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前后的力量平衡
迁出开普殖民地的布尔人移民给英国人造成了一个问题:对这些顽抗的布尔人是听之任之呢,还是想办法去控制他们,至少是看住他们?起先,英国人决定控制是必要的,于1843年合并了纳塔尔——这场行动使得一些布尔人进一步逃离这一地区,还在1848年短暂地控制过邻近的新命名的奥兰奇河地带。不过,这样做被认为代价过高,无论出于何种意图和目的,都不切实际。到50年代中期,英国承认了“德兰士瓦”的布尔人“共和国”和“奥兰奇自由邦”的政治独立。[23]随着布尔人继续朝高原牧场扩张,他们就得与索托王国交锋,索托人进行了抵抗,但不像祖鲁人那样顽强。在50年代和60年代的一系列冲突之后,索托王国的疆域面积大大缩小,于是请求英国保护,得到了英国同意,使得这个王国没有被完全消灭。[24]
在南边,英国人与科萨人的老冲突又重新开始了。到50年代时,殖民地的边界已经扩展,吞掉了科萨领土的相当一部分,科萨人被安置在保留地中,这种保留地后来成为白人统治南非的一个核心特征。大量科萨人发现自己被迫在开普殖民地各处的白人农场打工,纳塔尔的非洲人也是如此。非洲农民常常是白人农场的佃户,或者是付租金,或者是交出自己收成的一部分。在布尔人领地的高原上,非洲人可以耕种和饲养畜群,但他们得为白人地主提供无偿劳作。[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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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到60年代,南非非洲人与欧洲人之间某种程度的政治和经济平衡已经建立起来。白人定居地已明显推进,在许多地区是侵略性地推进,布尔人利用了因“姆费坎尼”而无人居住或被削弱的那些地方。不过,在其他地方,强大的非洲国家和社会成功地抵挡了欧洲人的闯入,而且经常威胁着那些脆弱的靠耕种和放牧勉强生存的白人边疆社区,以及与非洲人交易的白人商人。作为越来越赚钱的内陆贸易的一部分,非洲人也进口武器,出口的则是兽皮和象牙之类的物品,由此他们的力量大大增强。英国商人觉得自己既不需要也不想去干预非洲国家的内部事务,只要贸易能够继续畅通就行。而且,英国政府也奇怪地对扩展疆域不感兴趣——无论是入侵非洲人的领地还是对布尔人的——除非完全必要,但现在并不必要。所以,这就是奥兰奇河以北发现了钻石,德兰士瓦发现了黄金之前的局势——钻石的发现是在70年代开始时,黄金的发现是在80年代中期。这些发现极大地改变了力量的平衡,改写了南非历史,带来了真正的经济变革,它最终摧毁了非洲的自足,导出了19世纪结束时一种资本主义经济的建立。它也导致了非洲政治独立的毁灭,至少是一段时间内。
注释:
[1] 最近20年左右的时间里,南部非洲研究者的历史著述改变最多,但苏拉·马克斯和安东尼·阿特莫尔所编《南非工业化之前的经济与社会》(哈洛,1980),以及T.R.H.达文波特《南非:一部现代史》(伦敦,1991),仍然很有用。晚近著述,可以参看卡洛琳·汉密尔顿、伯纳德·K.姆本加和罗伯特·罗斯所编《剑桥南非史》第1卷《从早期时代到1885》(剑桥,2010)。
[2] 这方面有一本经受了时间考验的精彩综述:戴维·伯明翰和苏拉·马克斯《南部非洲》,收入R.奥利弗所编《剑桥非洲史》第3卷《约1050—约1600年》(剑桥,1977)。
[3] 见J.B.佩雷斯所编《沙卡之前和沙卡之后:恩戈尼历史论文集》(格雷厄姆斯敦,1983)。
[4] 杰夫·盖伊《沙卡和祖鲁王国崛起的生态因素》,收入马克斯和阿特莫尔所编《南非工业化之前的经济与社会》。
[5] 约翰·赖特《动荡时代:北部和东部的政治转变,18世纪60年代—19世纪30年代》,收入汉密尔顿、姆本加和罗斯所编《剑桥南非史》第1卷《从早期时代到1885》。
