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思想勇于探索努力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1]
孙中范
一 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任务
党的十四大确立了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在全党的指导地位，并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和任务。当前我们国家正处在由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渡的历史转型时期。以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前无古人的崭新事业，是摆在全党和全国人民面前的一项全新的艰巨任务，是时代赋予中国共产党人的历史使命。工会理论研究工作就是处在这样一个大的历史环境之中。
江泽民总书记在工会十二大明确指出：“积极探索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工作的新路子，努力开创工会工作的新局面。”这是党中央向全国各级工会组织发出的伟大号召，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任务。
新中国成立以来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国工会坚持“生产、生活、教育”三位一体，广泛开展劳动竞赛的工作思路，它对社会主义建设起了重要作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改革开放新的历史条件下，工会工作有了新的进展。工会十一大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维护、建设、参与、教育”为四项社会职能，努力坚持职工代表大会制度。这是对工会工作思路的重大突破。
为了适应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新形势的需要，尉健行同志在工会十二届二次执委会上提出“以贯彻实施劳动法为契机和突破口，带动工会各项工作，推动自身改革和建设，努力把工会工作提高到一个新水平”的工作思路。这个新思路，是以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为指导，围绕全党全国工作的大局，在对新形势正确分析的基础上提出来的。
对于工会理论研究和教育工作者来说，贯彻二次执委会精神，一方面要紧紧围绕工会工作的新思路，搞好新的一轮工会干部的岗位培训；另一方面就是要努力提高工会理论研究水平，加速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从学科建设上来说也需要在总结改革开放十多年经验的基础上，再上一个台阶。这是各级工会组织在新形势下对我们提出的新要求，也是这个历史时代向我们提出的历史任务。全国工会干部教育工作者应当进一步解放思想，振奋精神，勇于探索，努力把工会理论研究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二 工会干部教育系统理论研究工作的简要回顾
马克思主义工会学说是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的创立而产生的，工会理论研究贯穿于工会运动的始终。但是，真正把工会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进行理论的创建工作，对于我国乃至整个国际工人运动来说，起步都很晚。
在20世纪50年代初，全总领导人曾对社会主义初期的工会理论进行过有益的探索。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种探索没能进行下去。真正对社会主义时期工会理论进行全面研究则是中国工会九大以后，特别是进入20世纪80年代，工会理论研究工作有了很大的进展。
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鼓舞下，1985年12月由工人出版社正式出版了我们国家第一部《工会学》。这部《工会学》的理论价值在于它以马列主义为指导，在总结我国工运经验的基础上，初步构建了工会学的理论体系，比较系统地阐述了社会主义时期的工会理论。在我国，它第一次把工会工作上升为科学理论，并使《工会学》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
进入80年代，广大工会干部，特别是各级工会领导干部和工会理论工作者对工会理论进行了锲而不舍的探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工会十一大以来，我们感到工会理论在新形势下应当有所突破，提出了两个重要的理论观点：（1）工人阶级理论应当成为工会理论研究的基础。（2）工会理论研究必须与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同步进行，必须与这两个改革相适应。这个观点一经提出，得到工会干部教育工作者的普遍认同。
根据这个指导思想，中国工运学院工会学系集体编写了一本适合于高层次岗位培训需要的工会学教材。这本教材以工人阶级理论为基础，以工会组织的研究为中心，以揭示工会运动规律为重点，以工会的四项社会职能为线索，比较科学地概括了工会运动规律，从而使工会学内在的理论联系更加严谨，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第一本《工会学》的理论框架。
从工会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看，80年代，我国的工会理论研究有了长足的进步，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对此应当充分肯定。但是，也应当清醒地认识到：工会理论研究还远远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有许多缺陷和不足尚需完善。主要缺陷可以概括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工会学初创时期，我们把工会理论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一部分。因此，理论的创建工作大多是从马克思主义，特别是从列宁工会思想的研究入手。我认为，这是历史的必然。现在看来，无论我们的研究深入到何种程度，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仍然是工会理论研究的基础之一，列宁的工会思想对于工会理论研究仍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对于这一点不应有丝毫的动摇。同时，也必须认识到，在运用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列工会思想指导我们的理论研究时，首先要坚持的一个方法论原则是，必须将其同中国的国情、中国工会的实际相结合，完全照搬不行。
