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信
听到林曦说要报销进来喝茶的银子，青莲儿有些哭笑不得。
当着林曦的面他褪去了外衣从贴身的肚兜里面掏出了一封信，这封将来让整个临安被血洗一遍的信交到林曦手里。
他没有着急打开看，反而询问了青莲儿将来的打算。
听闻许郎家中还有孤苦老母一人五人照料，小女子这些年倒也积攒了一些积蓄打算和妈妈换一个自由身，之后我就去京城寻找许郎母亲照料她老人家。
“唉···都说妓子无情，可谁又知道真正无情的是这个世道。你且在江南待着且看我如何为许年兄报仇！还有赎身的钱留着吧，等我来为你赎身！”一声叹息林曦走出春风楼。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依照当初的约定钦差队伍将会在十天之后达到临安城，这段时间是他摸清临安城的关键时段。
掏出那封许山留下来的信，林曦细细研读他想看看这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他招来杀身之祸。
信里都是一些数字，看着这些数字林曦对许山更是有些愧疚，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多需要好好的准备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雇了一辆车马直奔临安城最大的寺庙而去，一个人衣食无忧之后内心的就会有些不同的追求。这个时候酒色财气也就接踵而至，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一个能让自己心安并且能让自己有一个盼头的事情。
宗教信仰就是这么开始传播开来，江南普通百姓其实过得并入如意，甚至在北方的百姓看来有些丢人。
最主要的是江南百姓很多都不是自由身，这些人他们或是卖身给大族或是将自己挂靠在某一个行当。全家人就指望着他们的体力或是手艺过活，江南遍地良田但真正属于百姓的田地寥寥无几。
只不过江南不缺粮食所以没有出现北方那种饿死人的局面，整个江南大小作坊养活着许许多多的人。
这些作坊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大背景，所以江南好事人就把这些有着大背景的家族进行了整理。
四姓一言堂
这里说的是五个家族盘桓整个江南的大家族，虽然家族子弟很少出仕但是不论是谁都需要去拜会他们。不然哪怕你是朝廷委任的官员，他们依旧能让你灰头土脸甚至罢官免职。
说起来林家其实也属于江南一脉，只不过当年随着太祖皇帝定都长宁城，林曦的先祖也举家牵走了。
林家这里虽然还留下了一些香火情不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续上。
“真是壮观啊！”看着那潮流不息上下有序的善男信女林曦感慨了一声。
随着人流进到了这座灵显寺，光是这一路爬山就让人够呛。
看着大雄宝殿里面的三世佛，和相国寺的一对比发现这里似乎更胜一筹。
他来这里不是来进香而是来摸底的，善世院在江南迟迟打不开局面也就罢了，就连宁皇打算推行的新政也在江南屡屡碰壁。
宁皇下套让他来就是希望借着他这把不怕死的刀，而林曦不想死也就必须来江南。
寺庙的布局大致差不多，一路上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山凉亭处。
看到一处凉亭林曦领着小刘就走了上去，青山碧水人间仙境一般让人无限神往。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这样的风景的确当得这样的称赞！”响起白居易的忆江南林曦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小友不是江南人吧！如果你天天看这些看腻歪了就没有如此感慨了！”凉亭喝茶的两人在听到林曦的忆江南后，其中一位锦衣老者打趣道。
“老先生说的有理，青山常在人难长。这也是小可游历天下的初衷，一个地方只去一次这样留下来的都是最美好的画面。”林曦朝着老者和一位老和尚躬身一礼，他的身份就是一个游学的儒家学子。
“听你刚刚那句风景旧曾谙，看你年纪不像是你能写的出来的！”老者对于林曦的恭敬十分受用。
“从一位长辈那里听来的，他曾在江南为官所以才有如此感慨。”
“小后生长得标致，言谈举止也都有分寸，不知师从何人或许我还可能认识你先生！”老者对于林曦似乎有兴趣。
“学问浅薄不敢丢恩师的脸还请老先生恕罪！”
“这位大师，小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打听一下？”不想和老者有过的交流，言多必失对方一看就是人精一样的人，自己撑不住几句绝对露馅。
“阿弥陀佛，相见就是缘，希望老衲能为施主解惑！”老和尚一脸和善的笑道。
“我从北方来，也曾去其他寺庙游玩赏景，但看到的都是一片惨淡为何江南如今依旧香火兴旺！”
