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思索
进到江年这所谓公司总部之后。
林诗音这里，多少的有些发愣，倒是江年多少有些习惯了。
顺着就走到公司客厅，靠在台子上，抓了一个苹果，在哪里啃着。
一边的啃着，一边的，交代情况。
“公司的业务很简单，就是铺设自动售货机，往售货机上摆货，研发部门和生产，销售部门并不在这里，账款的核销主要是吕慧在负责，还有就是宣传部门，这个部门是新设立的，我不是很熟悉，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一下吕慧。”江年大大咧咧的说道。
林诗音听过之后，多少的有些无语。
她原本的，还因为相遇之后的一些境况，对对方，产生了一些期望。
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完全的，还就是那个老样子。
至少性格上，还是那副不靠谱的老样子。
而其他的一些方面，突然的，林诗音又想起来了一些，不很愉快的事情，心中暗啐了一口。
而江年在这里介绍，那边一直像是没什么动静的吕慧，像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突然的，抬头看了林诗音一眼。
“老板，这个是？”吕慧，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问道。
“恩，林诗音，之后，大概会担任乐康源项目的负责人位置。”江年随意的说道。
说着，一边扫了两眼，这个平日里，一直低着头的家伙。
扫过两眼，见着这家伙，依旧是那副，黑边框眼镜，土里土气的样子。
很快的，就将目光挪开了。
而吕慧，却是一反常态，抱着一份文件，没有低着头，而是神态平静，带点审视，以正视的角度，审视着这个突然空降下来的所谓项目负责人。
某种直觉告诉她，这个新来的，似乎和以往的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似乎会对他产生威胁。
一把手当了有一段时间了，即使原本是本分的人，心思也多少有些浮动了。
作为江年手下的第一干将。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的，以一副埋头做事的态度示人。
但事实上，她其实很早的，就从完全的只做自己本分之内的事情的立场上动摇了。
不少的事情，江年这里丢下来一个要求。
她在下面，却是用了不少力气。
江年这个公司的状况，她从头看到现在，中间的问题，和江年的动向，她都看在眼里，揣在心里，所以，一直的，默默干活，稳着自己第一干将的位置。
多少的，是存了一些，想要等待时机，更进一步的想法的。
但现在，似乎江年这里，有不同的想法。
也面对吕慧的审视，林诗音这里，多少有些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
目光对视。
吕慧这里露出有些质朴的笑容。
但林诗音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多少有些感觉发寒。
眉头微皱，但马上的，对方便又低下了脑袋，露出一副弱势者，好欺负的样子来。
也见对方这个样子，林诗音这里，突然的，意识到，这个看着有些人畜无害，有些土气的家伙，似乎不是个简单的任务，而且，可能并不很好相与。
江年在边上，多少的有些察觉。
他现在的感知，多少的，已经有些超出常人的范畴了。
这不是指，他能够看到多细微的东西，能够看到多远，而是，他对一些特殊的情况，情绪波动之类的东西的捕捉能力，到了，常人不可能达到的水准。
说直白一点，背后有人冷笑，正常人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感知敏感一些的，会下意识的转头看看。
不过，这中间存在一种延迟，大部分情况，等转过头来，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但江年这里，在对方要冷笑的时候，便会下意识的微微偏转目光，然后正好看到对方冷笑。
就算是对方低着头，做了一些掩饰。
他也能下意识的，将目光偏转到合适的角度，然后正好的，十分精准的捕捉到对方动作。
并直接的，察觉，捕捉到，相应情况。
换一句话说，只要周边，有异常的情况发生，他就会有所感应。
然后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直接的，将那些异常境况，捕捉。
这种能力，对于普通人来说，甚至，几乎可以算是异能了。
但对江年来说，却是一种常驻的小被动。
而也是察觉到些许异样，江年这里念头稍转动，却是将这情况，暂且记下。
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现。
同时，也在简单介绍之后，江年又笑着，带着林诗音，去工厂和研发部转了一圈。
工厂这里，只是一个代工厂，研发部，也只是一个研发新的口味，产品的，无关紧要的部门，原本，产品只在临江一个城市上市，这两个部门操作空间很小，江年原本并不多重视。
但现在，要扩张了，研发部门还好，这个代工厂，就开始出一些问题了。
因为江年走的是工厂，直接到自动售货机的路子。
所以，这些代工厂，同时也是销售部门。
嗯，负责，将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货，送到自动售卖机的货架上。
原本，因为只有临江市一个市，供货压力小，同时产品运输线也短，又就在江年和吕慧眼皮子底下，基本上，只要找一个老实些的代工厂负责人，就能将事头安排下去。
但后面，随着运输线延长。
同时，相关的一些设施，布置，没有跟上。
一些人，到了眼睛，有些够不着地方，就开始出问题了。
不像是其他的工厂，货都是给经销商的，货出问题了，也是经销商自己担责任，认损失。
如今江年这直销的模式下，对应的一些设施，布置，一没有跟上。
出问题，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临江到魔都，飞机都得一个来小时。