第二，十年来，工会理论研究虽然取得了许多成果，但是，就其研究领域而言，过于狭窄，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工会理论的发展。具体来说，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理论研究的内容局限于工会本身，二是理论研究方法比较封闭。这种封闭式的研究方法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理论研究的视野，使我们的理论研究无法走向社会，并得到社会的承认。对此，工会理论工会者均感到困惑。实践使我们注意到这个问题，在研究方法上，开始打破就工会论工会的老套路并在拓宽工会理论研究领域方面做了大量的、有益的探索性工作和尝试，努力使我们的工会理论走向社会。
第三，党的十四大确定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个宏伟的战略目标，这就给工会工作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但是，工会理论工作者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当前工会所面临的新情况、新问题，在理论上和思想认识上准备不足，致使工会理论研究明显滞后于当前形势的发展。
为了扭转理论滞后于实践的局面，工会理论不仅要加强对现实问题的研究和概括，而且开始思考重新构建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需要的工会理论体系的问题。经过近几年的反复讨论我们大家有了一个共识，这就是构建这个新的理论体系是一个长期艰苦的探索研究过程，但是对这个理论体系的研究工作必须抓紧进行。
三 为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所做的准备工作
进入20世纪90年代，特别是邓小平同志1992年初南方谈话和党的十四大以来，全国工会干部教育工作者解放思想，在探索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工会理论研究方面，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方面的研究工作主要抓了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全总领导的直接指导下，在中央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我们收集、整理、编辑了《邓小平论工人阶级与工会》。对邓小平工人阶级与工会思想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在此基础上编写了《邓小平工人阶级与工会思想研究》。这两本书的出版是我国工运理论建设的一项重要基础工程，为我们的工会理论研究工作指明了方向，同时推动了全国工会干部学习研究宣传邓小平工人阶级与工会思想的深入进展。最近一个时期，在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和职工主人翁地位问题上，舆论导向有了一些变化，出现了不少理论研究成果，同时也得到中央有关部门和社会理论界的关注。这是一种可喜的现象。
第二，在全总组织的三次大规模的职工状况调查的过程中，各地工会干校教师也同时参与或直接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工人阶级状况进行了调查，在此基础上，对工人阶级的理论做了深入的研究，拓宽了工会理论研究的领域。中国工运学院工会学系组织的职工状况调查，受到了社会理论界的好评，现正在和社会理论界合作进行工人阶级理论的深入研究。
第三，在全总领导同志的直接关怀下，全总工运研究会的老同志与中国工运学院工运研究室合作，收集整理了大量的历史资料，编写了《中华全国总工会七十年（史稿）》一书，对中国工会70年的历史经验教训进行了深入的总结。受全国总工会的委托，中国工运学院组织了课题组，在庆祝中华全国总工会成立70周年前夕，撰写了《发扬光荣传统，努力开创工会工作新局面》的文章，在《求是》杂志上发表。经过对中华全国总工会走过的七十年历史的研究，从中发现一个基本的历史特点：中国工会运动始终是同党领导的整个革命和建设的历史进程紧密相连的，中国工会的前途和命运是和党的前途和命运息息相关的。中国工会运动的历史经验归结到一点，就是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同中国工人运动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是工会通向成功之路的基本保证。工运史的研究，为工会理论研究创造了条件，使历史、理论、实践有机地结合起来，使继承和创新有机地结合起来。
第四，根据全国工会干部教育会议的决定，为了搞好工会干部新一轮上岗资格培训工作，在张国祥和陈骥同志的直接指导下，全总组织部委托中国工运学院编写了《工会干部上岗资格培训教学大纲》《基层工会干部简明读本》，在此基础上编写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工会》这本岗位培训教材。大纲和教材的编写，一方面适应了工会干部培训的需要，同时，为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做了准备，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也推动了工会理论研究的深入开展。这部大纲和教材是对工会学原有体系的又一次突破。
第五，各地工会干部教育工作者，近几年来集中研究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劳动关系的变化。中国工运学院工会学系集体编写了《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渡中的工会工作》，浙江省总干校编写了《中国劳动关系导论》。最近，工运学院组织了一个阵容较大的课题组，编写了《劳动关系·劳动者·劳权》一书。各地干校的许多教师就这个问题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对劳动关系做了深入的研究，使工会理论研究进入了一个更深的层次。
第六，《劳动法》颁布以来，各地工会干部院校对集体谈判、签订集体合同问题进行了专题研究，收集了大量的国外、国内的资料，出了许多专著，发表了许多文章，推动了《劳动法》的贯彻和落实。
以上的这些研究工作为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四 工会理论研究值得注意的几个问题
