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歌：大风歌

大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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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

一个乡野的无赖，已经历尽艰险

成长为一位开国的君王

他呼唤一阵风，是因为不再需要狼狈的逃亡

他要用最快速的方式，赶回故乡

让他的旗帜，能从黄昏开始

一直飘扬到晨曦乍现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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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很多人都在学习“大风起兮云飞扬”

但这句毫无文采的话语

只适合成功人士用来抚摸有些酸痛的胸膛

那阵具有明显象征意义的风

吹拂得越是坚强，普通人的脸上

就越是容易凝结厚重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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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连风都吹不开的泥土里

一个人怎能用一双手去撕开大地的宝藏

被风一吹就散的沙尘中

一个人如何用一双眼去迎接天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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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问我，风的情感

是否真的能被凝固的寒冰和解冻的河流

在我们无法到达的季节里

被一个英雄，紧握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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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更关心那阵吹拂了千年的风

会不会疲惫，能否像人一样停下脚步

把一棵草和一片树叶当做眠床

做一个梦，让进入梦中的人

都能享有，遗忘了风吹草动后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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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想问一问那个把“大风起兮”唱进了历史的人

为何会修一座那么高大的宫墙

用以阻挡从原野里吹来的风

不管是风和日丽的白天

不管是月黑风高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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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在没有风的日子里

不论炎热还是寒冷都是沉闷的

也许那一阵风本是只想打破沉闷

却未料到会与一个人的一声呼喊相遇

溶入了人的喜怒忧思的风

就这样让整个世界开始烦躁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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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上一个王朝的风

吹进了下一个王朝

不是吹皱一池春水荡漾的忧思

就是吹开一面旌旗染血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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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无影无形的风

在人的情感里，总是自由得像天地一样浩荡

所以每一个受到桎梏的人

都渴望一阵风

能吹干泪水里挥之不去的寒暑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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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当人的目的，不能与风统一方向

逆风而行与顺风漂荡

都会让一个人

在左冲右突的迷图里，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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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风不需要一条道路

像人一样留下足迹，走向远方

风会让自己消失，在每一个通过的地方

人扎下的根，挽留不了一阵风前行的愿望

风带走了飘零的叶

而把累累硕果的味道

留给风中的人，去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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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为风而扬起的旗

为风而张开的帆

为风而敞开的怀抱

为风而挺直的脊梁

在风云变幻的岁月里

把一句“大风起兮”，一遍又一遍

轻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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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不会在意

那一个纵马而去的君王，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亡

但我在意那阵风

是否还能在与深垒高墙的碰撞中

发出让天下人都能听见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