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盘赌也可以作弊吗?
1873年,约瑟夫·贾格斯到达蒙特卡洛,他对轮盘赌一无所知。约瑟夫·贾格斯是一名工程师,他知道关于轮轴的所有知识,知道没有一个轮轴是完全均匀和平稳地旋转的,总会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规则。贾格斯利用这个知识,雇用了6名年轻男子,整天为他记录在轮盘赌中桌子上出现的号码。然后,他着手评估这些数字。贾格斯本能地认为,转盘轮子中的某一个已经失衡,它运行得不均匀。由此,在这台机器上出现的数字也不均匀,存在着向某一组数字倾斜的情况,这组数字出现的机会高于平均概率。
贾格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他走进赌场,开始赌博,并且只是在那台出现失衡状况的机器上。他赢钱了。赌场的经理惊慌失措,鉴于贾格斯得到的令人不安的盈利,下班后他交换了桌子的转盘轮子。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贾格斯输了钱。开始时他很恼火,但后来他回忆起来,他的那个失衡的转盘是有一个小小划痕的。所以,他找了一张又一张的桌子,终于重新找到了他的那个带有划痕、偏好特定数字的转盘,并开始继续赢钱。当他赢了325 000美元后,他离开了蒙特卡洛,永不再赌。
现在请设想,你为了谋生已经观察轮盘赌很长时间了。你觉察到,刚刚红球连续出现了6次。现在你的手指是否有些痒痒,想把钱押到黑球上?此前,你肯定清楚地知道,只要轮盘没有失衡情况,在轮盘赌球的每次投掷,红球和黑球出现的概率是一样的。轮盘赌的轮盘没有记忆。即使是红球连续出现了100次,那在第101次时,黑球出现的概率始终还是48.6%。它不是50%,因为有0号球。在美国的轮盘赌,黑球出现的概率还要低,因为在那里有0号球和00号球。
但为什么直觉告诉你现在该轮到黑球了呢?很简单,因为连续100次红球不符合我们受随机性的代表性启发。对我们来说,如果红球和黑球的数字大致保持平衡,那才叫随机。实际上,红球和黑球也确实会保持平衡,只是从长期来看是这样。这就是我们的问题。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代表性启发学。
这个思维逻辑上的错误在于,我们在进行了为数很少的几轮投掷后就期望红球和黑球能保持平衡。连续6次红球,这不是真的吧,我们可是知道应该是3次红,3次黑才对。是这么想的吧?如果某人这么想的话,那么他就是把随机想象成可准确计算的,想象成友好的事物,即使在细微之处,随机性也能如我们期望的那样讨人喜欢。但随机性恰恰不是这样,它是野性的和不可预计的。
随机事件不可预测,但却能够设计模型,正是这种模型能把我们带入技术分析领域。你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实验:扔100次硬币,然后把扔硬币的结果填入一个图表。每次硬币投掷产生一个点。毫无疑问,你用这种方式得到的100个点会形成一个线段,这个线段就如同模型。可以是一个规则的“之”字形、一个陡峭的上升趋势、一个狭窄的下降趋势,或是一个波浪形模型。换句话说,你发现了一个规律,一个由随机收集到一起的数据构成的模型,现在你可以给它冠以一个合适的理论名称。
这恰恰是在股市寻找规律的关键之处。人们在股票、货币和其他价格的图表中发现了大量的规律,但这些规律和模型真的具有深刻的意义吗?如果你是技术分析的追随者,你就会相信它们是有意义的。因为我们不能想象,模型是纯粹偶然产生的,模型是不符合我们对随机性的设想的。所以,代表性启发学告诉我们,在这种模型的背后一定存在一个系统性的联系,如同上文中那个失衡的轮盘赌。
相反,如果你摆脱代表性启发学,你就会同意这些模型都是随机产生的,那么,技术分析就会变成股市的假黄金。人们在成千上万的股价数据中寻找那些构成模型的数据,然后给这个模型冠以某个理论的名称,比如“在头肩形态后会出现下跌的趋势”,并在这种理论的基础上做预测。人们给了随机性一个理论的翅膀,借助这个翅膀,人们飞向了预言的涅槃。那到底什么是确定的呢?现在我们来进一步分析,技术分析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