似乎是林曦这么直白的话让老和尚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口宣一句佛号许久才回答林曦。
“佛门劫难，江南虽然看似兴旺不过距离你说的惨淡其实也不远矣！”老和尚倒也看得开没有过的掩饰。
“哼···！大师放心，新政想要落地也要看看我们愿不愿意。除非他林家小子能把我杀了，不然想要新政落地还要看我等颜色。”那个锦衣老者的话一出口林曦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小子你看什么？”看到林曦那打量的眼光老者有些不舒服，在林曦打量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
“我出来之前就听长辈和同窗们说，江南上下傲骨铮铮甚至面对当朝陛下也敢说不。刚刚听到老先生的话让我大开眼界，毕竟能如此光明正大说出朝廷新政能不能落地江南还需你们点头。这样的口气不是吹牛，就是真的有能耐小子我拿不准您是哪一类。”
“哈哈哈···好小子，北人都这么在背后诋毁我江南嘛！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我刚刚那句话不仅仅是吹牛，更是实实在在的有这份底气！”老者一脸倨傲的说道。
“落叶而知秋，看老先生如此自信小可也明白了。四姓一言堂不知道老先生属于哪一家？”
“孙家！”老者一挺腰板傲气无比。
林曦没有回话只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里有夸他了不起也有走着瞧的意思。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林曦时不时打听关于江南的一些趣闻，期间也夹杂一两句试探的话。
这么消遣了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开，看着林曦离开的背景原本相谈甚欢的孙姓老者顿时皱起了眉。
“阿弥陀佛···是福不是祸该来的迟早要来，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名。”老和尚转动手里的珠串遗憾的说道。
“哼···真是胆大啊！我等以为他还在路上，不曾想居然已经到了江南！大师精通相术依你看此人如何？”孙姓老者和大和尚已然猜到了林曦的身份。
“气血不畅面带暗紫不论是从面相还是体息都不是长寿之像！”
“是嘛！可惜就是这短命之相被杨燮当做了利刃，如今这把利刃已然对准了我江南，接下来事情就看他的手段了！”老者不屑一顾的说道。
老和尚有些话到了嘴边最后又收了回去，看到老者的这番模样他一时间也有些惆怅。虽然朝廷对于佛门的制裁堪称残酷，但到底还是留了一些情面可言。
他在本心里其实是认同林曦对于佛门的整治，只是这整治的力度太大太粗暴，而且现在寺庙也不由得他做主。很多事情看似简单但真的接触之后再想脱离就难了，就像如今局势一样不是他真的想要和朝廷对着干实在是下不了船啦！
走出凉亭后小刘就看到林曦脸色不好，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问。
“小刘，发消息出去让钦差队伍五天之内到达，我们在临安城外集合身份已经暴露了，而且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必要在磨蹭下去。”
原本还想着暗地里摸一摸江南的底子，可不曾想居然遇到了孙家的主事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对方的语气和做派是不会作假的。
他们既然敢当着一个外地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也就证明了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十分的自信。
而且林曦察觉到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因为之后的话虽然都是闲谈但都彼此针锋相对。所有的阴谋诡计无法施展那就只能堂堂正正了，四姓一言堂孙家王家陈家范家以及吴家。这五家看似牢不可破但只要自己手法合适，一样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办事回来的小刘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他，吓得他赶紧和林曦汇报。之后的几天里他们都一直缩在客栈的小院里，小刘偶尔出去买些书籍之外基本都不在外走动。
第五天一大早他们就坐着马车朝着临安城外去，钦差队伍已经到了就等他们前去准备了。
城里城外的人在随着一阵铜锣声响之后都打起了精神，接下来的交锋将要涉及到人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