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紫米橙子
灼月一醒来，就看见了眼前熟睡的柳卿尘，她有点不可置信，撑起身子又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小姐！
她轻轻地推了推柳卿尘的肩：“小姐？小姐醒醒？”
柳卿尘皱了邹眉，微微嘟起了嘴表示不满，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拉起盖在胸前的被子一把蒙住了头：“干什么呀这一大清早的？”
“小……小姐，你昨晚……没事吧？”灼月很意外，她昨天晚上明明就挺清醒的，就想装睡骗过柳卿尘，好在后面悄悄跟着她，保护她，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那么沉，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居然一概不知！
柳卿尘拉开被子揉了揉眼睛，仍旧闭着眼，极其慵懒的说道：“能有什么事啊？净瞎担心，我连门都没出去过，而且还有守卫呢……”
灼月点了点头，也是，怎么想也应该是挺安全的，她再想问什么，就被柳卿尘打断：“好了别吵了，让我再睡会儿啊，你醒了用完膳就在旁边修炼着，需要我时再吵我。”
然后，她就转身继续蒙头睡着了……
灼月咬牙胡乱对着柳卿尘上方的空气挥了几下拳，泄气地下了床……
不过再转眼看着榻上已然熟睡的柳卿尘，灼月忽然开心的笑了，她家小姐终于能安安心心的补个觉了，这几十日不是忙活这儿就是忙活那儿，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时间，她看着就心疼，奈何不知她的计划，柳卿尘又不肯告诉她，所以她都帮不上什么。
她吃了几块桌上的糕点后在柳卿尘身旁盘腿而坐，开始运功……
将近黄昏时刻，柳卿尘才醒过来，她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灼月的身影？她赶紧起身扯过床边挂着的衣服穿上，又戴好了面纱走了出去……
她没有找到灼月，越发的心慌，不会是趁她睡得太沉将灼月抓走了？没可能啊，这不还有守卫吗？她拍了拍脑门，懊恼自己怎么能就这样放松了警惕心！
不过转眼她又想起，对啊！守卫！她赶忙提起裙摆径直穿过走廊跑到远门口打开门，两个守卫看见是她，纷纷朝她行礼：“小姐。”
柳卿尘哪里还在乎这些，她当即阻止：“免礼免礼，你们有否看见灼月？”
“灼月？”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才问道：“是一直陪在您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吗？”
“对！是她，她去哪里了？”她当即心下一喜。
“啊，她说小姐这几日太过辛苦，令我两守好门口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她去膳房为小姐做紫米橙子了，大概才离开一炷香的时间。”
“好。”她跑了出去……
可在路上，她观察到了丫鬟家丁的态度，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大事，难道柳清妍还未被找到？也不能啊，以南芝的性情，醒来没看见柳清妍，还不得着急死？如何能坐得住？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眼下她要先找到灼月，这个猜想，待之后再去验证吧，她绕过百花园，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后厨走进了膳房。
见她走进来，立刻有管事的过来招呼，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问：“小姐，您的突然来访，可是有什么事？”
“麻婶，我来此找灼月，您可看见她了？”柳卿尘还了一礼，她眼前这位四五十岁的女人，因为长了满脸的麻子，便被大家亲切的称为麻婶。
听灼月说过，麻婶经常在她们无助的时候帮助她们，所以她是柳卿尘的恩人，她便不会对麻婶冷漠。
麻婶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往膳房角落指过去：“喏，小丫头在那儿呢，为了给小姐做紫米橙子，她还专门问遍了整个膳房的厨娘了呢。”
“是啊，是啊！二小姐可真是有福气啊！”膳房中一众厨娘们也是开朗的笑着附和，柳卿尘脸上漫开了笑意，看来灼月的性格很是讨喜，想来也不会受委屈。
“那便多谢各位对灼月的照顾啦。”她对厨娘们福了福。
厨娘们立刻阻止她：“诶诶诶！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您这不是折煞奴婢们了吗？”
突然热闹起来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认真烧火的灼月，她擦了擦脸站起来，笑着对柳卿尘挥手：“小姐！你起来了呀嘿嘿！”
“小丫头喊您啦，快过去吧！”麻婶笑得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
“那你们先去忙吧，不用管我啦。”她回应了众人，走到灼月身边，厨娘们也都散去，各干各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被熏成了大花猫的小脸还在对她笑的灼月，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了盈盈贝齿：“你看你，都成大花猫了。”她拿出帕子给灼月擦干净。
