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回归以来博彩业与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
陈章喜[1]
【摘要】澳门博彩业作为澳门经济的支柱产业，在澳门经济结构中的地位重要，为澳门政府提供了大量财政收入，为澳门居民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澳门回归以来，伴随博彩业赌权开放，澳门成为“世界第一赌城”，博彩业收入超过了美国的拉斯维加斯，促使澳门城市发展向着国际城市的目标迈进，根本上扭转了回归前澳门的经济衰退局面，实现了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社会繁荣稳定。与此同时，澳门为了摆脱博彩业“一业独大”的被动局面，按照中央政府的战略部署，积极推行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目前在粤港澳大湾区国家战略实施的宏观背景下，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前景广阔。
【关键词】澳门 粤港澳大湾区 博彩业 产业适度多元化
一 引论
澳门素以“东方蒙地卡罗”之称享誉全球，与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摩纳哥的蒙地卡罗并称为世界三大赌城。澳门博彩业在19世纪获准合法经营后，至今已跨越了3个世纪，是澳门最古老的行业之一。1937年，由傅老榕及高可宁建立的泰兴公司获得澳门赌牌。1962年，政府把各种形式的博彩专营权牌照改发给了由霍英东、何鸿燊、叶汉和叶德利等港澳商人建立的澳门旅游娱乐有限公司（简称澳娱）。这项举动结束了泰兴公司25年的专营权。发给澳娱的牌照于1986年续期15年，于2001年末届满。进入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交通、通信、金融等领域的进步，世界旅游业迅速发展起来，商业博彩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作为一个亚产业要素纳入了旅游业的范畴。
赌博业天然具有的社会危害性，会促使开赌国（地）的邻近国家或地区“以赌防赌”来保护自己的经济与社会利益，由此所形成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使得博彩业在世界范围内迅速蔓延。一股赌业合法化的世界性浪潮，于20世纪70年代萌生，80年代成势，90年代达到高潮。1962年，当澳娱公司从泰兴公司手中获得博彩专营权时，澳门是当时亚太地区唯一有合法赌业的地区，市场肥沃，开赌即赚。然而，澳娱公司的博彩专营合约在2001年到期时，全球已经布满了3000多家各式各样的博彩机构，亚太地区的许多国家或地区已实现了赌业合法化。澳门博彩业的市场条件今非昔比。1999年澳门回归后，特区政府根据澳门博彩业变化的市场条件，及时调整管理策略，澳门博彩业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同时，澳门特区政府根据中央的战略部署，大力推进澳门产业的适度多元化，澳门经济也由此进入了一个经济增长的新阶段。
二 回归以来澳门博彩业发展的变动轨迹
澳门自1999年回归后，独家专营了40年的澳娱公司的赌牌于2001年底到期。特区政府面临着继续维持其独家专营地位，还是借此机会颁授更多赌牌的选择。按当时的法律规定，澳门特区政府有权将博彩经营权最多授予三家博彩公司。面对着与世界博彩市场的博弈，澳门特区政府选择了走拉斯维加斯“逆市场形势而动”的道路：市场越小，产业做得越大；需求越小，供应做得越大，以此来继续保持澳门在亚洲赌林中的老大地位和市场优势。澳门特区政府抓住了打破垄断、建立一个有竞争的博彩市场的契机。
2002年2月8日，澳门特区政府将娱乐场幸运博彩经营权临时批给3家公司，分别为银河娱乐场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银河）、永利度假村（澳门）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永利）以及澳门博彩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澳博），并分别在2002年3月28日、6月24日和6月26日与三家公司签署《澳门特别行政区娱乐场幸运博彩或其它方式的博彩经营批给合同》。从2002年开始，澳门博彩业专营权的开放、竞争机制的引入和市场化操作的实施给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实现了博彩业发展的新一轮腾飞。
澳门回归后经济高速发展并转型为单一经济结构，博彩业所占比重不断上升，重新成为澳门经济的龙头产业。博彩业一枝独秀，是澳门经济振兴的主要动力和政府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见表1）。赌权开放后，澳门博彩毛收入以及增长率逐年增长，博彩毛收入在2013年达到了顶峰，之后开始下降，其占GDP比重也随之下降。澳门博彩税收几乎也在2013年达到顶峰，2014年持平，2015年下降较为严重，2017年略有回升，但是博彩税收在财政收入中的比重一直比较高且保持着较为平稳的状态，博彩税的增减对澳门财政盈余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从表1的数据可以看出，2002～2018年，GDP增长了6.5倍，博彩毛收入增长了11.9倍，博彩税收增长了13.6倍，博彩税收占财政收入的比重由2002年的51%提高至84.58%。截至2018年底，博彩就业人数较2004年大约增长了2.7倍，博彩业占GDP比重由2002年的39.94%增加到2018年的69.01%，失业率从6.3%下降到1.8%。[2]以上数据显示出博彩业对澳门GDP、就业、公共财政的贡献，都远高于非博彩行业。虽然澳门“以赌立命”的历史已逾百年，但澳门经济在整体上从未像赌权开放后这样近乎绝对地依赖于博彩业，这种趋势似有日益加剧之势。澳门传统上的一些产业，如制衣业、玩具制造业等，在博彩业的挤压下迅速萎缩。产业单一化趋势加剧，也意味着澳门经济面临一些需要克服的困难。
