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政策建议
2019年四季度及2020年，面对不断回落的全球经济以及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的外部环境，为实现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目标，推进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保稳定工作，应着力通过深化改革激发各方面的活力，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更多依靠改革红利稳定经济增长；进一步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国内经济与国际经济在更高水平上公平竞争；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进实体经济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适度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保持就业在合理水平；综合施策，有效应对价格结构性上涨；以开放促改革，统筹应对中美经贸摩擦；把握好风险处置的节奏和力度，切实防范化解财政金融风险。
1.深化改革激发各方面活力，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更多依靠改革红利稳定经济增长
当前，我国经济已经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要改变过度依赖规模扩张的增长模式，适应经济潜在增长率下移态势，应加大力度深化改革，释放改革红利。
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要大幅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推动资源配置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市场竞争实现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优化。政府的职责和作用主要是保持宏观经济稳定，加强和优化公共服务，保障公平竞争，加强市场监管，维护市场秩序，推动可持续发展，促进共同富裕，弥补市场失灵。当前，要着力通过深化国资国企、财税体制、金融体制、土地制度等重点领域改革，激发各方面的活力，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更多依靠改革红利稳定经济增长.
2.进一步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国内经济与国际经济在更高水平上公平竞争
国内方面，借助新业态、新模式、新技术推动贸易发展方式转变，扩大自由贸易试验区试点改革，加快探索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进程，推动粤港澳大湾区等平台的改革创新，推动构建高标准自贸区网络，深化“放管服”改革，促进经开区、保税区等空置土地有效利用，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加快外贸转型升级基地、贸易促进平台等建设。培育外贸新业态，增设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尽快出台跨境电商零售出口所得税核定征收办法。扩大金融开放，扩大外资金融机构业务范围，优化外汇管理、促进跨境贸易投资便利化。扩大贸易外汇收支便利化试点范围，简化小微跨境电商办理有关资金收付手续，优化货物贸易外汇业务报告方式，企业自主选择是否开立待核查账户，便利企业分支机构货物贸易外汇收支名录登记，允许承包工程企业境外资金集中管理。允许非投资性外商投资企业以资本金开展境内股权投资，扩大资本项目收入支付便利化试点，将企业外债注销登记下放银行办理，试点取消外债逐笔登记，取消资本项目外汇账户开户数量限制，便利部分资本项目外汇资金结汇使用，开展银行不良债权和贸易融资等跨境转让试点。同时，注重防范跨境资本流动风险，保持金融稳定。深化规则制度型开放，完善对外开放的体制机制。继续精简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全面取消外资准入负面清单之外的限制，持续改善营商环境。根据2019年版外资准入负面清单，进一步扩大农业、采矿业、制造业、服务业开放，充分激发市场活力。加快清理完善各类法律法规，保障《外商投资法》落实落地。引入侵权惩罚性赔偿制度，加大民事司法保护和刑事保护力度，提高知识产权保护水平。
国际方面，在合作共赢的原则下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建设，推动早日达成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加快中欧投资协定谈判，加快中日韩自由贸易协定谈判进程，落实与欧盟和东盟的务实合作，拓展国际合作空间和国际市场。按照互惠互利原则，继续降低相关贸易伙伴的进口关税税率，满足国内多元化消费需求，倒逼国内产业升级、产品提质。此外，要维护多边贸易体系，积极参与完善基于规则的国际治理体系。一方面，积极参与推进WTO改革；另一方面，适时加入CPTPP谈判，扩大多边合作范围。
