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欢迎来到圣奥科
“于是我继续向前，最终到达另一片林地。”
——《梦中漫步》
——
下城车站位于下城区的西北处，是这里唯一的列车站。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到这里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
候车大厅空空荡荡，下一班列车还有很长时间才会到达。
起初，下城只有一条公路与圣奥科相连，后来随着红灯区的兴起，城市终于向下城建立了一条列车线路，而能负担得起红灯区消费的人基本都拥有私人载具；至于下城的居民，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能力走出去。
由于乘客稀少，所以政府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条铁路线的维护上，甚至从下城通往圣奥科的列车每天才只有一班。
三个小时后，迪恩看了眼大厅里的巨大挂钟，然后轻轻拍醒一旁熟睡的杰伊：“车票拿好，准备上车。”
整个站台上只有迪恩他们两个，列车内也看不见其他的身影。
伴随车厢内响起的轻快音乐，列车缓缓驶离站台。
杰伊好奇地问：“你那座房子怎么处理的？”她记得迪恩只是像往常出门一样把门上锁，一点也没有要出远门的样子。
“会有人帮我打理的。”迪恩没做过多的解释。
杰伊也没再追问：“也好，如果我们无法融入城市，至少还有地方可以去。”
过了不久，车厢里响起温柔的女声：“前方到站，圣奥科站。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拿好随身携带物品，准备下车。”
城市的喧嚣将列车包裹，四周不再是空旷的荒原。铁轨开始向上弯曲，列车从高楼之间的缝隙一头钻进这座繁荣的城市。
圣奥科扎根于山脉，相互交错的街道与高楼一层层地向天空深处蔓延。迪恩透过车窗向城市里四处张望，这就是他曾每晚在天台上眺望的地方啊。
迪恩和杰伊走下列车，融入从五湖四海而来的人群，随他们一同挤向站口。
出站口的灯牌闪烁着几个大字——“欢迎来到圣奥科”。
两侧高楼的灯光交相辉映，平坦开阔的大街上没有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也看不见浑浊的积水，甚至连路面上也没有一处坑洼。店铺的喇叭和街头艺人们的音乐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这里的人们行色匆匆，让迪恩觉得他们时刻都在忙碌。
“我们到了，圣奥科！”杰伊兴奋地向四周张望，这里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那么新奇。
当下，最重要的是找一个住的地方。
迪恩打开手机地图寻找最便宜的住处，就在这时，一条来电闯入屏幕，迪恩按下接听：“喂，虎爷，有何贵干？”
“我估摸着，你小子现在也到城内了吧？”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你走之后有个男的来我这儿要钱，我看上面有你的签字，也没为难他，随便拿了十几万就打发走了。”
“麻烦了。”迪恩客气回应。
“好了，现在说正事儿，你在城里人生地不熟，需不需要我帮你打点一下？”
“虎爷，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想靠自己在圣奥科拼出一条路。”
“好！”电话那头爽朗一笑，“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有需要可别和我见外！”
“那我先谢过虎爷了。不过我还是要多提一嘴，我那个房子——”
“我知道嘛，我还特意从手底下调了一个机械师过去；你的规矩我知道，邻里免费，外人少收。”
又随便聊了几句，迪恩便挂了电话，一转头却发现杰伊震惊地看着自己：“虎爷？给你打电话的是虎爪帮首领那个虎爷？”
迪恩点点头算是承认，杰伊又靠近一步，眼中发光：“哇，传说中的虎爷竟然亲自给你打电话，好厉害啊！”
迪恩敲了下杰伊的小脑袋：“如果我是帮派首领，那才是真的厉害。我们要靠自己的本事留在这里，而不是依赖别人的能量。”
杰伊撇撇嘴：“至少我们先找个过夜的地方，我可不想像以前一样睡大街了。”
一番筛选过后，两人锁定了一家位于旧科林的旅店——褴衣风帽。
出租车很快驶入旧科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片城区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司机说，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一位名为“科林”的市长，他曾帮助圣奥科的底层人民夺回了应有的权利，只可惜最后遇刺身亡。迪恩知道他，这位伟大的市长出身于社会底层，从政后致力改变底层人民的生活，他曾试着重建下城，最终在多方阻挠下不了了之，他是迪恩唯一尊敬的市长。
到达目的地后，司机竟然没收车费，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道谢后下车离开。
旅店的招牌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土黄色风帽图案，下方挂着四个大字——褴衣风帽。旅店是一座独立的双层建筑，通过宽大的玻璃，可以看见一楼是一间餐厅。
两人走近大门，一名乞丐从中走出，雨后的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乞丐打量了二人一眼便扭头离开，迪恩没有在意，拖着行李推开旅店大门来到前台，店员坐直身体，握上鼠标：“欢迎来到褴衣风帽，在这里你将花费最少的科朗享受最实惠的服务。”
“网上的评价也是如此。”
“我们专为低收入人群服务，”店员自豪地挑了下眉毛，“我们完美地继承了科林市长的意志。”
迪恩赞许地点点头：“还有房间吗？”同时，他这才想到刚才没收车费的司机可能是把他们当作了生活落魄的市民，说直白些，选择住在这里的都是手头紧张的人，他们需要这种低价的住房来渡过一段困难时期。
店员瞟了一眼迪恩身后的杰伊，然后目光移回电脑屏幕：“一间？”
迪恩连忙更正：“两间，两间。”
“两间单人房，一晚三十科朗，一共六十。”店员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房卡，“204和205。我是这家旅店的老板拉里·亚内斯，叫我拉里就行，以后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来前台找我。房费每日一付，如果晚上十点前没有付钱，那么房间就会自动上锁。除此之外，只要不把楼拆了，随便你怎样折腾；当然了，损坏物品是要赔偿的。”
迪恩从对方手中接来房卡递给杰伊一张然后又疑惑地看向拉里：“我们随时都能找到你？”
拉里点点头：“我是仿生人，不需要休息，所以我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