表1 澳门博彩业的发展（2002～2018年）
三 回归以来澳门博彩业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博彩业一业独大
澳门博彩业发展历史悠久，一直以来都是澳门的支柱产业。1999年澳门博彩业税收收入为47.67亿元[3]，占财政总收入的48.35%。赌权开放后，博彩业收入迅速增加，博彩业的经济地位进一步提升。2004年博彩业毛收入为435.11亿元，占GDP的比重约为51.24%；博彩业税收为152.37亿元，约占财政收入的63.85%。与2017年相比，2018年澳门本地生产总值为4403.16亿元，同比增长8.9%，而博彩毛收入增长14%，达到3038.79亿元。2018年特区政府财政收入约1342.05亿元，其中，博彩税收为1135.12亿元，占财政收入的84.58%，反映出澳门经济依赖博彩业的现象较为严重，形成了单一化的产业经济结构，博彩业以外的其他产业发展都较弱。[4]澳门产业布局不均衡，产业类别不全，行业分布较为集中。产业结构中，第一产业严重缺乏，第二产业日益萎缩，第三产业又是以博彩业为核心，其他产业依附于博彩业发展，使得澳门产业结构呈现博彩业“一业独大”的局面，不利于澳门经济的平衡发展。
（二）博彩业客源结构单一
澳门生活资源匮乏，供应需要依赖中国内地，中国内地是澳门博彩业发展的坚强后盾。同时，内地游客也是澳门博彩业的最大客源，其次是香港及台湾游客，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入境旅客比例很低，形成了内地游客“一源独大”的客源结构。回归后，特别是2003年中国内地实施试点个人赴港澳自由行政策以来，内地成了澳门最大的游客市场，内地游客占澳门入境旅客的比例不断上升，其他国家和地区入境旅客比例则呈下降趋势。澳门统计暨普查局资料显示，1999年内地旅客占澳门入境旅客总数的21.1%，到2018年，内地访澳旅客达2526万人次，占澳门入境旅客的比例上升至70.6%，而香港访澳旅客比例略有下降，为17.7%。可见澳门博彩业已离不开中国内地的游客。
（三）博彩业资金对外依赖性强
博彩业作为澳门的主导产业，对国际资本的依赖性非常强（见表2）。2003～2008年博彩业外来直接投资累计总额在外来直接投资累计总额中的占比不断攀升，从2003年的58%上升到2008年的69%；2009～2017年除了2013年突然上升外，其他年份基本呈下降趋势，2017年占比为43%，仍是一个较大的数值。当国际资本掌控着澳门的博彩业时，澳门经济的高度依附和对外依赖性，限制了澳门内在经济动力的形成。
表2 澳门外来投资累计总额（2003～2017年）
四 回归以来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主要传统非博彩产业
博彩业无疑是澳门经济的主导产业。近年来，其他主要非博彩行业在博彩业的带动下得到了快速发展。主要非博彩行业指标参考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发布的《2017年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发展统计指标体系分析报告》。
表3 澳门博彩业及主要非博彩业增加值（1999～2017年）
从表3可以看出，按增加值来看1999～2017年澳门主要非博彩业的增加值从192.04亿元增加到1573.02亿元，增加了1380.98亿元；博彩业增加值由140.6亿元增加到1952.74亿元，增加了1812.14亿元。主要非博彩业增加值近几年呈现较为平稳正向增长的态势，而博彩业增加值在2014～2016年则表现为负增长。
澳门博彩业与主要非博彩业增加值之比自2012年开始不断下降，至2016年下降至1.12∶1，2017年比值稍有上升，为1.24∶1。主要非博彩业增加值占行业总增加值的比重1999～2017年经历了下降-上升-下降-再上升过程，2011～2016年主要非博彩业增加值占行业总增加值（主要传统非博彩业增加值与博彩业增加值之和）的比重从30.8%上升到47%，2017年稍有下降，为44.6%（见图1）。
图1 澳门主要非博彩业、博彩业增加值增长率（1999～2017年）
资料来源：根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历年《统计年鉴》整理。
从主要非博彩业和博彩业总收益的角度来看（见表4），2014～2017年，澳门主要非博彩业的收益从3526.03亿元增加到3711.78亿元，增长了5%；同期博彩业的收益则下跌24%。
表4 澳门博彩业与主要非博彩业总收益（2014～2017年）
图2 澳门主要非博彩业与博彩业增加值的变化（2000～2017年）
资料来源：根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历年《统计年鉴》整理。
从图2可以看出，自2014年起澳门主要非博彩业中酒店业和饮食业的发展速度超过了博彩业。由此可见，不论是从收益还是增加值来看，博彩业及主要非博彩业都有较为良好的发展，且近几年部分主要非博彩业的发展速度超过了博彩业的发展速度。
综上分析，澳门经过资源的市场化调配，服务业经济从以前的资源过度集中于博彩业，到2014年起酒店业、饮食业等依托博彩业得到迅速发展，甚至发展速度超过博彩业。酒店业、饮食业的繁荣发展在推动澳门经济可持续和适度多元化发展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有利于澳门产业结构适度多元化发展目标的实现。
