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炮声传来
宋老憋坐在山路旁的一块大石上歇脚，悠闲地抽着旱烟。
远处宋半城带领着马车朝他这边走来，一路谈笑风生。
宋半城见到宋老憋吃了一惊问：爹，你咋在这儿？！
宋老憋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问：天亮和那个二毛子小姐都送回家了？
宋半城答：早就送回家了！爹，你咋知道我这是调虎离山计呢？
宋老憋生气地用烟袋敲打着宋半城：我是你爹！你那点花花肠子还能瞒得过我？都得啥好东西了？先得孝敬我听见没？
众土匪哄堂大笑。
……………………
李维宁科焦急地推开大门，看到沙发上的赵雨涵激动地一把抱住。
李维宁科声音颤抖地说：上帝啊，太好了！伊莉娅……我以为会永远失去你！你没事我太高兴了……
赵雨涵用力推着李维宁科：伊万，你抱太紧了！
赵雨涵求助的看向彼得洛维奇。
彼得洛维奇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疲惫地转身上楼。
………………
郑天亮喜滋滋走进家门，手里还拎着一些山鸡等山货：爹、娘，我回来了！
郑荣和王氏匆忙出屋。
王氏激动地说：天亮，快过来让娘看看。
郑天亮笑嘻嘻地凑过去，王氏爱怜的摸着郑天亮的头。
郑荣喝斥：你还知道回来！看把你娘急成啥样了！
郑天亮嬉皮笑脸地说：爹，儿子知错了。你看！
说着扬起手里的山货。
王氏问：哪儿来的？
郑天亮笑着说：从我宋大伯屋里拿的，他肯定吃了咱家不少东西吧？就当抵账了！
这句话把王氏和郑荣都逗乐了。
王氏疼爱的伸手戳了郑天亮一下：你呀……
………………
药铺密室内，青木彦隆仔细看着报纸头条上关于宋半城调虎离山打劫富商彼得洛维奇的长篇报道，他拿着钢笔在宋半城和彼得洛维奇的名字下面各画了一个圈，又用箭头标注着土匪和俄国人的字样，陷入深深沉思。
密室的门发出三声响动，一个穿着西服带着礼帽的男人走进来。男人礼帽压得很低一时看不清长相。
青木彦隆站起身行礼，男人摘掉礼帽竟是川岛浪速。
青木彦隆客气的说：川岛君！久违了。
川岛浪速说：青木君，多年不见。想不到我们又在旅顺口碰面了，命运的安排真是奇特啊。
青木彦隆说：川岛君，请坐。
二人分别落座。
青木彦隆说：十年了，川岛君。十年前你我在旅顺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这次陆军部派你来有什么任务吗？
川岛浪速掏出一份密封的文件放在桌上，青木彦隆郑重地打开信封仔细阅读。
青木彦隆疑惑地问：要我们发展扶植地方武装？
川岛浪速点头说：是的，陆军部的考虑是利用这些人弥补开战后我方兵力上的不足！
青木彦隆兴奋地说：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川岛浪速一笑说：旅顺口又将变成你我的战场了……
青木彦隆低声说：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青木彦隆把画有标识的报纸推给川岛浪速，川岛浪速迅速扫了一遍一副了然的神情兴奋地与青木彦隆对视。
川岛浪速高兴地说：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青木彦隆微笑着点头，眼里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
公元1904年，冬。日本皇宫内，明治天皇宴请伊藤博文和东乡平八郎。
明治天皇问：众卿如果与俄国开战。我们对这场战争是否有十足的把握？
东乡平八郎坚定地回答：陛下，对军人来说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具备十足的把握。我只能告诉您离弦的箭能够射多远，还要看发箭的人积蓄的力量有多大。我们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十年，而俄国……没有！
听完东乡平八郎的话明治天皇陷入沉思。
伊藤博文说：陛下，俄国与我国相比就好像一只巨兽，现在巨兽睡着了。所以越早开始这场战争，对我们越有利！
………………
旅顺港码头前聚集了大批的日本侨民，几辆马车前有人正忙碌地搬运着行李。
一辆豪华马车经过，突然停了下来。
纪凤台坐在马车内若有所思地看着码头上情景。
纪尔珍好奇地问：爹，这些日本人在嚷嚷什么？
纪凤台低声说：回家。
纪尔珍叨念着：回家？
夜晚，旅顺远东总督府书房内，书桌上的台灯亮着，阿力克塞耶夫正拿着一份电报仔细地阅读着。
阿力克塞耶夫轻蔑的一笑，自言自语说：马卡罗夫总是危言耸听，日本会来偷袭，这不是笑话吗！山上都布满了炮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除非他们是疯了！
这时书房门被推开了。穿着一件新礼裙的叶琳娜欢快地冲进来，在阿力克塞耶夫面前转了几圈。
叶琳娜笑着问：好看吗，爸爸？我从圣彼得堡订做的，参加斯达尔克夫人的舞会，正好派上用场。
阿力克塞耶夫欣赏着说：我的叶琳娜穿什么都是最美的小公主。
