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纯白地狱（四）
“我会带你逃离这里。”
——【柯尔曼】
——
“海拉在哪？！”柯尔曼端枪质问。
“你着实令我惊讶，阿尔贝特从未失手。”
“博士”绕过桌子，满眼骄傲地打量起柯尔曼，“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定为‘实验体’。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有能力在公司技术的基础上进行更新与优化。”
“她在哪儿？！”柯尔曼怒吼。
“托她的福，我的实验终于得以成功。现在你所见的是肉体与机器的极致融合！”
这时伊瓦克抢上前：“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博士”嘲弄地瞥了一眼漆黑的枪口：“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加入了公司，如果你多工作几天，说不定还能看见他们。”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老东西！”伊瓦克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感受到自己的面颊变得滚烫，四肢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当初我就不应该认为你会信守承诺！”
“博士”伸出手指戏谑地摇了摇：“我可没做出任何承诺。”
“别废话，开枪！”柯尔曼一声令下，伊瓦克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弹壳散落一地，“博士”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只见“博士”的皮肤如鳞片般发生波动，右手开始扭曲，他肆无忌惮地向二人走来，同时右手的五根手指化成五把刀刃。
眼看子弹无法伤“博士”分毫，伊瓦克开始将火力集中在他的面部，希望以此限制他的进攻；柯尔曼拔出从安保身上夺来的长刀，这种高级安保的兵器基本能砍动任何物体。
柯尔曼挥起长刀，泛着寒光的刀锋与“博士”手指化成的利刃相碰，只一瞬间就被切成数段！
“屈服于我吧，‘零号’，让我研究你身上的改件，然后为我所用！”“博士”势在必得，步步紧逼。
柯尔曼调动全身义体猛然转身从“博士”臂旁穿过；“博士”只见身侧人影一闪，当他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挨了一道重拳。
随后，“博士”感到被人扼住喉咙高高提起，随着脑中一片晕眩，额头迎来猛烈冲击被狠狠砸入地面。
柯尔曼再度加强义体能量将“博士”压制在地面，然后单手抽出白色小刀：“认识这把刀吗？公司的杰作！现在你就要自食恶果了！”
“呵呵，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能打败公司科技。告诉我吧，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你不如先告诉我海拉在哪儿？”
“海拉……她就在你的面前。”
柯尔曼闻言下意识瞥向那只人形生物，紧接着“博士”又道：“在海拉身上，我的实验最终得以成功，当我改造自己的时候，我的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我不忍就此失败，于是……”
“于是什么？”柯尔曼加重手上的力气。
“于是我拆解了她并替换掉我原本的器官和组织。”
“哈哈哈哈！”“博士”突然狂笑，“说这是她的身体也不为过！‘零号’，我承认你身上的义体强大得超乎我的想象，但是，打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上是什么感觉呢？哈哈哈哈——”
柯尔曼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现在轮到我回答你的问题了。我背后的人，是死神。”
白色刀刃轻而易举地刺进坚硬的金属皮肤，手起刀落，“博士”的头颅落地。躲避不及的伊瓦克目睹了全程，于是又跑到墙边狂呕起来。
柯尔曼擦干净刀刃，看向那只人形生物。它坐在原地，从它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恐惧，甚至有一丝坦然。
“来吧。”它闭上双眼扬起脑袋。
柯尔曼打量起这只生物，它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似乎这一刻对于它来说等待许久。
最后，在它的脚踝上，柯尔曼发现了一串编号——H5421。
“你就是他提到的那个人。”柯尔曼蹲了下来，对方闻言睁开眼睛。
“认识这把刀吗？”
“你杀了他，现在也把我送走吧。”
“事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柯尔曼收起小刀，“你应该知道背叛公司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他我就没法找到‘博士’，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阿尔贝特……”“H5421”掩面而泣。
柯尔曼扯断锁链，伸出手：“我答应过他，带你出去。”
“他在哪？”
“就在门外。”
“H5421”失魂落魄地走向门外，柯尔曼扛起“博士”的尸体，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伊瓦克：“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快点走了。”
走廊里，“H5421”跪在白衣人的尸体旁边，泣不成声：“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在柯尔曼的惊恐之中，“H5421”竟然拖起白衣人的一只胳膊啃食起来。
“你这是——”
“‘博士’为了满足他的病态欲望，总会拿人体进行生物改造，我是一只吸血鬼，他最钟爱的‘作品’之一。于是他又在我身上加了一点小能力，我可以通过吃掉超凡者的一部分身体来获得他的一些能力，但效果大打折扣——”
身后一阵干呕打破沉重的氛围，柯尔曼摇了摇头：“出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副样子能去哪里呢？”
“我有个主意，出去以后，我们先找个靠海的地方安葬海拉，然后你跟我走，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他会接纳你。”柯尔曼回头看向伊瓦克，“你也是，听见没？”
……
“先生，我回来了。”
在公司里的时间度日如年，柯尔曼从未想过他还会站在这扇门前。
“进来吧。”
“我晚了一步，没能救出海拉。”
“但你救了更多的人回来。她会为你感到骄傲。”
“原谅我没有得到允许就带人回来，只是……他们无处可去。”
“你们闹得不小。”椅子从桌前转向三人，声音从绷带后传来，“我听说公司损失了一名裁决使，而且柯尔曼，那个‘博士’对公司的重要性远超你的想象。”
“你——您有关于亚内斯家族的消息吗？”
“很遗憾，小伙子，网上已经查不到亚内斯的资料了。另外，有一个新闻，警方收到一封举报劳瑞特公司的匿名加密文件，但里面是一堆乱码，我猜是被黑客损坏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弗拉图笑了笑，“一个改造人，一个吸血鬼，一个落魄的富家小子和一个网络幽灵，或许我们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