五 回归以来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主要现代新兴产业
（一）会展业
在CEPA的制度保障和条件优势下，澳门会展业与内地形成了良好的合作基础，两地业界的交流与合作不断深化。在“一程多站”“一会两地”等合作模式[5]的基础上，内地与澳门不断加强参展参会、联合对外推广和招揽商客等方面的合作，会展服务业得到了强劲的发展。
图3 澳门会展业及相关宏观经济指标走势（2000～2018年）
资料来源：根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历年《统计年鉴》整理。
如图3所示，在“会议先行”的政策[6]下，2008～2018年澳门会展业与各项宏观经济指标走势趋同，这说明澳门的会展业与宏观经济有较强的相关性，一定程度上显示出澳门会展业对澳门经济增长以及进出口有促进作用。
澳门会展业的产业结构效应主要体现在其对第三产业相关行业的经济带动能力上。产业关联理论表明，会展业拥有较长的产业链条，与批发零售业、酒店业、饮食业、运输仓储及通信业、银行业、旅游业等具有较强的正向关联效应。图4描述了澳门会展业与相关行业的走势，图中显示澳门的会展业与第三产业内相关行业表现出几乎同方向的发展趋势。各相关行业受博彩业和会展业的影响作用有所差异，因此特区政府能通过博彩业、会展业调整第三产业内各行业的相对比例，促进澳门产业结构的适度多元化发展。
澳门博彩业与会展业不仅有宏观经济带动效应，而且通过产业结构效应，调整第三产业内部结构，达到第三产业内部的协调发展，这也是中央政府以及澳门特区政府一直强调的澳门产业发展战略，即改变澳门博彩业一业独大的现状，实现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形成博彩、旅游、会展与物流共同发展的产业发展模式。
图4 澳门会展业以及相关产业发展趋势（2000～2017年）
资料来源：根据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历年《统计年鉴》整理。
（二）中医药业
被称为“东方蒙地卡罗”的赌城澳门虽然由葡萄牙人统治了四百多年，但华人占总人口的90%以上，在中医药研究与发展方面，澳门有着深厚的民众基础。自回归后，澳门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支持中医药产业发展的政策，以实现澳门经济与中医药国际化的结合。澳门2010年底获批建立中药质量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为推动中医药国际化和标准化打下了基础。截至2017年底，该实验室已发展成为具有国际先进水准的中药品质创新研究基地，相关研究成果两次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其中，澳大实验室仅2016年就启动了12个进入欧盟、加拿大和美国的创新中药产品研发；澳科大实验室取得美国、澳大利亚等发明专利授权近100项。[7]
珠海横琴紧临澳门，也为澳门中医药产业的发展提供了空间布局的资源。2011年4月19日，粤澳合作中医药科技产业园在横琴新区正式奠基，成为粤澳合作产业园区的首个落地项目。截至2019年5月，粤澳合作中医药科技产业园注册企业134家，其中澳门企业35家。在已注册的35家澳门企业中，属于新培育的中医药企业有14家，属于澳门传统中医药企业投资新设立的有13家。[8]
（三）文化产业
文化产业是推动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发展的重要新兴产业。澳门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和其地处粤港澳大湾区，与内地接壤、与香港毗邻的区位优势，为澳门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从表5可以看出，澳门文化创意产业总体呈增长趋势，各类文化产业机构在数量上大多有所增长，其中最显著的为艺术收藏行业的受理机构，增长了6.64倍。从收益上来看，艺术收藏的服务收益增长率亦为最高，增长了19.67倍。除文化展演外，创意设计、艺术收藏和数码媒体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均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但各大类的增加值普遍上涨。澳门文化产业的发展基本不依赖于固定资产的增加，符合文化产业的发展特性。四大类别的员工支出金额不同幅度地增长，说明澳门文化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人的创意。
表5 澳门文化产业发展现状（2014～2017年）
续表
（四）特色金融业
特色金融是服务产业不断升级、金融产品不断延伸、金融技术不断创新的结果。澳门具有发展特色金融的需要。根据澳门金融管理局的统计，澳门目前共有金融机构77家，其中银行28家（总部设在本地的银行4家，外地银行的附属银行6家，外地银行的分行18家）、保险公司23家、邮政储金局1家以及数家现金速递公司等。从对社会的贡献度来看，截至2016年，澳门金融业对本地生产总值的贡献为248亿澳门元，这一数值是1999年回归时的5倍多，但占全社会生产总值的比重却由回归初期的8.6%下降到6.9%，而博彩业的贡献占比却由回归初期的30.1%上升到47.2%。[9]因此，横向发展特色金融业，通过金融创新不断提升金融业在澳门经济社会中的影响力，将不断促进澳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总体而言，在新兴产业方面，澳门特区政府“精准发力”，会展业发展以“会议为先”为策略，发展会议业；通过“澳门文化创意产业系列补助计划”推动了本土时装、电影、原创歌曲等范畴的发展；通过与澳门高等院校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和世界卫生组织传统医药合作中心等合作，共同制定中医药国际标准。依托于博彩旅游业以及酒店业的发展，新兴产业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六 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发展前景