一是坚持以邓小平工人阶级与工会思想作指导。当前，我国正处于两种体制全面转换的关键时期。要把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同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有机地结合起来，就必须以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作指导，真正搞清楚什么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工会理论研究要以邓小平同志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就必须认真研究邓小平同志的工人阶级与工会思想。《邓小平论工人阶级与工会》一书贯穿着一个鲜明的主题，就是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的思想。邓小平同志高度评价了工人阶级的历史地位和作用，强调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必须成为党的指导思想；他十分重视企业的民主管理，强调要健全职工代表大会制度；他充分肯定了工会组织的性质、地位和作用，确立了正确处理党与工会关系的准则；他强调工会组织群众化、民主化，为工会建设和改革指明了方向。邓小平同志关于工人阶级与工会的思想，是对我国工人运动和工会工作的科学总结，是推动我国工人运动和工会工作健康发展的强大思想武器。因此，在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框架时，必须以邓小平同志工人阶级与工会思想做指导，它是工会理论研究的强大思想武器。
二是探索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中的工会理论，必须放到全党工作的大局去思考，不能就工会论工会。当前把握这个大局，应当抓住以下四个问题。
第一，党的十四大和十四届三中全会所确定的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和框架，是研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变中工会理论的一个总体前提和出发点。
第二，企业转换经营机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搞活国有大中型企业，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础，是我们国家企业改革的方向。在企业转机建制，搞活国有企业中如何发挥工会作用，也是当前工会理论研究的重点。
第三，《劳动法》的颁布和实施，进一步使工会代表和维护职工的合法权益有了坚强的法律保证，它进一步明确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工会的性质、地位、权利和任务，为工会履行维护职工合法权益这一基本职能提供了有力的法律武器。我们要以贯彻实施《劳动法》为契机，进一步推动工会工作和工会理论研究工作。
第四，抓住机遇，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促进发展，保持稳定，既是全党的大局，也是工会理论研究的大局。发展是硬道理，改革是推动发展的强大动力，稳定压倒一切。改革、发展、稳定是国家的最高利益，也是工人阶级的根本利益。工会理论研究要有利于促进改革、发展和稳定。
三是工人阶级理论是研究工会学理论的重要基础。近来，社会上有些人不赞成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工人还是主人翁的观点。这是一个重大的是非问题。依靠谁的问题，是革命和建设的首要问题，也是改革的首要问题。在这个事关重大的原则问题上，工会理论工作者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有丝毫的动摇。当前，我们要深入研究工人阶级主人翁地位的理论依据，深入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职工主人翁权利及其实现形式和途径。这是摆在工会理论工作者面前的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四是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程中，经济关系特别是劳动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给工会带来许多新的问题，这是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工会理论的重要出发点。例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工会身份的界定，维护职工合法权益是工会的基本职责，工会地位、作用的强化，民主渠道和社会调节作用的突出，推进平等协商、签订集体合同制度、协调劳动关系、处理劳动争议任务的加重，转机建制中的国有企业工会工作，三资企业、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的工会工作，以及工会组织体制、活动方式的转变等，我们要在这些方面的理论研究上打攻坚战，争取出更多的理论研究成果。
五是正确处理继承和创新的关系。这几年在酝酿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的问题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部分同志认为，原有的工会学体系是一个比较完整的框架，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出现了许多新情况、新问题，需要在理论上加以概括，补充和调整；还有的同志认为原有理论框架已经不能反映当前工会工作的实际，应当突破原有框架，重新构建新的理论框架。究竟如何构建这个理论体系是我们要研究的一个重要问题，大家可以充分地展开讨论。但有一个问题应当明确，这就是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绝不是另起炉灶，也不能认为原有工会学体系中的理论观点都不适用了，我们要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态度来对待这一问题，把中国工会的历史经验和工会学体系中正确的理论和原则继承下来，坚持下去。当然，目前工会理论研究侧重点应当放在创新上。当前工会理论和实践都面临许多新问题，有许多热点和难点问题，是我们过去未曾遇到过的。对这些问题，我们不能回避，应当勇于在理论上加以研究，做出科学的回答，以便使人们构建的工会理论体系，既坚持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原则，又要符合中国的国情。从工会工作的实际出发，我们要学习和借鉴国外工会有益的东西，总结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工会工作的实际经验，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也就是说工会理论研究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准确地把握工会理论研究的方向。
总之，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工会理论体系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也是历史赋予我们这一代工会理论和教育工作者的神圣职责。让我们团结一致，艰苦奋斗，潜心研究，共同努力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切实把工会理论研究提高到一个新水平。
[1]本文发表于《工会理论与实践》（中国工运学院学报）1995年第5期。孙中范，原中国工运学院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