粗气跑进来，“时歌的月满花枯了。药小姐快疯了，你们快去房间拦着她！”

满地的羽毛和绸缎，都被药舞衣撕了个粉碎。“……你怎么了？”药舞衣抱着枯萎的月满花，“……他再也……听不见我说话了……他真的消失了。”“你冷静一下，月光海还在，他一定也还在。”“……我昨天，梦到他了，他来跟我告别。说，他很累，他想休息，我留不住他……”药舞衣的眼睛里已哭不出眼泪，却仍呆呆地看着手里枯萎得只剩下根茎的月满花。

伊释城低头看着在收拾碎掉的玻璃的阿善，“让药小姐单独待着吧，阿善，出来一下。”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没有。”“他知道了是吗？所以，他威胁你了？目标真的是时歌？”“但是，在我动手之前，时歌的月满花确实已经枯萎了。”阿善从身后拿出一把纯黑色的剪刀。“这是他给我的东西，下一个，不知道是你们中的哪一……”话还没说完，宿舍外传来地震一般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下来。“……我的天！你们赶快出来帮忙！”大门外，躺着满身是血的昼暝。

“还好吗小神仙，这几天去哪里快活了？”“你见过快活地遍体鳞伤的吗？”昼暝翻了个白眼。“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养伤吧，我们打算这几天各自动身，从源头好好看看，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了。”“刚听你们大概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保冬阳的睡眠咒应该就是我消失后，被海蜃套了出来，所以才开始出现异常。不过这次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我找到能让依依活命的办法。”

“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让我辟谷，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依依，神的指示，你就从了吧。”“我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爸？！”“依依啊，爸爸也想了一晚上，觉得你的朋友说得多。虽然听上去比较丢脸爸爸也很心疼你，但是比起我们吃货的脸面来说，你的健康更重……”贺依依一下子把视频电话挂断。“什么都别说了，我，贺依依，绝对不会接受这个方法。”“我也猜到你不同意，你可以大吃大喝，相对应的，要付出代价。为了更好地监督你完成保冬阳给你制订的锻炼计划。我给你请了个帮手，我相信你应该会很乐意的。”

“……你们是不是也太狠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吧。也许冥冥之中，眠夜已经为你做出了最好的安排。”“贺依，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你不要多想，当初那位眠夜小姐找到我的时候，是让我自己做的选择。我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伊轮市最强的格斗学院，我是没这么轻易认输的。你放心，姐姐我的教练证，营养师资格证等等证书都是货真价实的。一定会保证你的大皮囊回到原来小身板的样子。”梧梓搭着依依的肩膀。“林梧梓，别得意。你别以为我会言听计从，走着瞧！”“哼！！”

“没想到啊，贺依依的睡眠咒是为了找到儿时的玩伴，而这个人现在又成为了保住他性命的人。”莫正枫看着伊释城盯着林梧梓的眼神，揽过他的肩头，“你放心，她的背景查了也问了，很干净。没有那些狗血的剧情和隐患。我们能做的，就是除了林梧梓，闲人免进。让他们好好过二人世界吧。我们要接着埋头苦干了。”莫正枫坐下，仔细的看着桌上的剪刀。“这个剪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断念刀的刀刃，就是全黑色的。一剪，求生意念全无，魂魄就此消失。”“听起来真是个不吉利的东西。不过明天，海蜃就来了，大家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我来。”阿善从暗处走出。

“他要见的是我，我可以拖住时间。你们尽快找出能解决你们睡眠咒的方法，他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明天，你们守在你们的睡眠咒身边，海蜃我来顶着。相信我，也相信你们。”阿善的脸上，出现了熟悉的表情。“阿善，你好勇敢。”

“所以，你有什么方法对付他？”伊释城看着陆续拿着行李离开的男生们。“在阿暝从月白界回来之前，只有我能拖住他。你们是没有办法对付他的。”“别忘了，那你也是凡人。你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阿善，别做傻事。”阿善望向远方，夕阳的光打在脸上看不清表情。“这也许是我唯一一次能够自己做选择的机会了。而且，我只是眠夜的代替品，我是一个奇怪又不应该有的存在。如果能借此解脱……”“听着。”伊释城扳正阿善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你早就不是眠夜的替代品了。从你认同自己是阿善的时刻开始，你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上。明天我会陪你一起面对，不管是什么结果，不要认输。”

“谢谢，最后一晚了，陪我走走吧。”

八月十五的晚上八点十五。阳竹的夜变得幽紫起来。“那些黑点是个什么玩意，密密麻麻的？”莫正枫放大监视器，又什么都没有看到。“人齐了，就剩独来独往的伊少爷。”“你们，没想过他会不会……”“不会。”所有男生异口同声的说，“看来他已经不是当初我看见的那个人了”药舞衣握紧时歌的月满花。

“这么突然下这么大暴雨？天气预报明明都是晴天？这信号可怎么办啊？”画面一下就黑了。“我去找通信科，关键时刻掉链子！”莫正枫一把拉开凳子，身后大大小小的监视器一下子全亮了。“坐下。以防万一，一个星期前我埋了暗线，走我的网络，没人查的到。”“可以啊原木，你真的不打算当黑客吗？”

阿善坐在大门正对的上座。“好久不见，眠夜。”一个黑影从飘窗跃下，站在桌上。“我不是眠夜，你很清楚。”阿善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免得颤抖得太厉害。“可我怎么觉得，你想变成她呢？虽然孙时歌的月满花枯萎了，但你没有完成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原因，让你下不了手呢？”“因为我不想再当一个棋子了。”阿善刚抬起头，就被扔到了紧闭的大门上。“你的命，是我的。”

“谁让你看到希望了？是昼暝？还是伊释城？”海蜃的脚步步步紧逼，“你是我的傀儡，你是生是死，只有我能做主。”“所以，我记忆里的那些人，也都是傀儡吗？”“应该也不能成为人吧？毕竟你们都是代替品，需要代替谁，就成为谁。他们都在好好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呢，只有你，居然想成为正主。”“他们不过，是没有想过其他可能性而已。”阿善扶着大门站起来，被海蜃一把抓住脖子，“现在，也不会有其他可能性啊。你是个棋子，就要守好棋子的本分。如果你完成不了任务，要么被毁灭，要么自毁。明白吗？”“我只是不想成为一个杀人机器而已！”阿善抽出藏在身后的黑剪刀。

哐当一声，黑剪刀被插入远处的墙壁。“我给你的东西，你居然想用来对付我？太可怜了，你的武器都是我给你的东西。既然你这么有反抗精神，在你结束你的使命之前，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我……我到底是谁……”

海蜃笑了，“你还在纠结你的身份啊。这么告诉你吧。你记忆中的孤儿院，不过就是我们在人间建立的一个造人间。模仿人类的样子，拥有复制面容的属性，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偷梁换柱，安插卧底。明白吗？小泥人？”海蜃凑近阿善的耳朵，“你还别说，挺环保的啊。”

伊释城皱着眉头默默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切。忽然，窗边的月满花开了。他凑近一看，花中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

“…………是你？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