（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推动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
2017年3月，中央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推动内地与港澳深化合作，研究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发挥港澳独特优势，提升其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地位与功能。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是中国经济最发达、最具有活力的城市群之一，具备优越的地理位置、雄厚的经济基础。2018年3月，中央政府工作报告再度提出要推动内地与港澳深化合作。2019年2月，中央颁布《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以下简称《规划纲要》），《规划纲要》使澳门、香港和广东省9市的人流、物流、资金流的流通速度与质量进一步提升，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推动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迈入新的阶段。《规划纲要》对广州、深圳、珠海、香港、澳门等地旅游产业的合作发展多有着墨。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加快，粤港澳之间高效、快捷的交通运输体系逐步建成，三地旅游业发展不断融合，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之间，尤其是澳门与珠海之间旅游合作的空间巨大。一系列政策举措为澳门经济的未来发展提供了巨大的机遇。
粤港澳区域经济合作已上升为国家战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对澳门的影响深远。澳门地处粤港澳大湾区关键位置，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为澳门与周边城市的合作创造了良好契机。珠江口一系列跨境大型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也为澳门与珠三角城市协作发展提供了便利。2018年10月24日，港珠澳大桥开通，成为澳门重要的资源交流通道。此外，粤澳新通道、广珠城际轨道交通、广珠西线高速公路等项目，未来将大大缩短澳门与周边城市的时空距离，便于资源和生产要素的流通，有效促进资源整合与共享，澳门与珠三角城市的合作空间将更加广阔。
（二）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建设推动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
旅游休闲产业是澳门高端服务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推动澳门世界旅游休闲中心的建设。《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2008～2020年）》将澳门发展定位为“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国家“十二五”“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支持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在内地与澳门区域合作层面上，《粤澳框架合作协议》也体现了广东与澳门合作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的思想。与此同时，澳门特区政府和有关部门为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建设做了大量工作。2015年，澳门特区政府与原国家旅游局建立“促进澳门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建设联合工作委员会”。特区政府将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建设作为规划和完善澳门战略、民生、发展、善治的重要指引，致力于宜居、宜业、宜行、宜游、宜乐的城市建设。可以说，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建设作为国家赋予澳门的定位，已成为澳门社会发展的总体目标，对澳门发展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三）中国与葡语系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建设推动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
