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是怪物？
时涵尔坐在客房里，刚经过医生诊断，红雨半暂时是没有太大危险了，只不过异兽造成的伤害，没有办法用普通的药来治，只能靠红雨半自己熬下去。
景寒秋已经在旁边守了大半夜了，再这样下去她怕这人也吃不消，便跟人换了一换，换成她守在旁边。
红雨半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在发抖，盖了两层厚被子也不顶用，因为伤口的疼痛而面色惨白，看着她这幅痛苦的样子，时涵尔怎么都觉得陶瑾初那“苦肉计”的说法，来得很是荒唐。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诸黎从外走进来，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她，说道：“换我来？”
时涵尔点点头，但等诸黎进门后，她也没有走。
诸黎在旁边坐下，扭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说……”时涵尔犹豫地开口，道：“为什么我们身上有异能？”
“……”
诸黎似乎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目光笔直地看着红雨半，“突然想这个干嘛？”
“陶瑾初跟我说，这世上有一种异兽，可以吞噬融合人原本的样子，然后混迹在人群当中……”
时涵尔说着拧起了眉头，心里闪过的设想让她自己难以接受，“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现在……”
诸黎的眼眸微闪，扭头看向她，道：“你想说，我们现在是怪物？”
“也不是不可能啊……”时涵尔有几分慌张，“那不然为什么我们身上，都有动物的样子呢？我是猫的耳朵，景寒秋是鹰的翅膀，你呢？红雨半说你把那些收起来了，你身上的又是什么？”
诸黎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狐狸。我身上的是狐狸。”
他垂下眼眸，说道：“刚醒的时候，就发现我身上有尾巴了，只不过我比你早几天，到后来就习惯了。”
“……”
“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直到那一天你掉落在丛林里。你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我以为你肯定是死定了，但是恰好，是那个时候，一只黑猫从丛林里逃了出来。”诸黎回忆着那个画面，眉头紧皱，道：“真的是逃，那只黑猫身上更惨，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流着很多的血，在丛林里看到你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冲上去对着你的胳膊，就是咬了一口。”
“我被咬了？”
可时涵尔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诸黎点点头，说道：“按陶瑾初说的，那黑猫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高阶异兽，它碰到你的瞬间，身体便化作了透明，很快消失不见了。前后不到几秒钟，你就醒了过来。”
时涵尔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愣了半天之后，说道：“那我现在……真是怪物？”
“那不单单是你，”诸黎说道：“我们四个，都一样的。”
从见到那一幕开始，他心里就隐约有了推测，如今说出来，自己还觉得心里疲倦。
“陶瑾初还说了什么吗？”
时涵尔心情复杂，“她叫我不要接近红雨半。”
“……为什么？”
时涵尔道：“说她危险，是高阶异兽。”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陶瑾初如果真那么想，她不躲着你，让你躲着红雨半？”诸黎疑惑道。
时涵尔答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诸黎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烦忧，我们现在这样和以前也没有多大差别，只不过是多了一双耳朵？”
猫耳朵在空中抖了抖，闻言，一条黑色尾巴，轻慢地晃了下来。
她撇撇嘴，还未发现这一点，嘀咕埋怨道：“真是穿越剧看多了，还以为要就此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倒好，吃不能吃，玩没得玩，还要随时遭受死亡的威胁。这鬼地方我真是不想呆了……”
诸黎看她嘟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次日。
晨曦从窗外落下来，躺在床上的红雨半，慢慢睁开了眼。
她的第一感觉是极度的疲倦。
受伤后的身体沉重得不像话，光是连起身，都需要花费一阵力气，手撑着床铺，才刚动了一下，便觉得头晕，单手撑着了脑袋。
红雨半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扶额的手一顿，疑惑地抬眸看去。
这间小屋的沙发上，两个人肩靠着肩，闭目睡在那里，身上单裹了一层薄薄的毛毯。
红雨半一时错愕，忘记了挪开视线，就听到一阵开门声，景寒秋端着一杯水，从外走了进来。
“景……总。”红雨半看着他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床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红雨半活像见了鬼，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景寒秋将杯子递给她，道：“要吗？”
“……”
红雨半犹豫着接过，道：“多谢。”
水是温热的，红雨半喝下去，饥饿感也消去了些。
半个月以来她早习惯了，不像时涵尔跟诸黎，还一直嚷嚷着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又为什么在这里？”
景寒秋说道：“他们看你被异兽袭击，不放心你，昨晚就守在这里了。”
“……”
红雨半侧目，讶异道：“在这呆了一晚上？”
“嗯。”
景寒秋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倦，红雨半这才想起来昨日被异兽袭击，他也受伤了，“你的伤好点了吗？”
“小伤，不碍事。”
“昨日异兽突袭，我感觉更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景寒秋也有这种感觉，便点点头。
正要张口说话，身后的人就打了个哈欠。
两人都是一顿，回头看去。
诸黎把自己的胳膊，慢慢从时涵尔的脑袋下抽了出来，将手边的抱枕拿过来，靠在她的身后，调整好了，才松开了手，侧目看向两人，道：“没事，说你们的。”
“……”
话题被打断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继续。
红雨半看着他眼底的微青，“抱歉，吵到你了。”
诸黎又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跟你没关系。”
他压低着声，说道：“是这个小祖宗，昨天拉着我说了半天话，半夜都还没睡下，真的是……”
“你们可以回去的。”红雨半说道：“没必要等在这里。”
“别这么说。”诸黎笑了笑，道：“你刚在这里受了袭击，旁人看了也不会放心留你一个人的，关键时候，留着两个人喊救命也好啊。”
“……”
景寒秋扭头问她，“伤好些了吗？”
红雨半点点头，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已经到了让她觉得可怕的地步，抬起手，昨日里那些受的伤，此刻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写疤痕了。
“估计再一上午，就能好全了。”她拧着眉头，却不怎么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