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零号
“我想要挣扎，但……这感觉让我……无法自拔。”
——《梦中漫步》
——
“是你……”柯尔曼恍惚中将信将疑地走向对方，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冰冷的肌肤。
红发女人平静地看着他，一道声音却突然在脑中响起，不停催促。
女人大脑一阵刺痛，她惨叫着痛苦地倒下，柯尔曼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他轻抚女人的金属手臂：“你……你的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眼前的面孔忽近忽远。她轻声呼唤着面前之人的名字，这一切对她而言如梦似幻。
“是我！是我！”柯尔曼深深地抱住女人，全身的每一处神经都在感知着怀中的身体，他拼命地呼吸着空气中每一丝属于她的气息。
背部突如其来的撕裂感让柯尔曼猛然松开双手，他难以置信地推开女人：“你……为什么？！”
此时对方的眼神重归冷漠：“你逃不掉的。”
“喂，有话好商量，”格拉夫上前伸手拍向女人的肩膀，柯尔曼急忙制止：“别——”
话音未落，女人用一记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撂倒了格拉夫。
“我去，你们两个都是怪物吧？！”格拉夫倒地后迅速翻身躲过女人的重拳，他瞥向地上的凹陷心里一阵后怕，一道鞭腿紧随其后竟将格拉夫踢飞！
女人转回身注视柯尔曼：“还记得那间手术室吗，那时我们可是一对‘好搭档’。”
话语刺激着柯尔曼的大脑，记忆又一次绞起漩涡吞噬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昏暗的手术室，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切割着自己的身体，灯光下那张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最终浮现出他此刻所见的面孔。
血丝爬满双眼，愤怒从眼底上涌，柯尔曼大吼着挥出右拳却被轻松挡下，左手立刻从腰间掏出手枪又瞬间被对方打掉，他又连忙从腰后抽出匕首刺出，随着清脆的打击声，女人的右臂外侧展开形成一面盾牌挡下了锋利的刀刃。
女人步步逼近，她抬起右臂，掌中心开启一个孔洞然后变形成枪口。
“不要！”杰伊挡在柯尔曼面前，“姐姐，不要！”
“让开。”
杰伊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泪水从眼角滑落：“求你了，别这么做……妈妈……她还好吗？”
女人猛然甩开杰伊的双手，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短暂的僵持后，她最终放下手臂向门外退去：“她，不在了。”
……
红发女人已经离开，拉里在柜台后咔哒咔哒地敲打键盘计算着旅店的损失，柯尔曼在众人的安抚中逐渐平静。
迪恩来到杰伊身旁：“你还好吧？”杰伊点点头，擦掉脸颊上的泪滴：“很久之前，妈妈带着姐姐离开了下城……没想到会以这种情况再见面……”
柯尔曼空洞无神的双眼注视着满地狼藉：“这不是真正的她……她一定是被那个地方变成这样的……”
一旁的格拉夫突然开口：“她名叫海拉，曾在劳瑞特公司超凡者部门工作，手握重权；我第一眼看见杰伊时就想到了她，但没有任何信息表明海拉有其他姐妹，但今天的事儿已经说明了一切。”话锋一转，格拉夫看向柯尔曼，：“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柯尔曼。我不插手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但这已经波及到了我们的安全，你们两个人实力非同寻常，这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将知道的事情讲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邻居，”迪恩表示赞同，“况且她又是杰伊的姐姐。”
柯尔曼无力地点点头，拉出一张椅子坐下：“起初，我遭遇了一场车祸，我被送到医院时全身上下只剩头部可以活动，那时的我奄奄一息，医院已无能为力，医生拿出一份合同，他说只要按上手印，我的身体就能完好如初，于是我签下了这份合同。”
“然后我被送进了另一家医院，那里终日回荡着凄惨的哀嚎，后来我才知道，那地方不是医院，而是劳瑞特公司的超凡者研究所；签下合同意味着我捐出了自己的身体，从此任人宰割。”柯尔曼叹息，“那家医院与劳瑞特公司之间有合作，他们会哄骗、引诱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签下合同，然后把他们送到公司的超凡者部门供其进行实验。当时我只想要活命，可最后却生不如死。”
杰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姐姐的？”
“超凡者研究所是进行人体实验、研发基因药剂的地方，他们甚至会对动物进行基因改造实验！我刚被送到研究所时，海拉还在那里任职，并且拥有不低的地位。按照流程，刚被送到这里的病人要接受手术和治疗，她有时会亲自走进手术室。”
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四肢……手术刀刺进被麻醉的身体……“我将治愈你。”
“研究所启动了一项名为‘零号’的新研究，通过在全身上下植入各种义体达到让其精通各类武器的目的，而我则被选中成为了这个项目的实验体。”
柯尔曼脑海中浮现出一头红发和一张憔悴的面孔，悲伤与惋惜随之漫上双眼：“后来，海拉被送进我隔壁的房间……研究所里暗无天日，但我们照亮了彼此……”
“你爱上了她！”卢娜惊呼。
柯尔曼没有否定：“我作为实验体，被修改了记忆，而海拉，虽沦落至此，但公司里仍有忠于她的人，而她曾经作为部门的高层，自然是了解‘零号’实验的，她早就暗中制作了可以恢复记忆的芯片。在追随者的帮助下，我得以恢复记忆并逃离了研究所。”
“但是记忆修改对我的大脑造成了伤害，导致我被送入研究所后的两段记忆产生了一些错乱——被送入研究所后，海拉亲自为我进行了手术与治疗；可是现在，当我情绪激动或受到某些刺激时，这段记忆便会扭曲，让海拉从医治者转变成迫害者。”
听到这里迪恩恍然大悟，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柯尔曼初见杰伊误认成她的姐姐时，以及刚才海拉出现时他会突然暴怒。
“那我的姐姐呢？她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泪痕已经风干的杰伊仍有些哽咽。
“我不知道她在我逃出研究所后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她也一定受到了公司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