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徐华，你长大了要对妈妈有良心，知道吗？”

“我会的，要不是妈妈，就没有我。”

“徐华，人家说女子轻财贤惠，男子轻财义气。你要记住，不能把钱财看的太重，但是也不能花钱太大方，知道吗？”

“妈，我知道了，我还会努力赚钱，把赚到的钱让您用。”

“徐华，你要听妈的话，不要学人家顶嘴。”

“徐华，你要学聪明，不要站在那里不动。”

………。

欧阳徐华从小到大，每天听着妈妈的话，都是认真的点头答应。直到小学二年级下半学期，她不想读书了。

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开口，才只说了一句，妈妈就火冒三丈。

妈妈压下脾气对她说道：“你不读书能干什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了，等长大还有更大的委屈你怎么办？不行，现在你二哥也没读书，家里就供你读，你要好好读。”

欧阳徐华缠着妈妈，用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妈，求您了，我不想再去学校。只要不让我读书，家里什么事我都做。”

妈妈看着欧阳徐华：“你现在大了，不听我的话了？去年才身体好点，没去医院，就说能做事？好了，别烦我，听话。”

“妈，您放心。”欧阳徐华急促的说：“我比去年好多了，能做很多事的。”

妈妈真的生气了：“不要再说，人家都让小孩都书，我是生产小队妇女主任，不能让人家说我。”

欧阳徐华见妈妈不肯，十岁的人不知道那来的脾气，而且是不记后果不顾一切的拿起书包，冲向屋后的池塘，用力把书包摔出去。回头看看追来的两个哥哥，撒脚就跑。

她在外面游荡不想回家，直到晚上才被两个哥哥找到。经过几次打击，她已经想好，坚决不去上课。

回家路上大哥告诉她，自己用长竹竿打捞书包，里面已经浸透，书都粘在一起。拿回家给妈妈看，爸爸说不读就算了，等她回来要写保证书，将来不要怪爸爸妈妈。

欧阳徐华一听，高兴的问大哥：“妈妈没生气吧？”

二哥没好气的用眼睛斜视她：“你说呢？”

大哥牵着她的手说：“妈妈生气是一定的，回去和妈妈认错就没事。

没上课的日子真的轻松快乐，欧阳徐华每天忙的忘记在学校受的痛苦，提都不想提老师两个字，虽然她记得王老师那天对她的帮助。

欧阳徐华身体已经慢慢长开，不再体弱多病。十一岁时，爸爸一个无意中的题议，让欧阳徐华从此开始了卖菜的生涯。

爸爸种了几分自留地的菜，他把菜摘下来绑好，让大哥去城里卖。

欧阳徐华看到，吵着要跟去玩，爸爸只能开口说道：“徐红，你把徐华带去，让她见见世面。”

欧阳徐红无奈答应，他用扁担挑着五六十斤菜在前面走，欧阳徐华手里挎着篮子，里面有十多斤菜。

兄妹两个走走停停，哥哥埋怨妹妹跟着来耽误时间。

欧阳徐华不理大哥说她，只管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不时的问他：“大哥，城里的人没地，吃什么啊！这汽车坐上去，什么感觉啊！………。”

欧阳徐红被她吵的头痛，不过还是一一告诉她。

兄妹两个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城里，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特别是欧阳徐红，肩膀都被担子压红肿了。

等找到人多能卖菜的地方，照着别人的样子把担子放下等人来买。可是来来往往的人，没一个问价钱。

大哥性格腼腆，不大做声。欧阳徐华不管那么多，看见人家吆喝，她有样学样，跟着吆喝：“快来看啊！我们刚摘来的新鲜蔬菜，快来买啊！”

经她一喊，有人来问价格，欧阳徐华说了爸爸叮嘱的价格，人家一听合适，买了一份，没一会儿又来一个。就这样左一个人，右一个人，慢慢的菜卖的越想越少。

兄妹两个用了大半上午把菜卖掉，把卖菜的钱叠好数清，大哥买了一根冰棍给欧阳徐华，这是她第一次吃冰棍。

欧阳徐华问他：“大哥，你干嘛买一根，你不吃吗？”

大哥骗她说自己不喜欢吃，大哥比欧阳徐华大五岁，知道父母养他们不容易。

欧阳徐华听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伸手递给大哥吃，大哥舍不得吃：“徐华，你自己吃，大哥不吃。”

欧阳徐华不听，撒娇的要大哥咬一口。大哥实在没办法，轻轻的咬了一小口。

欧阳徐华不依：“大哥，你再吃一口，好不好？”

欧阳徐红只能再吃了一口：“徐华，我已经吃了，你把它吃掉，不然就要化了。”

欧阳徐华这才听话把冰棍吃完，兄妹两个动身回家，回来时轻松。两人走走看看，直到下午一点多才到家。

欧阳妈妈在家急得团团转，等到快上工才看到他们，只来的急叮嘱他们吃饭就走了。

傍晚爸爸妈妈上工回家，欧阳徐红把卖菜的钱交给妈妈说：“妈，这个菜有的卖五分钱，还卖了三分和四分钱的。一共两块三毛钱。而且都是徐华的功劳，她学人家吆喝，很快就卖完了。她还会提高价格，没有按爸爸说的价格卖。”

“徐华，不错啊！还学会灵活要价。徐红，你也很好，这么重的担子被你挑进城去了。”欧阳爸爸夸完两个孩子，转头又对欧阳妈妈说道：“孩子妈，今天五六十斤菜卖了二块多钱，出乎我的意料。要不我每天下工后，去我们家自留地多转转？”

欧阳妈妈想了想：“嗯，是可以！只是你要上工，就只能抽时间去自留地。”

“这个我有分寸，不会耽误上工。”欧阳爸爸自信的说道：“现在孩子们大了，要用钱的地方很多。趁着我们年轻，多挣点钱。”

欧阳妈妈却答非所问的说道：“马上徐红要上工，徐清已经在生产队放牛，这种了菜谁去卖？”

“你糊涂啊！”欧阳爸爸看着小女儿对欧阳妈妈说：“徐华啊！今天他们不是卖的很好吗？”

欧阳妈妈犹豫道：“徐华，她这么小，能挑担卖菜？”

欧阳爸爸饶了饶头，想了一下说：“可以这样，反正我们自留地不多，每天只摘二三十斤菜，徐华应该能挑。而且又不是每天都有得卖，只是隔三差五的卖一回，应该不要紧。”

欧阳妈妈怀疑的望向才十岁多的女儿，问她道：“徐华，去卖菜你能行吗？”

欧阳徐华连连点头：“爸，妈我可以去卖菜，我现在长大有力气了。”说完伸出细小的胳膊，让他们看。

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唏嘘。