灼月不好意思的冲她一笑，赶忙提开蒸笼的盖子，可里面放着的紫米和橙子粒却溢了出来，还发出了一股很是奇特的味道。
对上灼月逐渐变得尴尬的脸色，她无奈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小姐，失败了……”她背着手微微低头吐了吐舌头。
“还是我来教你吧。”她接过盖子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你先把蒸笼里这些处理好。”
“是，嘿嘿嘿……”灼月端起盆子将溢出来的紫米和橙子粒处理掉，又打了盆水擦拭蒸笼，做好了这一切，她擦了擦脸，转身就看见她家小姐居然拿着小刀在剜橙子粒，几位厨娘围着她想要帮忙，却被她一一拒绝，她也放下帕子围了过去……
“灼月你可看好了，紫米橙子可不是紫米与橙子粒混搭的。”看见灼月围了过来，她回应，笑看众人。
厨娘们也不好意思了：“小姐恕罪，我们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这道菜，所以就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的意思来教这小丫头了。”
“无妨，我这就教你们。”说完，她低头认真了起来。
先是将橙子有梗的地方削开一个一般大小的口，然后麻利的将里头的橙子粒剜出来，去了籽放在碗里备用。
将食材端了过来放在一边，熟练的拿起虾去壳去虾线，然后切成丁放在盘子里面，端进了蒸笼，接着就是做调料……
看着如此娴熟到位的柳卿尘，厨娘们又是惊叹又是疑惑，终于有一个厨娘开口问：“二小姐，您如何会做这些？”
柳卿尘微微一笑：“想必大家都对我的情况了解一二，自然是能找到什么就吃什么，当然就能发现这般做很好吃了。”
灼月知道她说的没错，因为她的情况、她家小姐的情况跟柳卿尘相同，所以能做出这些也不奇怪，因此她没有说什么，站在一旁帮柳卿尘擦汗。
“麻婶，麻烦您烧些热油来？”
“啊？好！”麻婶接了指令走到一旁的灶台倒油，然后开始烧火，油热得很快，才一会儿的功夫，柳卿尘已经把料调好了五碗，又将橙子粒放在了其中一碗。
这时麻婶也端来了烧开了的油放在她面前：“小姐可要当心点，这油烫得很。”
“好。”柳卿尘放下手中剩余的材料，将灼月弄剩下的紫米和已经蒸好的虾丁从蒸笼里拿了出来，倒在了一个大盘子里，将紫米与虾丁混合之后又一点点塞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橙子皮里，盖上切开的那一端的皮，又放回了蒸笼。
“谁能帮我加一下火候？”柳卿尘歪头招呼了一声。
“我去我去！”其中一个厨娘笑着跑了过去……
其他人还在围着看着，都快看傻了，这道菜没做个两三年恐怕都没有如此娴熟到位的手法吧？
她将热好的油倒在了其中的三碗调料中，被热油一烫，单单只是调料，都发出了极其诱人的味道，她又从橱柜中拿出一个柠檬切成片放入一个碗中，在最后一个碗里放入了花蜜。
她拍拍手：“好啦！再等上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出锅了。”
众人回过神，更是不断的称赞她心灵手巧。
“二小姐真是神了！居然肯与我们这样身份低微的人相处，还肯亲自动手。”
“是啊……”
“最主要的是经历了如此多的困难，还能保持这份乐观的心态，难得可贵。”麻婶也称赞了几句，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帮助柳卿尘，也许是那纯净的眼神触动了她的心……
“谬赞，其实在府中，我还是感觉在这一小方天地中最有家的感觉。”她走到水池边洗了手，说出了心里话，厨娘们更是诧异，不过心里也不约而同的赞成了。
……
终于到了出锅的时候，大家无一不是睁大着眼睛，看着柳卿尘揭盖，在拿开盖子的一瞬间，一阵香气扑鼻，牵动着她们的味蕾，灼月只感觉她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跳出来了！
她将十个橙子一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大家快尝尝味道如何？”
“啊？小姐……这，可以吗？”厨娘们吓了一跳，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了，这一顿就算我的吧。”她指着调料：“大家吃的时候先用勺子把米饭打松散点，然后这边有五种调料，分别是酸、甜、苦、辣、咸，按你们的喜好放，当然，喜清淡的也可不放，不会影响口感的。”
说完，她往后退开几步，厨娘们掀开橙子上方切开的橙子皮，顿时芳香扑鼻更甚……
有个心急的厨娘立即端起一个橙子用勺子搅了搅，没加任何调料就将一勺米饭送进了嘴里，入口细腻软滑，夹杂着橙子特有的芳香，虾丁因是用蒸的，保留了全味，一口下去还带着点汤汁。
而加上了调料的每一种都是一方仙境，令她们回味无穷，她们恨不得橙子长得再大些，装的更多些。
她们围在那里吃着，还不忘回头夸赞她一番，柳卿尘看着这一幕，即使她自己没有吃到，心里也甚是高兴。
只怕往后整个柳府乃至整个宸景一族都会兴盛紫米橙子这道菜。
做完这些，柳卿尘也不再打扰厨娘们做晚膳，与灼月一同告别她们离开，厨娘们对她很是不舍，即使在一个府中，碍于身份，又能相处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