由于历史的渊源，澳门除了与葡萄牙有着密切的联系外，与葡语国家共同体（葡萄牙、巴西、佛得角、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几内亚比绍、安哥拉、莫桑比克、东帝汶）其他成员也有着传统和特殊的关系，是唯一能够在四大洲与葡语国家存在特别关系的中国城市。澳门是拥有中、葡双语人才的中心地，这些人才可以弥补珠三角地区葡语翻译人才稀缺的劣势，在中介、服务上连通中葡双方，促成双方在经贸合作上更准确深入地沟通洽谈，吸引更多葡语系国家企业和资金进入澳门。因此，澳门特区作为中国与葡语国家经贸合作服务平台，具有独特优势。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深化，中国与葡语系国家的经贸关系也日益密切，2002年中国与葡语系国家的双边贸易额仅为56亿美元，2016年已超过910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22%，2017年双边贸易额达到1184亿美元。[10]
早在2003年10月，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澳门）部长级会议就在澳门举行了首届论坛，中国及7个葡语系国家，包括安哥拉、巴西、佛得角、几内亚比绍、莫桑比克、葡萄牙及东帝汶，组织官方及企业家代表团赴澳门参加了此次盛事，签署了《经贸合作行动纲领》，确定在澳门设立论坛的常设秘书处。此后，澳门又分别在2006年、2010年、2013年和2016年举办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届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澳门）部长级会议，签署了四次《经贸合作行动纲领》，中国同葡语系国家经贸合作更加紧密，澳门作为中国与葡语系国家经贸合作的平台作用进一步凸显。
（四）国家“一带一路”建设推动澳门产业适度多元化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的许多国家都保持着贸易往来的关系。“一带一路”注重强调互利共赢的贸易原则，倡导各国间平等互惠地开展经贸交流与合作，消除贸易壁垒，提高贸易效率，促进各个经济体之间达成自由贸易关系。澳门作为葡语系国家的“联系人”，具有独特的文化和区域优势，可助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互补和旅游发展。澳门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与一些葡语国家之间的贸易机会将增加。旅游业是澳门经济的重要支柱，也是澳门参与“一带一路”倡议的基础产业和重要抓手。积极参与和助力“一带一路”建设将给澳门旅游业发展带来重大机遇。澳门发达的博彩业等旅游资源和资本优势可吸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游客来澳旅游。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澳门可以继续联同区域旅游合作单位探讨多元化旅游路线，举办“一程多站”推广活动，推动澳门旅游业在客源、路线等方面的国际化发展。2018年12月，国家发改委与澳门特区政府签署了《关于支持澳门全面参与和助力“一带一路”建设的安排》，为澳门在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中葡商贸合作服务平台、中医药及文化创意发展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11]澳门处于新时代多重机遇的交汇点，发展前景可期。
参考文献
陈章喜：《世界旅游休闲中心模式比较与澳门的选择》，《澳门理工学报》2015年第4期。
陈章喜、稂欣：《澳门房地产业：经济地位、香港元素与产业合作》，《产经评论》2015年第3期。
王五一：《“赌权开放”与澳门博彩业发展》，《广东社会科学》2011年第2期。
陈章喜、李霞：《休闲旅游中心的国际竞争力评价——以香港特区与澳门特区为例》，《国际商务》（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16年第4期。
陈国平、姚枝仲、李众敏：《如何实现澳门的长期繁荣》，《国际经济评论》2012年第6期。
陈章喜：《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的澳门：机遇、挑战与路向》，《统一战线学研究》2019年第4期。
杨英、林显强：《香港旅游业的“内地化”弊端与国际化走向》，《南方经济》2008年第10期。
陈章喜、张小平：《澳门博彩旅游业客源“内地化”趋势的研究》，《产经评论》2010年第4期。
陈章喜：《澳门一国两制的主要实践》，《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8年第21期。
陈章喜：《澳门世界旅游休闲中心竞争力分析：理论与实证》，《港澳研究》2017年第1期。
胡根：《澳门近代博彩业史》，广东人民出版社，2009。
陈章喜、区楚东：《赌权开放对澳门博彩旅游业经济效率影响的动态分析》，《旅游学刊》2009年第10期。
毛艳华：《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内涵、路径与政策》，《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