[6] 卡洛琳·汉密尔顿《可怕的威严:沙卡·祖鲁的力量与历史发明的局限》(开普敦,1998);D.怀利《铁的神话:历史上的沙卡》(斯科茨维尔,2006)。
[7] 朱利安·库宾《姆费坎尼辩伪》,《非洲史学刊》29:3(1988)。
[8] 参看赖特《动荡时代:北部和东部的政治转变,18世纪60年代—19世纪30年代》。
[9] J.D.奥默-库珀《祖鲁后果:班图非洲一场19世纪变革》(伦敦,1966);卡洛琳·汉密尔顿所编《姆费坎尼后果:南部非洲历史中的重建性争鸣》(约翰内斯堡,1995)。
[10] 伊丽莎白·埃尔德雷奇《一个南部非洲王国:19世纪莱索托对安全的追求》(剑桥,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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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关于祖鲁国有极多文献,样本包括一本详尽但较早的著述:唐纳德·R.莫里斯《洗亮长矛:祖鲁国的崛起与倒下》(伦敦,1965;第2版,1989);以及杰夫·居伊《祖鲁王国的摧毁:1879—1884祖鲁兰的内战》(伦敦,1979)。对于军事爱好者来说则有伊恩·奈特《祖鲁军队解析,从沙卡到塞奇瓦约,1818—1879》(伦敦,1999)。也可参看B.卡顿、J.拉班德和J.西索尔所编《祖鲁身份:作祖鲁人,历史与当下》(彼得马里茨堡,2008)。
[12] E.A.里特《沙卡祖鲁:祖鲁帝国的兴起》(伦敦,1955),彼得·贝克尔《恐惧统治:祖鲁国王迪加恩的生平与时代》(伦敦,1964),都是“嗜血”类型的经典之作。
[13] 比如纳撒尼尔·艾萨克斯《东非的旅行与冒险》,2卷本(伦敦,1836)。
[14] 比如里特《沙卡祖鲁:祖鲁帝国的兴起》,第13—14页。
[15] 扬·范·里贝克《扬·范·里贝克日记》,3卷本(H.B.托姆编辑)(开普敦,1952—1958)。
[16] 罗伯特·罗斯《克瓦桑人与移民:1500—1800开普殖民社会的出现》,收入汉密尔顿、姆本加和罗斯所编《剑桥南非史》第1卷《从早期时代到1885》。
[17] 马丁·莱加西克和罗伯特·罗斯《从奴隶经济到定居者资本主义:1800—1854开普殖民地及其延伸》,汉密尔顿、姆本加和罗斯所编《剑桥南非史》第1卷《从早期时代到1885》;收入A.杜·托伊特和H.吉莱奥米所编《南非白人政治思想:分析与文献》第1卷《1780—1850》(开普敦,1983)。
[18] 诺埃尔·莫斯塔特《开拓者:南非创建的史诗与科萨人的悲剧》(伦敦,1992);C.C.克雷斯《殖民秩序的建立:1770—1865东开普的白人至上与黑人抵抗》(约翰内斯堡,1992);理查德·普赖斯《创建帝国:19世纪非洲的殖民遭遇与帝国统治的建立》(剑桥,2008)。
[19] 莱加西克和罗斯《从奴隶经济到定居者资本主义:1800—1854开普殖民地及其延伸》,第285页之后。
[20] 比如埃里克·沃克《大跋涉》(伦敦,1934)。
[21] 约翰尼斯·梅因切斯《移民先驱:大跋涉的故事与南非的创建》(伦敦,1973)。
[22] 见贝克尔《恐惧统治:祖鲁国王迪加恩的生平与时代》,尤其是第3部分。
[23] 比如见C.W.德·基威特《英国殖民政策和南非共和国,1848—1872》(伦敦,1929)。
[24] 彼得·桑德斯《索托人首领莫修修(Moshoeshoe)》(伦敦,1975)很好地讲述了这个故事。
[25] 莱加西克和罗斯《从奴隶经济到定居者资本主义:1800—1854开普殖民地及其延伸》;科林·邦迪《南非农民阶层的兴起与衰落》(伦敦,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