3.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进实体经济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中美经贸摩擦前景的不确定性要求我们进一步凝心聚力，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
一是加大政府支持力度。加大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支持力度，抓紧布局国家实验室，重构国家重点实验室体系，完善重大科技项目组织管理。
二是强化市场运作。要有效发挥企业的创新主体作用以及企业在关键核心技术创新方面的主力军作用，在创新资金运营机制和监管方式方面探索新模式。
三是推动创新和对外开放的双赢。当今全球产业价值链存在匹配的分工链体系，创新链也存在全球分工链体系，各国在不同产业累积的技术创新能力以及在产业创新链的不同环节，均有着各自的核心优势和比较优势，借此机会加强与国外先进技术的合作，可从中不断获得技术溢出效应。
四是构建企业创新链协同体系。创新是一项系统工程，要布局颠覆性技术，突破“卡脖子”技术，协同创新和集成创新是必由之路。在基础研究领域，以国家重大需求为导向，制定国家基础研究指导战略，显著加大基础研究投入，集中突破关键基础理论；在技术创新领域，以国家重大工程项目需求为导向，发挥政、产、学、研、用协同创新优势，瞄准重点领域协同创新。
4.适度加大逆周期调节和去产能，防止生产领域通缩机制蔓延，保持就业在合理水平
2019年四季度及2020年应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加力增效，适当提高赤字率，增加债券发行；稳健的货币政策要松紧适度，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适度引导市场利率下行。继续加大去产能力度，处置僵尸企业，防止生产领域通缩机制蔓延。
积极的财政政策要加力增效，适当提高赤字率，增加债券发行，提前安排2020年专项债额度计划。稳健的货币政策要松紧适度，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适度引导市场利率下行。实施就业优先政策，着力优化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的营商环境，加大技能培训力度，稳岗增岗扩就业。坚持以培育成熟的劳动力市场为基础，主要通过市场机制配置劳动力资源从而实现就业均衡。针对外部环境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在劳动力市场上逐渐显露的新问题，需要有的放矢，增强稳就业政策的针对性。
5.综合施策，有效应对食品价格结构性上涨
对猪肉等重点民生物资加强逆周期调节，以财政政策为主，综合施策。
一是大力扶持现代化养殖业，优化生产卫生环境，提高养殖业集中度和产品质量，防止一窝蜂扩大生猪小型养殖场导致未来无序竞争和产能过剩。二是密切监测非洲猪瘟疫情传播情况，加强疫情防控，特别是防止疫情跨地域传染扩散。三是稳定养殖企业和农户的情绪，给予生猪养殖户适当补贴，加强正面引导，防止非理性情绪导致猪肉供给进一步萎缩。三是灵活运用政府收储等政策工具，调节市场供给。四是推广生猪养殖险等农业保险，提高养殖企业和农户的抗风险能力，增强猪肉供给弹性。五是坚决打击游资炒作和囤积行为，防范生猪金融化放大猪肉价格波动幅度。六是给予低收入阶层适当价格补贴，保障困难群众基本生活。七是增加猪肉进口。八是出台政策支持生猪、猪肉等农产品的仓储物流企业发展，降低流通环节的成本加成。九是落实菜篮子市长负责制等，适当增加替代性产品供给。同时加强对其他的牛、羊、禽类养殖及海产品、水产品价格走势的关注和供给端的政策支持。
基于近期CPI上行、核心CPI稳定、PPI下行的结构性特征，不必以总量型货币政策工具应对结构性物价上涨，要继续实施好稳健中性的货币政策。只要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保证粮食生产安全，就能保证消费物价总体平稳的大局。
6.把握好风险处置的节奏和力度，切实防范化解财政金融风险
一是多措并举，缓解地方政府财政收支平衡压力。将保障基本工资发放、保障基本民生资金和保障政府机关运转作为本级政府和上一级政府的首要任务之一。加大中央政府对财政收支压力较大的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的转移支付力度。提前划拨专项债额度，允许各省在限额之内提前发行专项债。加强中长期预算滚动编制和动态平衡分析，在容忍赤字周期性扩大的同时，保持财政收支的长期可持续性。
二是把握好处置中小银行风险的节奏和力度，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特别是流动性风险的底线。有序化解中小银行存量风险、规范公司治理，避免中小银行自身及其下游相关主体出现信用收缩从而引爆更大范围的流动性风险。做好重点行业、重点区域以及小微企业的贷款不良率管控。遵循经济规律，允许一些小微企业在经济转型升级和市场竞争的过程中优胜劣汰，金融支持小微企业应有条件、守底线。
三是把握好处置房地产风险的节奏和力度，防止刺破房地产泡沫引发重大金融风险。继续落实好“房住不炒，分城施策”，不将房地产作为短期经济刺激的手段。防止在银行等正规金融渠道收紧之后，房地产企业被迫转移到成本更高、风险更大的融资渠道。对于房地产企业在海外发行美元计价债券进行融资的行为，尤其应当加强监督管理。加强对房价的跟踪监测，防止主动刺破房地产泡沫引发重大金融风险，影响经济社会稳定。
[1] 本章作者：汪红驹、冯明，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