叶琳娜调皮的说：现在你的小公主还缺一位舞伴……
阿力克塞耶夫哈哈大笑牵着叶琳娜的手旋了一个舞步，裙摆犹如绽放的花朵。
………………
彼得洛维奇家，纪凤台、纪尔珍来访，纪尔珍拥着彼得洛维奇行亲吻礼。
纪尔珍问：亲爱的教父，我把父亲就交给您了。伊莉娅在房间吗？
彼得洛维奇佯装无奈地说：纪，看来我们这些糟老头总会被姑娘们嫌弃！
纪凤台笑着说：是啊，安德烈。我们以后都要看自己女儿的脸色过日子了……
纪尔珍调皮地说：谁说的？我的两位父亲可不是糟老头！比那些小伙子们还有魅力……
说完纪尔珍扮了个鬼脸离开书房。
彼得洛维奇说：多可爱的姑娘。
纪凤台柔声说：用天下所有财富来换我都不给！
彼得洛维奇问：纪，我听说那批我介绍的货今天到了码头，你查验过了吗？
纪凤台递给彼得洛维奇一个大信封：我很满意。
彼得洛维奇微笑收下信封，招呼纪凤台到一旁坐下。
纪凤台忧虑地说：安德烈，我今天在码头看到日本人在撤离，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彼得洛维奇说：亲爱的纪，你一向都是毫无畏惧的，这是怎么啦？
纪凤台忧虑的说：我担心战争要开始了……
彼得洛维奇笑着说：记得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还是你告诉我，作为生意人我们是连魔鬼都不惧怕的。
纪凤台叹了口气说：今时不同往日，我的根已扎在了旅顺。彼得，提醒总督大人多关注日本人的动向吧……
彼得洛维奇说：纪，有这个必要吗？就算战争开始，重兵把守的旅顺口也是无比的安全的……况且我也不认为打仗是什么坏事。
彼得洛维奇冲着纪凤台神秘一笑：我买了一些军队发行的战争债券，你知道，我听说有人因为这个债券而发了大财……
纪凤台苦笑着说：安德烈，看来你没少买啊……
………………
赵雨涵房间内，赵雨涵与纪尔珍并排躺在床上，亲热地聊着天。
赵雨涵调侃着说：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我去你家里约了几次都没约上！不就是个伙计嘛，用得着这么上心照顾？
纪尔珍忙解释：什么伙计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他可是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呢……
赵雨涵扑哧一笑：我才说了他一句你就着急了，既然这么于心不忍干脆以身相许吧……
纪尔珍嬉笑着：好啊，伊莉娅。你居然敢捉弄我！
两个女孩在床上闹作一团。
纪尔珍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叶琳娜好像正为你的情郎哥哥苦恼呢！
赵雨涵也收起了笑容：什么情郎哥哥！李维宁科可是我的亲哥哥……
纪尔珍又说：你被绑架他不知道多紧张！你还没跟我说山上的事儿呢，那个中国情郎跟你在一起后来怎么样啊？哎……你脸红了哎！
赵雨涵害羞地说：讨厌！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就知道拿来取笑人！
纪尔珍一路追击：就许你来取笑我？说说嘛，他还记得小时候要娶你的约定不？
赵雨涵害羞的岔开话题：亲爱的包打听小姐，你还是先帮我选件衣服参加明天的舞会吧？
赵雨涵下床拉开衣橱，露出一排漂亮的衣服，拿出一件对着纪尔珍摆了摆。
………………
第二天晚上，舞会大厅内香衣鬓影井然有序，阿力克塞耶夫与斯特赛尔等几位高级军官在一旁喝着香槟。
李维宁科和几个年轻的军官聚在一块玩着游戏。
一支玻璃杯里盛满酒液，杯底里已经躺着五枚银币。杯口的酒水在表面张力的作用下涨成了一道优美的弧
亚历山大洛维奇小心翼翼地把一枚银币放进酒杯中，酒液波动但没有溢出。
亚历山大洛维奇兴奋叫道：伊万，该你了！别忘了咱们刚才的赌约。
李维宁科：放心！我还从来没有输过这游戏。
李维宁科小心翼翼的将银币放进酒杯中，酒水微微颤动滑出杯口。
一旁的军官们开始起劲的哄笑，吹起口哨来。
亚历山大洛维奇兴奋喊着：哦，可怜的伊万，真期待是什么样的人来接受你这一吻！别忘了要吻一会儿第一个走进大门的人！
李维宁科沮丧地说：难道一会儿进来的是沙皇陛下我也要吻吗？
亚历山大洛维奇笑着说：愿赌服输，亲爱的伊万。
哄笑声更激烈了，大家都期待地看向大门处。
此时，打扮得精致美丽的叶琳娜出现在了大门处，亚历山大洛维奇冲着李维宁科竖起了大拇指，李维宁科却面露难色。
正在此时同样夺目的赵雨涵一身华服地出现在叶琳娜身旁，两人携手步入大厅。
军官们开始吹着口哨，人群中有人调侃李维宁科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李维宁科毫不犹豫地走到赵雨涵面前拉到身前印上了一吻。
舞厅内口哨和掌声想起，叶琳娜心碎地看着眼前一幕。而赵雨涵也被这一吻惊得呆住。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火炮的爆炸声，黑暗的夜空被暗红的火光映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