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消失

院子里的炭火还在烧，却没有一点温度的回升。

冰冷的天气刺骨般地袭来，诸黎忍不住从空间里拿出个大棉袄，披在身上才挡住了发抖。

“很冷吧。”看到这幅画面，何长慕也不觉得稀奇。她本就是与他们同时空的人，只不过在裂隙空间内融合了两个世界的特点，才会变成这副模样。老人家语气温和，一点都不像是只随时能取人性命的魔兽，“我也觉得冷。”

诸黎这才看到她浑身都穿得单薄，不像是冬天里的衣裳，更像是春秋时候的打扮，“为什么不让温度回暖一些？”

魔兽操控着整个时空，这里的异象都是他们亲手弄出来的。

“我也想，不过这不由得我。”

何长慕伸出手，苍老的手上满是皱纹，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她的掌心，很快就被人体的温度融化。

“从我进来就一直是这幅画面了，你们好像都以为幻境是因为主人意识的操控产生的，并不是这样。”

诸黎补充道：“在遇到你之前，我们还认为，被魔兽融合的人会失去自己的意识。”

老人家笑了笑，“完全被操控吗？那倒不至于，但迷失是一定的。

就像我不喜欢雪，但你不觉得，这里的雪下的很漂亮么？”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们？”

“我体内的它感觉到了危险，所以对你们产生了杀意。”

“危险？”诸黎不敢相信，掉入裂隙空间的他们才是时常处于危险当中，先前也不知道多少次被异兽追杀了。

“你不知道？”老人家讶异道，“裂隙空间里的生物，本就是因为空间融合而诞生的，你们想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的生存空间给毁灭了。就像是一个不断努力修炼的妖精，好不容易套了个人的壳子，结果妖精被打死，妖力却被人吸走了一样。”

“……”

“就像你们一样。”

诸黎很难想象，此时在自己眼前的这位竟然如此心平气和地说着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

“它控制不了我。准确的来说，它控制不了任何一个人，但它会从潜意识里，散发出一种蛊惑，让身体的主人以为，只有杀了对方才是最好的办法。它会把人无端地逼到一个死角，如果那人还想要生存的话，就必然会听从心中最暴虐的声音。”

在这几人掉入她的地界之后，何长慕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自己被毁灭的样子，总觉得他们呆在这里的时间越久，离她内核灯消失的日子，就越近。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对吧？”老人家眯着眼睛笑道。

“……”

“理智告诉我离开会更好一点，可所有的一切都在挽留我，包括这，本不受我喜爱的雪。”何长慕垂下眼眸，苍老疲倦的样态慢慢消失，逐渐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样子，“这才是魔兽的本能，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继续生存。它们的本体就是寄生，一旦脱离了适当环境，就会反过来被宿主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