刘品良：《澳门博彩业纵横》，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2002。
阮建中：《澳门博彩产业竞争力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郭小东等：《澳门博彩业与经济适度多元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
Macao's Gambling Industry and Moderately Diversified Industrial Development after the Return to China
Chen Zhangxi
Abstract：The gambling industry，a pillar for Macao's economy，plays a significant role in Macao's economic structure by providing a large amount of financial revenue for Macao government and a large number of working positions for Macao residents.Since Macao returned to China in 1999，Macao has ended the gambling operation monopoly，granted more licenses and become the largest gambling city in the world when its gambling revenue exceeded that of Las Vegas.With a goal to be an international metropolis，Macao has made great efforts，reversed years of economic downturn and achieved rapid economic growth and social prosperity and stability.Under the strategic arrangements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Macao is making its way toward moderately diversified industrial development to change the risky situation as its economy is dominated by the gambling industry.With the national strategy of building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Macao is to have broader prospects for its industrial diversification.
Keywords：Macao；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Gambling Industry； Moderately Diversified Industrial Development
[1]陈章喜，暨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暨南大学澳门研究院经济社会与区域合作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共中央统战理论研究广东基地副秘书长，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经济。
[2]资料来源：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历年《统计年鉴》。
[3]本文中的元均指澳门元。
[4]资料来源：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历年《统计年鉴》。
[5]“一程多站”指在澳门与内地城市旅游线路设计上，共同开发多种旅游产品，建设旅游目的地。“一会两地”指澳门与内地城市共同在国际会展地推广品牌形象，共同消化展会业务订单。
[6]澳门特区政府提出的“会议先行”政策，试图通过推广宣传澳门会展环境及优势，助力澳门会展经济的增长，为澳门经济发展增加一个新的增长极。
[7]中央人民政府驻澳门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澳门中医药科研和产业水平逐步提升》，http：//www.zlb.gov.cn/2018-12/17/c_1210016836.htm，最后访问日期：2019年9月30日。
[8]《澳门中医生协会到访粤澳中医药产业园了解最新的发展情况》，http：//www.sohu.com/a/317756610_100102606，最后访问日期：2019年9月30日。
[9]耿川、吴泽福、陈为年、沈瑾：《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视阈下特色金融及其人才发展路径刍议》，《兰州学刊》2019年第8期，第110页。
[10]资料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整理计算得出。
[11]《国家发改委与澳门特区政府支持澳门重点发展中医药产业》，http：//www.satcm.gov.cn/xinxifabu/shizhengyaowen/2019-02-25/9082.html，最后访问日期：2019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