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田穰苴（2）
庄贾在齐国，位列中大夫，官不算很大，但是他颇得齐景公宠爱，所以权势很大。在齐国，除了相国晏婴，和几大家族的族长，排下来，就算庄贾在齐景公面前有话语权了。
齐国的官员们，想升职的、想发财的、想逃避惩罚的等等，只要找到庄贾，让他在齐景公面前说上几句话，十有八九就可以心想事成。因此庄贾在齐国，可谓是大名鼎鼎。
田穰苴自然也很了解这位齐景公驾前的红人，刚才他特意请求齐景公，要庄贾来做监军，也是想借助庄贾的权威用用。
庄贾的府邸离王宫不远，这是齐景公特意赏赐给他的，就是为了想见庄贾的时候，能够很快就见着。也可见齐景公有多么喜爱这位中大夫。
田穰苴的车没有走了多远，就到了庄贾的府邸前。常畅正准备前去通报，田穰苴已经从车中跳了下来，道：“不须通报，我亲自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作为齐景公的宠臣，庄贾的消息异常灵通。此刻，他已得到自己出任监军的消息，正高兴得在家中转圈呢！他很得齐景公宠爱，却没有立过什么大功，官爵一直上不去。这次出征，打个大胜仗回来，升官晋爵还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吗！
他刚开始听到齐景公任命田穰苴为司马，心中颇为不屑，觉得这个小吏能有什么本领，凭什么做齐国司马！接着又听到田穰苴举荐自己，才对田穰苴有了好感，认为此人还算是有点眼光。
就在此时，门卫来报，说是司马田穰苴要来见大人。庄贾赶忙走向大门，亲自去迎接田穰苴。
两人见了面，各自施礼。庄贾前边带路，把田穰苴迎至前堂，坐定之后。庄贾还未开言致谢，田穰苴已经开口了：“君上任命咱俩带兵出征。我虽是统帅，但人微言轻，此番有您做监军，我心里头就踏实多了。”
庄贾大笑：“好说，好说。有我在，将军放心好了。”
田穰苴道：“前线紧急，我准备明日正午时分誓师，检阅军队，尽快出征。你看如何？”
庄贾道：“好啊！就定于明天正午时分，军中誓师。”
田穰苴闻言，拱手起立，与庄贾道别：“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庄贾惊讶道：“何必这么着急。我已吩咐准备好酒宴，要与将军喝几杯！”
田穰苴推辞道：“大人盛情，我心领了。只是，我初次掌军，需要到军中熟悉了解情况。就先告辞了。等到得胜凯旋之日，我再与大人开怀畅饮。”
庄贾笑道：“军旅之事，其实不难。不过将军谨慎，也是好的。我就不留将军了。”
田穰苴听到庄贾说军旅之事其实不难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朝庄贾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庄贾把田穰苴送至门外，田穰苴登车。车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田穰苴从车上探身出来，向后望去，对正准备转身回家的庄贾喊道：“监军大人，明日正午誓师阅兵，您可千万不要迟到。”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庄贾突然对这个田穰苴生出了深深的厌憎之情，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便转身走向大门。
田穰苴在车中沉思起来。常畅在旁边问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军营。”
常畅诧异道：“将军不回家？”
田穰苴道：“君命在身，无暇顾家。哦，你派一人，给我妻子传个话，说我即将领兵出征，家中诸事，让她多多费心。”
常畅问清田家的住址，叫来一个侍卫，嘱咐了几句，侍卫领命而去。而后，常畅与一众侍卫，护拥着田穰苴，向齐军大营而去。
几天前，齐军前线溃败，向齐景公紧急求援。齐景公征调了1万齐军，屯扎在临淄城外十里，就等新任将军上任了。
此刻的齐军大营，戒备森严。几位将领聚在副将杨琪的营帐，正嚷成一团。杨琪道：“刚才传来的消息，君上任命田穰苴为我军统帅。”
“田穰苴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据说是田家旁支，一直在官府做个小吏，写写材料，跑跑腿什么的！”
“一个小吏，竟然敢来当我军的统帅？”
“听说是相国晏婴推荐给君上的。相国眼光一贯独到，或者此人有点本事！”
“坐办公室的小官僚，再有本事，能有到哪里去？这是去打仗！他们那些人，除了会玩嘴皮子、扯淡，还会干个啥！”
……
几位将军七嘴八舌，在这里嚷嚷着。杨琪等大家发完牢骚，又道：“这个田穰苴，也知道自己差点，又请君上委派中大夫庄贾做监军，以助他一臂之力。”
“是庄贾啊……”提到庄贾，大家都不说话了。在齐国大小官员之间，谁不知道庄贾的大名呢！君上的第一宠臣，官不算太大，权势可不小。整个齐国，就连相国晏婴，也要让他三分。
庄贾此人，口碑却不甚好。他心胸狭窄，贪财好赂，喜谀奉承，顺之者有好处，逆之者倒霉。军中的这些将领们，打起仗来没得说，可要让他们阿谀奉承，舔人股沟，就实在难为了。
大家鄙夷他，偏偏还都惹不起。所以听到是庄贾来做监军，几位将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琪看着大家，心中不由地埋怨相国晏婴：“君上不了解下情，难免用人失误。可是你晏婴，身为相国，你难道也不了解吗？对我齐军精锐之师来说，区区晋燕联军，算个什么！之所以失败，还不就是因为景洪那个蠢货吗！
“景洪无能，军中人人皆知。不打仗的时候，他作威作福，是行家。一上战场，还没开战，他就想着如何逃跑。这样的人当统帅，我齐军将士，十分的能耐连三分都发挥不出来。不败还等啥？
“这次，原以为君上会另选贤才。不料，居然又是这样。统帅是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小吏，监军又是个这个瘟神，上了战场，恐怕连景洪都不如。我们这好端端的一万士卒，怕又要当炮灰了！……”
杨琪正在默想，营帐门忽地掀开。一个士兵进来，大声道：“田大将军到了，请各位将军前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