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歌：关于自然哲学

关于自然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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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荒山

一座山怎么会荒呢

在没有人到来之前

每一座山都是苍苍郁郁的

自从有人宣布占领了一座山

那座山，就慢慢被占领的人

折腾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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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人定的规矩

本来是只针对人的

但现在的人定下的规矩

要针对山、针对海、针对天空还有大地

那些地方还有比人更古老的动物和植物

然而人在定规矩的时候

从来没有问过它们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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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大地是母亲

地球是母亲

这都是被写进了教科书里的定义

可母亲被蹂躏了几千年

那些蹂躏母亲最凶最狠的人

现在都在高喊着：要保护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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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在人类划定的自然保护区里

一群猴子正在热烈地讨论

——“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类就是强盗

宣布每一寸泥土都是他们的，

他们居然把对动物的囚禁，称之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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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被人类的斧锯放倒的每一棵树

都来不及告诉人类

树上，还有一只鸟赖以生存的窝

这就像是一场拆迁

人类也在用同样的方式

去拆毁另一个人居住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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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愿本装在湖泊和河流

甚至还有水井里的水

被装进了塑料瓶、玻璃瓶和精美的瓷瓶里

在一双又一双手中，被传递得越来越珍贵

每个人都说：水是上帝赠予的礼物

但收下了礼物的人

正握着一瓶水，要让自己变成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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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只猫与一条狗

一棵树与一朵花

一株草与一只虫

都让自己在泥土里腐烂，回归泥土

唯有人，拒绝腐烂

要用一口精美的棺材，隔绝泥土

这是一个人永世迷恋的光明

这是一个人在光明里的最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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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花草树木，鸟兽虫鱼

尽皆在活着的时候

就成为了人类的食物

而人类，一直在苦思冥想

要在何时把自己献祭

成为未知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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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是人，把山川万物都拜为了神

在山川万物都被人毁坏以后

人，充满委屈的说

——神啊，你为什么要遗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