货发过去，那边的负责人，动点歪心思，江年这边想要处置，多少的有些麻烦。
毕竟，不管再怎么远程监控，联系，做事的，始终是个人。
而人犯事，大概就是想不想。
只要想，他就敢，只要条件合适，就会动手。
君子慎独，这说的是，一个君子，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要越发谨慎。
而连君子都要慎独，那么小人，如果没有人盯着，就更不要提了。
距离会给人带来安全感。
会带来，自己无人监管的独处心理。
一人独处，背后少了眼睛，人的胆子，自然而然的就大了起来。
原本在临江，代工厂的货，损耗，基本上，都能找的到去处，偶尔一些，说是在路上，不小心出了岔子，比如说送货的车撞车了，什么的，多少的，有个说头。
但运输线，延伸到魔都，深城之后，一些，莫名其妙，仓库失窃的情况就冒出来了。
今天少几瓶，后天少几箱。
找了官府衙门口的人过来，也基本上，就是立个案，就没了后文。
倒不是说官府不作为，而是对方真的不可能，为了这几千块钱的东西，给你上多少警力。
夏国这方面，人手一向就不够用。
一些更加鸡皮蒜毛，比如张大妈和李大爷吵架，吵得要动刀子了。
还有王大婶的孙子走丢了，赵大爷的狗咬了人，……
这些事情，都是要有人去管管。
虽然有些，或许涉案金额比这几千块的，要小，但紧要程度，却不是这对一个大公司来说，无关紧要的几千块钱货物失窃，要来的紧要。
反正，对一个大公司来说，丢了几千块钱的货，不痛不痒，不管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同时，这些案子，多半的，像是内部人员作案。
当前社会，又不能像是以前那里，给你诈唬，用些歪门邪道，破案。
真的要去走正经路子侦破案子，少不得要费上一些力气。
多少的，叠加之下，这种案子优先级就会很低。
小案子，能立个案，给你留意一下。
到时候，抓到了案犯，掏摸，掏摸，然后一起给个交代，就已经损失很不错了。
真的想要官府衙门口，在上面丢多少力气，那才是有些不现实。
不过，江年这乐康源，到底不是什么正经的公司产品。
材料都是江年从另一个世界一点点搬过来的。
暂且，他搬运动作已经停了下来，手中的这些材料，在研究所真的弄出成果来之前，那算是用一点，少一点，减少损失，本就是应有之意。
同时，江年也不满足于当前的规模，还打算继续扩大，所以这方面问题也需要尽快抓起来。
也是如此，在带着林诗音看过一圈之后，江年便直接开口了。
“怎么样，有想法了么。”江年笑着问道。
而林诗音这里，何止是有想法，她一肚子的话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
斟酌了一下，“公司的管理，似乎有些松散，各部门之间，也有些太过相对独立了，……”
江年一一听过，随即的，却发现，看对方话里的意思。
似乎是有些对他项目负责人的安排，有些不满，像是打算直接上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想了一下，“那些都是小问题，乐康源这个项目才是当前比较紧要的，特别是，魔都和深城，还有即将进一步向外扩张，产品损耗有些过大的问题，”江年这般稍婉转的说道。
而林诗音这里，一听江年的话头，就多少的，心底有些数。
一天看下来，她大致的摸清楚了江年这些公司，部门之间的关系。
钱基本上都是在那个吕慧手里。
因为公司产品经营的特殊性，就连货款，也是直接汇到公司账头。
直接到那吕慧手里。
其他部门，就算是当前公司，似乎是手里唯一产品项目部门，都有一种后娘养的感觉。
重视程度，和财物部门，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同时，整个公司的管理方面，确实的，就是一盘浆糊，所以，近乎理所当然的，她就对江年安排的那个什么项目负责人有些不满意，动了一些，自己何不顺势而上的心思。
但稍做试探，便发现，江年这里，似乎并不同意。
随即，她便也没强求。
而是心中一边盘算，一边的，和江年，低声的说着一些套话。
这几年，林诗音其实混的很不错，在一个外资企业，已经混到了中层，再熬两年，或许有机会晋升到高层，随后，积攒一些资源，甚至有机会，自己出来直接单干。
现在如果要到江年这里来，以江年对她的安排来看，她此前的积累，基本上算是白费了。
毕竟，江年这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简历上，都不好写上去。
至于说江年这里，她向来都认为靠人不如靠己。
她现在在江年这里，唯一能够稍安心的，就是对方给她账户里面转的两千万。
至于说什么关系亲密，前女友破镜重圆，然后什么的。
以己度人。
林诗音当初能直接一脚就将江年踹掉，自然不会是会多相信这种所谓感情能够带来的牵扯的。
甚至，她到现在也毫不怀疑，对方一旦翻脸，会直接的，动用一些手段。
将她卡里躺着的那两千万给拿回去。
毕竟一笔莫名其妙的横财，连一个赠予的口头约定都没有，对方想要拿回去，不会太难。
之前，她就听过一个所谓的搞经济的，和一个空姐谈恋爱。
给对方买了房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买下来，甚至，户头还是对方的名字。
结果等到玩腻了，转手，一个官司，就将房子给拿回来了。
而时过境迁，房价涨了几百万。
基本上，就相当于，这家伙和那空姐，谈了几年朋友，一毛钱没花，还白赚了几百万。
至于那空姐，被一个油腻中年白嫖了几年，毛都没捞到一根。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虽然如今，钱已经到她账头上了，但她去也没那么天真，就将这钱就真的是她的了。
感情不足道，到手的钱，也拿的不安稳。
林诗音，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将自己手中的筹码，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